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烽知道,厲嬈對白若櫻的抵觸情緒,以前沒告知她,她一時無法接受是正常的,他會耐性待她適應,因此她的各類不客氣不禮貌,他都選擇了包容。
“那便可了呀!”
厲嬈把食盒遞給厲烽,興致勃勃的去搬白若櫻邊上的那張桌,厲烽剛放下食盒預備過去幫忙,手勁不足的厲嬈沒拿穩,桌哐當一聲,砸落在地,還不留神砸在了她腳上。
她被砸得驚聲尖叫,整個身子彈跳起來,撞到了白若櫻支在床上的桌,那碗熱雞湯全數撒在了她腿上,天熱她把腳壓在了薄被外邊,那燙徑直與皮膚碰觸,幾近是一霎那的工夫,整塊皮膚就紅了。
她也想尖叫,但看見厲烽惶張得不得了的抱起厲嬈,把她擱在凳子上,不顧身份的半跪在地下,屈身查瞧她的腳,他乃至細心的脫下了她的皮鞋,留神的把她兩只腳都瞧了個遍,猶自心疼,“好在,沒事!”
“恩,就是輕輕砸了下,我就是嚇到了!”厲嬈如一只慵懶的貓,發嗲的撲入了厲烽的頸子,抱著他后怕的輕顫起來。
多么跟諧的場景,要不是大腿被燙得太疼了,她興許不會那般邪惡的打攪,她默不作聲的摁響了床頭呼叫器,護士溫儂的詢問響起,“白小姐,請問有啥須要?”
“我的腿被雞湯燙傷了,現在非常疼!”
疼得她的聲響都有些戰栗,她可以說她的掌已然散了麻藥,方才腿被燙的一霎那,她太惶張激動了,手還不留神撞到了倒下來的桌角么?
聞聲,厲烽眸色一厲,劃向了白若櫻。
她傻坐著,手還僵持在半空中,桌倒下壓在她腿上,那些湯全數潑在了她身上,她森白的臉蛋兒狠狠蹙著,紅唇被牙齒咬出了痕跡,她硬是一聲不吭。
平日怎么沒見她這般堅強這般沉靜了?好氣!連大聲呼叫都不會了么?
厲烽周身的氣場急速變冷,他幾近是沖到了白若櫻臉前,把她一把從床上抱起,白若櫻非常淡定的道:“我的藥水瓶!”
左掌輸著液,管道被粗蠻的扯起,針頭偏斜藥水外漏,手背緩慢隆起了個包,她沉靜的瞧著,比起右掌的疼,跟一對大腿火燙燙的煎熬,這點煎熬壓根感覺不到了。
走也并非,立在原處也并非,厲烽從未有想這一刻這般不知所措,他一張硬朗的俊臉黑沉得如黑夜中的黯洞,幽深嚇人。
“我來幫忙!”厲嬈麻利的立起來,方要抬步步去,腳不偏不倚的一歪,整個身子坐回了地下,她煎熬的捂住腳踝,聲響嬌潤嬌弱,“好疼,哥!”
“咋了?”
幾近是本能的反應,厲烽把白若櫻放回了床上,疾速跑到她邊上,把她撫起,厲嬈懂事的搖了搖頭,“可能是方才扭到了,如今才發作罷了,你先去瞧瞧她罷,她被我燙到了!”
厲烽扭頭瞧了眼白若櫻,分毫沒躊躇,一把把厲嬈抱起,擱在了椅子上,屈身檢查著她的腳,厲嬈一面嬌嘀嘀的喊疼,一面挑著眉看無人問津的白若櫻,唇角全然是譏諷的笑顏。
看見了罷?他更在意誰!
她不過是簡略的扭了下,早一些遲一點都不要緊,燙傷若不及時降溫,受傷的程度會大不一般,可孰急孰緩,取決得不過是在那男人心中孰重孰輕的分量罷了!
實際上,厲嬈大可不必煞費苦心來證實什么,她早已一清二楚,何必還要再來傷她一回?
白若櫻咬緊牙關,用受傷的掌拽住已然歪斜的針頭,咬著牙一把從血管中拔出,連帶著狠狠貼著的膠布,瞧著剎那間冒出來的血液,她想用手摁住,卻摁不準那般小的傷口。
接到她的呼叫,小護士第一跑進來,一看見她掌上不住流出來的血,即刻眼疾心快,用手給她摁住止血,“哎呀,你怎么自己把針頭給拔了?瞧這一灘血!”
小護士瞄了眼正攥著厲嬈的腳,涼涼回過頭來的厲烽,頗有些同情地瞧了白若櫻一眼,她都弄成這般了,她的男人居然只照料著自個兒的妹妹對她冷眼旁觀,她即便拔掉讓身子里的血液流光,男人不關懷你,仍是不會關懷你!
小護士重重嘆息了聲,為她的可憐遭遇。
“懵著干嘛?還不趕快處置!”
厲烽狹著噴火的眼眸,怒目瞠了小護士一眼,音量不大的暴喝隔著幾米的距離傳過來,還是有種要扎穿她鼓膜的感覺,她心間猛不防一寒顫,醒悟過來。
“去洗手間,用冷水沖,疾速降溫!”
白若櫻亦是這般想的,因此才咬牙拔掉針頭,她沒那般變態,用這類方式來自虐,換取旁人的同情,她強撐著立起來,腿被燙得已然麻痹,壓根無法使勁,只方才下地,就沮然倒下。
小護士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來撫她,到底是個小女生,壓根用不上什么力,她求助般的瞧了眼厲烽,想喊又不敢,只跺腳道:“大夫怎還不來!”
倒在地下的女子面色煞白非常,她蹙著的眉都快讓眉心碰到一塊了,厲烽方要起身,厲嬈哎唷一聲,再一回煎熬的捂住了腳踝,他面色一變,即刻把她抱起沖出了療養室。
回廊里,響徹了他呼叫大夫的暴喝。
白若櫻蒼涼一笑,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所有處置妥當,躺回床上從新輸液,瞧不出她有啥不一般,只是身與心都多了一道傷口。
小護士幫她收拾好,同情的嘆息了聲,“你休息片刻罷,我再給你弄點吃的來,這一回我會注意,不可以再燙著你了,否則院長會開除我的!”
小護士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天真笑著時非常可愛,白若櫻勉強勾了勾唇角,“那謝謝你了,我真的非常餓!”
小護士的辦事效率挺好,非常快便給她端來啦另一份雞湯,她一再保證可以即刻就喝,決不燙人,“你手腳不方便,我喂你罷!”
“不必,我不習慣!”
她靈機一動,找來啦個大號的吸管徑直擱在了保溫盒里,小護士嘻嘻笑著,“你瞧,這般不便可了,等你喝完這湯,輸完了藥水,便可吃點其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