“當哥哥魏德明在一個名叫李冰的導游身上發泄完欲望之后,他悄然出現了,他知道哥哥每次都會做好安全措施,他必須得做些什么,身心備受折磨的李冰萬萬沒有想到,剛剛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她,又經歷了另一次非人的折磨,而且這一次,這頭狼竟然毫無保留地在她的身體里留下了痕跡。”
“但是讓李冰意想不到的是,這個魏德明竟然在臨走前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會對你負責的!”
“萬念俱灰的李冰已經無路可走,三個月之后,她更發現,那個魏德明竟然一語成讖,她真的懷孕了,完全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她找到了魏德明的父母,然后,順理成章地成了魏德明家的掌門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睡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并不是每天都是那個娶她過門的人,有時候是惡貫滿盈的魏德明,有時候又是那個真正讓她懷孕的魏德明,或許她知道,只是她選擇接受,因為她沒有愛,因為,伺候他,總比伺候禽獸要好得多,因為這事如果傳出去,她根本無法再生存。”
“可是弟弟魏德明失望地發現,盡管已經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可是哥哥魏德明依舊我行我素,弟弟能做的就是承擔起家庭的重任,盡量表現的像個孝子,為哥哥消除一些負面的影響。”
“一切的改變都因為一場意外,哥哥竟然死了,死的毫無預兆,從那一天起,弟弟魏德明終于走到了光明之中,繼承了哥哥身份的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世人的面前,終于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負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洗身’計劃,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被打亂了。”
“我想,你說的是我吧?”我吸著煙,看著眼前的魏德明,微微笑道。
魏德明只是微微一笑,對我的話不置可否,“事實,就是這樣,現在,我想,該到了宣判的時候了!”
蘇海峰看了看魏鵬勃,她的手上拿著新鮮出爐的化驗報告,“鑒定的結果顯示,死者和魏……魏先生確實有親緣關系,同時也和魏德明的父母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還有那個孩子,也可以證明就是魏先生的,至于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我一個搞技術的,沒辦法下定論!”
顯然,魏鵬勃對于“魏德明”講述的這個故事,依然持有懷疑的態度。
“好吧!”蘇海峰突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毅然說道:“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魏德明,那就是坐在我們面前的魏先生,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
魏德明愕然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對于他我們竟然會采用這樣的處理方式,不僅是他,就是我們也是一臉的驚詫,法律面前從不講絲毫情面的蘇海峰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瘋子,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我沉著臉說道:“你別忘了,這是葉子托付我們的事情。”
“我會讓你知道這是最合情理的處理!”蘇海峰微微一笑,轉向魏德明繼續問道:“魏先生,我想知道,你哥哥的死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又是怎么做到的,為什么法醫只能檢查出他是心臟病發作,卻并沒有發現他受過任何外力侵害,或者有人為誘發他心臟病發作的可能?”
這種問話顯然已經帶有某些開脫的成分在里面了,但蘇海峰的問題提的也沒有任何的過錯,我們只能靜靜地聽著。
“不是我做的,他本來就有心臟病,那天只是他經過那里的時候,心臟病突然發作,其實不光是他,就是我,也有心臟病,這是我們家族的遺傳!”果然,“魏德明”就坡下驢,順著蘇海峰的意思講到,也可能事實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遺傳性心臟病的發作,否則,在被我揭穿的剎那,他就應該暴起傷人,或者拒不承認我們所說的了,根本就不會向我們交代的如此清楚。
話說到這份上,我們再去追究,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葉子委托我做的最后一件事,竟然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了。
“魏先生,我想,有些地方,你并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吧。”我帶著滿含深意的笑容,看著“魏德明”,“他并不是經過那里的時候心臟病突發猝死,因為,在經歷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不可能再走那條路,更不可能拿著冥鈔去那里!”
“魏德明”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道:“他聽我的,在很多事情上,那段日子,他過的一點都不安穩,他不停地跟我說這些事,我勸告他,也許將帶回來的那些冥鈔還回去會讓他好過一些,至少在感情上,可我沒想到的是,會發生那種事情,當時發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們看著他的表情,仔細地注意著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他的目光無比的坦然,感情沒有波動,我們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情上,他并沒有撒謊,魏德明在那里見到了什么,我們可能再也無從得知了。
“但是……”當我們最終決定放過“魏德明”的時候,他卻帶著些猶豫地看著我們,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現在,我們不是警察與犯人的關系,你盡可以把我們當做朋友!”蘇海峰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這時候說這些,是不是合適,畢竟,這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畢竟,那個人是我的哥哥!”“魏德明”苦笑了一下,“可是如果不說,在良心上,我又過不去。”
“既然你可以借助哥哥的死亡終于可以生活在陽光之下,我希望你可以真正地讓自己陽光起來,而不是在內心中依然保留著一處黑暗!”我想了想,說道:“黑暗并不是你想壓抑就可以壓抑的住,相反的,你越是壓抑,它就越是反抗,終有一天,你會再也無法壓抑住它,它會瘋狂地在你的內心滋長,蔓延,最終吞噬你,或許你還能保留著一點良知,但是,你的行為、舉止都會越來越陰暗!”
“嗯!”“魏德明”終于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濱城最近發生了一起鯊魚兇殘殺害游客的案子,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想告訴你們的就是,那根本不是鯊魚殺人,因為鯊魚不可能離開海洋館,跑到賓館里去,其實,那是我哥哥的一個計劃。”
“那個旅行團,是哥哥找來的考察團,被害人就是準備投資這個漂流項目的最大股東,但是,他發現了我哥哥的人品并不好,并不是個合格的合作伙伴,所以準備撤資了,哥哥依然沿用了他最擅長的手段,扶持了對方一個二把手,聯手將一把手殺害在賓館里,兇手,就是和他同房間的那個人,那天晚上,兇手在死者的水里投放了大量的安眠藥,所以,如果警方有對尸體進行過細致的檢查,就會發現,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安眠藥,死者是在死亡之后被殘忍地肢解的,然后那個人趁著夜色從窗戶把殘肢送出去,外面接應的人把殘肢投入了海洋館里,這沒什么奇怪的,被收買的殺手不止他一個人,至于為什么要扔到海洋館里,我想,我哥哥的一份檔案很能說明問題,他的一份合作計劃被海洋館拒絕了!”
“現在,據說兇手已經瘋了,不過,你們不能信,他的確有精神病史,所以,對付醫生的檢查很有一套!海洋館里接應的人,是一個馴獸師!”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蘇海峰皺眉問到。
“因為事成之后,對方和我哥哥聯系過,可是那個時候,哥哥已經死了,接電話的人,是我!”
“哦!”蘇海峰輕輕地“哦”了一聲,并沒有撥通濱城警方的電話,似乎對他所交代的線索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淡淡地說道:“謝謝,這件事情,我會通知當地的警方的。”
看著魏德明離去的背影,蘇海峰幽幽地說道:“葉子時常對我說,有些時候,有些黑暗,并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只有黑暗中的人才有能力,而并不是所有的黑暗都是邪惡的。我想,這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
“你們說,李冰會發現嗎?”歐陽雨萌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你說,李冰不會發現嗎?”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看著她說到,“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個性決定了他們在床上的表現,如果沒有發現,何必要費盡心機,編出那樣的一個故事來呢?”
“其實,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案子,沒有兇手,只是一個人因為意外突然死去,另一個人想要借助他的身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罷了!”蘇海峰微微一笑,為這個案子做了最后的定論,“這件事情,就當是我們聽來的故事吧!”
“濱城的案子呢?好像,你并不打算管!”
“我們雖然是特別行動小組,但是,有些東西,隨便越權的話,也會成為某些人手中的把柄,那么,王鑫,我們要走了,希望你對葉子留給你的這個禮物滿意,我會在省城等著你!”蘇海峰突然向我伸出了手,這是只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才做出的禮節,可是今天,他竟又做出了這樣的動作,“我希望,我再見到的王鑫,是一個全新的王鑫,是一個我需要重頭再去認識的王鑫!”
“我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微微笑了笑,伸出了手,兩只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順便,”我擺了擺葉子留給我的手機,“我知道,你們見到葉子的幾率要比我大得多,如果有可能,告訴她,她的禮物,我很喜歡!”
“如果有可能,我想會的!”蘇海峰嘆了口氣,極力地維持著自己的笑容,我卻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剛剛淡去的悲傷再一次如狂猛的潮水般,充斥了眼眸。
“雨萌,不想來個擁抱嗎?”我不忍再看,轉過頭,微笑地看著歐陽雨萌,“我就要回去了,我們很快,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我以為,歐陽雨萌會突然撲進我的懷里,笑著,哭著,鬧著,因為經歷了那么多,我們終于要走到一起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歐陽雨萌只是靜靜地看著我,臉上帶著微笑,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經登上了車。我不解地看向魏鵬勃,卻見她也不解地看著我,隨即我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蘇海峰,可他的目光卻根本不敢與我直視,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在省城等你!”說著,便大踏步地上了車,留下我,孤單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