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歡的一番話,讓書房里兩個男人都沉默了許久。
沈宴挑眉看了傅霆深一眼,默贊了顧笙歡的猜測。
“你這個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你能查出來,那當時給她尸檢的法醫怎么沒說?”
想到江瑋遭受了這么久的痛苦,顧笙歡就要忍不住自己的憤怒。
當初寧思柔的案子,從一開始就被警方判定為自殺,就算尸檢,也沒能改變這個結論。
以至于那件案子到后來并未細查,就匆匆結案。
兩次案件都跟江晴晚有關系,而在這兩個案子里,尸體在沈宴手里竟都能查出異樣,警方那邊卻沒有半點結果。
除非……是故意隱瞞。
“做尸檢的那個法醫,有問題!”
如果說之前只是懷疑,那現在顧笙歡的心中,已經十足的確定了江晴晚的參與。
“我的這些猜測,你怎么看?”
她突然回眸,看行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傅霆深。
“我沒想到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寧思柔的刀傷,和江瑋身體里的慢性毒,兩種證據全部都指向了江晴晚,傅霆深眼里閃過一絲深沉,眸子寒涼。
“所以接下來你們倆打算怎么辦?”沈宴慵懶開了口。
“人總要為自己的錯事付出代價的。”
江瑋的死,觸碰到了顧笙歡的底線!
雖然她知道,江晴晚如今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可能唯一流著同樣血脈的親人,但她觸犯了法律,顧笙歡不會包庇。
她冷冷吐出一句話來,說完,自顧從沙發上站起,朝門口走。
傅霆深一愣。
“你去哪兒?”
“去江家。”
顧笙歡握緊拳頭,眼神充滿了憤怒,“寧思柔和江先生可都是她的親人,我要去親口問一問江晴晚,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算她和寧思柔沒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可江瑋畢竟是江晴晚的親生父親,她怎么下得去手?
沈宴說過,江瑋體內的那些毒素,并不是一天就能夠形成,而是日積月累,至少三個月以上。
三個月!
江晴晚到底想要做什么!
傅霆深一聽她要去江家,神色一驚,趕忙起身拽住了她。
“不行。”
傅霆深圈住女人,看著她紅紅的眼圈,心里泛起心疼。
心疼歸心疼,涉險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如果伯父和寧思柔的案子真的都是江晴晚做的,那你現在去找她問話,太危險了!”
顧笙歡的脾性傅霆深是最了解的,如今她已經認定江晴晚就是兇手,那對待江晴晚的態度肯定會失控。
萬一江晴晚被激怒,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
傅霆深知道顧笙歡的執著,低聲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一定要現在去的話,我陪你一起。”
有他在,大約江晴晚也不敢做什么。
這些日子以來,顧笙歡心靈上所受到的打擊和創傷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看她受半點傷害。
顧笙歡沉默。
她不想他去。
傅霆深在江晴晚有分量,他去才會讓江晴晚情緒波動吧。
她輕輕推開男人,搖頭拒絕,“她能夠把自己完美偽裝這么久,必然不會輕易暴露自己。你跟我一起去,江晴晚可能更加不會說實話,她針對我布局了這么久,只有我一個人去……”
話未落,被傅霆深沉聲打斷,“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他眉頭緊鎖,十分的不贊同。
此時已經是深夜,再過十幾分鐘就是凌晨十二點了。
這么晚出門本就危險,顧笙歡又要獨自前往江家,他怎能放心得下。
“再危險我也要去!現在被殺害的是江瑋,而兇手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讓我怎么冷靜?”
顧笙歡拔高音量,雙拳緊攥和傅霆深對峙。
兩人誰都不退讓,氣氛一時冷凝。
沈宴剝了個橘子看熱鬧,眼看兩個人就快要鬧起來,輕飄飄接了一句——
“再大點聲,樓下該聽見了。”
傅霆深和顧笙歡一僵,熄火了。
沈宴見此打了個圓場。
“這大晚上的,難免心煩氣躁,坐下來喝口茶,先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也行不遲。”
他說著,上前強硬拉著傅霆深坐下,還順手倒了兩杯水在桌上。
“小嫂子,你也坐。”
沈宴畢竟幫了自己這么大的忙,顧笙歡就算心里有氣,他的面子也是會給的。
她抿唇,坐了回去,態度卻依舊強硬。
“不管怎么說,今天我必須去找江晴晚,一個人去。”
人只有在單獨相處察覺不到危險時,才會放松警惕,說出藏在心底的真話。
傅霆深擔心她,顧笙歡自然明白,可這一次,傅霆深真的不能去。
“萬一她情緒激動,導致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讓小白怎么辦?”
傅霆色也同樣堅持著自己的態度。
兩個人在這一點上明顯出了分歧沒法聊,沈宴在一旁聽著,不經意開口提了一句——
“既然小嫂子這么堅持,那就讓她一個人去吧。”
他話音剛落,傅霆深陰沉的目光便跟著掃了過來。
沈宴下意識避開,躲到了顧笙歡身后。
“可是小嫂子,深哥說的話也沒錯,他這都是擔心你嘛。”
顧笙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