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喧囂了一天的城市終于伴隨著它的居民慢慢陷入沉睡而歸于沉寂,迷離的夜色伸出它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摸過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仿佛慈愛的母親,含笑注視著恬靜地睡著的孩子們。
驀然間,她的手在一處燈火通明的所在停了下來,帶著些愕然地看著里面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這里似乎在舉辦著一場小型的聚會,觥籌交錯間,人們談笑風生,或喁喁細語,或大聲歡笑,男人們粗獷豪放,女人們掩面嬌羞,但無論男女,都在酒精的作用下滿面潮紅。
這場聚會的主角似乎是穿梭在會場中的兩個年輕女孩兒,但她們的打扮卻和這場聚會格格不入,她們化著淡妝,長發束成了馬尾,隨著她們的走動跳躍著,顯得朝氣蓬勃,又有些不安的歡呼雀躍,但她們的身上卻穿著簡潔的運動裝,腳上踏著旅游鞋,微笑著在人群中游走著,不時停下來,俯在那些油光滿面的男人耳邊低聲說著什么,不斷地傳來一聲聲的嬌笑。
那些男人的表現也各有不同,有些人滿面通紅,有些人哈哈大笑,有些人更是伸出了手攬上了女孩兒的腰,不規矩地游走著,每到這個時候,女孩兒便會笑著拍打開男人的手,如一只蝴蝶般輕盈地飄遠了,卻在不為人注意的角落,輕輕地嘆了口氣,將塞在衣領中的鈔票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收好,隨即換上了令人迷醉的笑容,繼續在人群中游走著。
夜色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終于輕輕地嘆了口氣,放過了這個充斥著聲色犬馬的地方,繼續蔓延著自己的觸角,所以,她并沒有看到,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場中游走著的兩個女孩兒似乎有些累了,高個子的女孩兒輕輕地晃了晃頭,酒精讓她的反應都有些慢了,她搖晃著離開了大廳,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她的身后,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的目光始終緊緊地追隨著她,看到她離開了人群,便站起身,告了聲罪,悄悄地跟了上去。
女孩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連轉身關門的力氣都沒有了,徑直摔倒在了床上,劇烈地喘息著,不片刻,她便如觸電般彈了起來,試圖沖向衛生間,但酒精已經麻醉了她的身體,她剛剛彈起,便又重重地摔回了床上,只好伏在床邊,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后背上,一雙大手撫摸了上來,輕輕地拍打著,一瓶礦泉水被遞到了女孩兒的面前。
“謝謝!”女孩兒含糊地說到,迷迷糊糊中,她以為是自己的同伴回來照顧自己了,然而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那雙大手起初只是輕輕地拍打著自己的后背,可是隨著她漸漸地止住了嘔吐,那雙大手也從拍打變成了撫摸,從她的肩頭撫摸到了腰際,依然在緩緩地下滑著,女孩兒感到,仿佛有一條蛇在自己光潔的皮膚上游動,徹骨的寒冷讓她渾身的毛發都根根豎起,她勉力睜開眼睛,想看清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可是一條毛巾卻蓋上了她的臉,她掙扎著想要抬起手,雙手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攥住,而那人的另一只手已經撫上了自己的胸脯,讓她渾身不由自主地僵直了。
她明白,自己正在被侵犯著,只是愣了那么一瞬間,她瘋狂地甩動著自己的腦袋,頭上的毛巾終于被甩掉了,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旅行團的最終付賬人,這個平日看上去頗為強壯,說話辦事粗魯無禮,但也還算規矩的男人,正獰笑地看著她。
她知道,她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壟斷了一方旅游資源的男人會借著各種各樣的機會,用各種不擇手段的辦法得到他看上的女導游,有些臣服了,有些順從了,有些反抗了,可結果都是一樣的,沒人能逃脫出他的魔掌。
不,我不能!我的第一次,要留給我最愛的那個人!
女孩兒這樣想著,凝聚起渾身的力氣劇烈地反抗著,可她畢竟只是個女孩子,天生的弱勢無法彌補,男人甚至不舍得動用另一只手來控制她。
“啊”的一聲,男人臉色漲紅,彎著腰從女孩兒的身上跳了下來,雙手捂著自己,眼中噴薄著熊熊的怒火。
趁著這短暫的空檔,床上的女孩兒慌亂地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服,蜷縮在了床邊,可是男人的體魄健壯的出乎她的想象,僅僅是幾秒鐘之后,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向她撲了過來,這一次的攻勢更加的狂涌,仿佛是為了報復,他雙手抓住了女孩兒的衣服,猛地用力,那件運動服外套便被他撕碎,接著,他就用衣服的碎片捆住了女孩兒的雙手雙腳,堵住了她的嘴。
到這里,還沒有結束,男人看著床上被捆住了手腳的女孩兒,臉上露出了一抹報復的快意,他抽出了自己的腰帶,高高揚起,猛地抽了下去,女孩兒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直,臉色通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一般,慘呼卻被堵在了喉嚨里,無言的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淌出,眼中充滿了絕望……
“情況就是這樣,只要我這里的漂流一開,就可以從我這里直接飄進冰峪景區,連門票都可以省掉,也不用排隊等什么渡船,你說這個項目能不賺錢嗎?我這里還有馬場,你愿意騎馬進去都行,那一片地區整個行業已經被我壟斷了,一年凈利潤最低500萬起!就算我出10%的代理費,你們一年的工資就都夠了吧?其它業務你們就穩賺。
眼前這個大腹便便,脖子上戴著碩大金項鏈,用缺了一節大拇指的右手夾著軟中華,偏偏過濾嘴還被咬掉了一半,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向我們勾勒美好未來,卻總是將令人惡心的口水夾雜著讓人反胃的口臭噴濺到我們身邊的人叫魏德明,德明旅行社的總經理,也是我這一次要服務的廣告主。
沒錯,洪葉搭上了自己的前途為我找的那份工作泡湯之后,我就又重操舊業,回到了原來的廣告公司,這個魏德明就是我要服務的一個廣告主,他的德明旅行社準備在冰峪景區外開一條漂流的線路,通過這條線路可以直接進入冰峪景區,雖然價格稍高,但卻包含了門票和渡船的費用,實際算下來,要比通過景區正門進入劃算了不少,是一份很有前景代理工作,但從一個禮拜前,我開始接觸這個案子開始,到現在卻沒有任何的進展,魏德明似乎有些著急了,這一次更是直接來到了我的公司。
可是我對這個人卻非常不感冒,因為他實際只有小學文化,素質極低,我所講的很多專業術語他完全聽不懂,而且脾氣暴躁,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不是看他是我們總經理的小學同學,恐怕我早就不伺候了。
而且,我現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我已經和筱雨有一個禮拜沒有見過了,一周前,她和文靜接了一個臺商考察團,這一走就是一個禮拜,三天前,文靜一個人渾身傷痕地回到了家,對我說是不小心摔的,只好中途退出了旅行團,留下筱雨一個人繼續工作,這讓我很不放心,而今天,就是那個團的最后一天,我無比忐忑地等著她下團,生怕她有一點點的損傷。
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忍受這種煎熬,近乎捏著鼻子說道:“魏總,是這樣,關于代理費用這塊,是您和我們總經理去商談的,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個項目我們已經籌備到了什么程度,準備做哪些宣傳,宣傳預算大概是多少?這些我已經提交過很多次,希望你們能給我提供一些完整的資料,但是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
“還要預算?”魏德明愣了愣,“我和你們經理是朋友!”
“不不不,魏總您誤會了!蔽疫B忙說道:“我說的預算是指您打算在媒體上投入多少,就是報紙,電視,這些東西上,準備花多少錢?”
“還要上電視嗎?”魏德明的表情更加奇怪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吧,你們陳總跟我說,只要做一些畫冊和什么企業文化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國內大多數企業把企業文化看的很重,但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真正的企業文化是在企業長期的發展中不斷地日積月累總結出來的,可似乎是為了趕上潮流,不管企業大小,不管企業發展到現在經歷了多長時間,都要先搞一套企業文化擺在臺面上,至于是否適合企業,卻沒有人去關心了,這種從上到下的企業文化灌輸理念與企業文化出現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馳。
看了看表,好在,終于熬到了下班的時間,今天是星期五,明后天都不用上班,終于不必再受這個對廣告一竅不通的人的折磨了,至少在兩天的時間里,我是輕松的,“那么,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起草一份策劃方案,回頭提交給您審核,在確定大的方向沒有問題之后,我們才能繼續往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