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晚面色蒼白,她踉蹌退后了幾步,身形顫抖晃蕩,像是一張脆弱的白紙。
顧寒辭視線微凝。
其實,
她比夏倩更像是一個病人。
顧寒辭心底又莫名其妙的升騰出煩躁的感覺,他平時最厭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他將心底那一絲感情掐滅,步步逼近,嗓音冷如冰錐。
“蘇以晚,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打女人,現在,立刻,給夏倩道歉。”
“有本事你打啊?”蘇以晚破罐子摔碎,她仰頭,指著自己,“你打啊!”
男人俊美的容顏像是覆上一層薄薄的冰,神情薄怒,嗓音低沉中帶著陰冷,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蘇以晚,你很好。”
“——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是嗎?”
這時,
從門后傳來了一道溫雅淡漠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蘇以晚的錯覺,那聲線比起之前來講,更冷了一些,少了幾分溫和之氣。
“恕我直言,顧先生。動手打自己妻子的男人,很掉價。”
蘇以晚看著站在病房門口的青年,眼底劃過一絲錯愕。
溫潤如玉的青年站在那里,穿著一身禁欲的白大褂,更襯著氣質幾分清冷矜貴。
這人正是蘇以晚之前在河邊遇到的青年,
原來他真的是個醫生,這個職業看起來很適合他。
蘇以晚這么想。
顧寒辭轉身,兩個男人相對而視。
先是顧寒辭開口說話,他嗓音冰冷漠然:“我的家事,陸醫生沒資格插手吧。”
“既然顧先生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家事,又為何讓妻子對別人道歉?”陸景然緊繃著弧線漂亮的下顎,干凈內斂的眸光比平時沉了一些。
“這和陸醫生有關?”顧寒辭視線落在蘇以晚身上,冷笑:“我的事情還輪不到陸醫生來管。”
“我只是在實事求是。”陸景然平靜的開口。
“看起來陸醫生很愿意多管閑事。”修長挺拔的男人煩躁的伸手扯了扯領帶,薄唇掀起一抹嘲諷陰冷的笑:“看來蘇以晚勾搭男人的本事見長。”
陸景然眸色一沉,“顧先生,蘇小姐是你法律上的妻子。”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兩個男人針鋒相對,氣氛漸漸冷凝了起來,透著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陸醫生,我沒事的,不麻煩您了。”蘇以晚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牽扯到面前的人。
他們終歸到底只是陌生人,她更怕顧寒辭會因為惱怒,動用自己在京城只手遮天的權利毀了陸醫生的前程。
為了她,
不值得。
一點都不值。
聽著女子客氣又疏離的稱呼,陸景然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縮。
就連顧寒辭都能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他卻是一個沒有資格的外人。
陸景然緊抿了抿薄唇,轉身就走。
顧寒辭嘲諷地看了看醫生筆直的背影,目光如刃般陰冷地掃過蘇以晚,讓她下意識的一哆嗦。
道歉終歸到底也沒有。
看著蒼白女子格外倔強不服輸的眼神,顧寒辭竟然無可奈何。
他從來沒想過,蘇以晚竟然能夠倔強到這種地步。
“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