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櫻心底悶悶一疼,才曉得這所有并非她的夢,卻是真的。厲嬈的事亦是真的,否則方姨他們瞧她干嘛?
厲烽怒了,“胡扯些什么!”
他三兩步走至周爽臉前,揪住她的胳臂把她往房間里拖,周爽不死心,狠狠拽住他的掌,“烽哥哥,我跟你不可能了,你要我死心罷,跟我說,你喜歡的究竟是厲嬈還是白若櫻?給我一爽快的結果!”
“你再亂說,我即刻送你出去!”厲烽陰寒的臉,已有殺氣,“要么住口睡覺,要么滾出去!”
“呵呵,我曉得了,原來你愛著的人從未改變過!”周爽猝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她推開厲烽,一人趔趔趄趄地走進房間,使勁把門關上。
門一關,她的醉態收斂,眼圈中的淚卻止不住在往外流,借酒裝瘋,可吐露的都是真實的心事!
很長時間。
立在樓上的白若櫻沒動,立在樓下的厲烽也未有動。
方姨嘆了口氣,拾掇好東西回了她在公館的房間,把門關上把整幢公館的空間都留給他們。
白若櫻感覺非常冷,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扭身進了房間,實際上這般半挑破狀態倒正合了她的意,總比想知曉又不可以問的好。
可,亦是才曉得,這般半挑破之后,原來心更冷更疼!
她永遠忘不掉當周爽講出原來他愛的人從不曾改變時,他那復雜的目光,以及他僵在原處久久沒動彈的姿態,周爽的那問題,他已不須要用言語答復。
那她,算什么?
只是婚姻所需恰好撞到來的傻帽,還是要小孩時最適宜的人選?抑或是得不到愛情時,寂寥的慰藉?不管是哪種,都足夠扎她的心一百刀!
上一回是叛變,這一回卻是她成了旁人的第三者,在身心交付之后才察覺,原來那些好那些愛不獨屬于她一,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之后可能更不是!
淚,緩慢的從眼圈涌出來,輕輕嘀落在棉枕之間,無聲無息。
屋門被輕輕推開,她趕忙擦去了面上的淚水,頭窩在棉枕里裝睡,卻并未有人趨近,聽見他去了洗浴間,洗完澡之后才躺在她這邊。
這是她要求的,外出回來后,必須先洗去外邊的味息,才可以上床抱著她,他一貫做非常好!
心還是好冷。
厲烽靜靜躺著,扭頭注目著瑟縮薄被里的女子,他張了張嘴想說啥,卻不知該如何提起,他輕輕嘆息一聲,翻身把她摟在懷中,用最堅實暖融融的懷抱,要她感知到自個兒的存在。
那熟稔了上百個日夜的懷抱靠過來,她身子滯了滯,一時有點不知所措,她是該一如既往的放松身子窩在他懷中,還是該回過身去把事挑破,又還是該推開他呢?
她的僵直他感受到了,想說啥卻不知說啥適宜,伸掌摸了摸她的額間,額間倒是不燙了,現在是一片寒涼,他靜幽幽給她掖好薄被,啥都未說。
白若櫻提起的心,緩慢落下,她倒期望他說點啥,愈是緘默愈是表明他內心的苦疼糾結,愈是表明那放不下的情結。
這一晚,倆人都難以成眠。
直至天快亮時,白若櫻才睡著,她乃至覺得自個兒是累暈過去的,這一睡有些沉,她下意識的不期望早醒,因此當她醒來時,居然已是下午四點了。
她動了動指骨,發覺手背部還掛著液體,一名小護士坐在她床沿,見她醒來安下心,“白小姐,你總歸醒來啦!”
“我僅是睡時間長了一點,有啥要緊的?”這一覺睡非常沉,醒來后卻也未啥精神,昏昏沉沉的又想睡。
“睡的時間太長太沉了,連給你輸液你都不曉得,這可不是簡略的睡著罷了!”接到她醒來的告知,明清朗第一時從書廳趕過來,簡單給她檢查了一遍。
“恩,現在狀態好多了!”
“我咋了?”感冒罷了,有這般嚴重么?
明清朗細細端詳著她,道:“嚴重休息不足,加之重感冒,你說你咋了?”
“明博士,藥水已然輸完,還須要再加點么?”小護士仔細詢問道。
“不必了,她既然醒了,我們也應收工了,離開!”明清朗又盯了她一眼,才示意拾掇好東西的護士離開。
人走后,白若櫻放松了身子,懶懶斜倚靠在枕腦袋上,連摁住注射部位的掌都使不上什么氣力,他們就如此進來給她輸了液,而她邊上連個熟稔的人都未有,厲烽就如此安心這明博士么?
那明博士那幾個目光究竟是啥意思?
白若櫻揉揉太陽穴,感覺頭有點疼,手還沒放下便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攥住,她嚇了一跳,警醒抬眸一瞧,圍著簡易圍裙的厲烽立在床沿,給她摁住注射部位,“方才輸完液,也不多摁會兒,待會手會有淤青的!”
他的現身,讓心安定了許多,白若櫻訥訥點頭,緘默不語。
“方姨煲了湯,我做了幾個簡單清淡的小菜,舒適些了就下樓吃點東西,睡了如此長時間了,也應餓了!”他微笑著,一如既往的溫儂,就仿佛昨夜的所有都是她的一場夢,周爽的酒話亦是她在夢里聽見的夢話罷了。
她清晰知道,那些都不是夢!
“周爽呢?”
厲烽給她披衣裳的掌一頓,“那瘋丫頭一清早已回去了,沒料到你們女人酒品都這般差,不是撒潑發瘋就是胡言亂語!”
他口氣非常輕松,白若櫻卻聽得出里邊的不自然,扯了扯唇角做出笑的動作來,卻沒笑出來,她自個兒把衣裳穿好,隨著他下樓,見飯菜預備非常精美,納悶道:“你都未去上班么?”
“你把自個兒弄成這般,我怎么安心去上班?”即便是已然醒來,她面色還非常森白,精神狀態一點都不好。
白若櫻隨便吃了幾口,總有東西堵在咽口的位置,不講出來她真的煎熬,興許講出來會更煎熬,但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有退路么?
“上回在巴厘島,姥姥跟我提起過厲嬈,你們小時候的事我都曉得了!”她小心謹慎,連每一口氣落句都非常謹慎,抬著眉目瞧著他,“但,周爽昨夜講的,仿佛不是那般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