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矜貴的男人隨手掐滅了煙,明明心底沒什么情緒,可是一開口間卻習(xí)慣性帶著譏諷,“滾下來。”
蘇以晚抿了抿唇,她一步步走下來,低頭數(shù)著臺階,就像是數(shù)著她對顧寒辭的愛。
她還能愛他多久?還能義無反顧哪怕遍體鱗傷的堅持多久?這一份飛蛾撲火的愛情是不是早晚有一天會煙消云散。
蘇以晚也不知道。
直到男人已經(jīng)開了車,蘇以晚再回過神來,她恍惚了一瞬間,問:“我們要去哪?”
顧寒辭冷淡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目光毫無波瀾的看著前方。
蘇以晚也自知問不出什么來,她安靜地坐在那里,愣愣地看著車窗外飛速逝去的場景,寧靜到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曾經(jīng)的蘇以晚是京城里性格最烈,最張揚肆意的存在,可能是上天看她活得太過不羈,才會把顧寒辭送到她的身邊,然后——
磨平了蘇以晚身上所有帶刺的棱角。
地方到了,
蘇以晚抬眸看了看面前的建筑,
——醫(yī)院。
她蹙了蹙眉,顧寒辭帶著她來這里做什么?
蘇以晚心底隱約有了一個猜測,但是還沒等她說什么,修長挺拔的男人已經(jīng)扯著她的手腕,攥著蘇以晚走了進去。
男人的步伐很快,邁步很大,蘇以晚一個踉蹌,差點沒撞上顧寒辭。
但是想到顧寒辭之前譏諷她投懷入抱的話,她又硬生生止住了腳步,腳踝處傳來一陣生硬的疼痛,蘇以晚咬緊了唇,一言不發(fā),費力地小跑跟上顧寒辭。
病房里,
顧寒辭將蘇以晚甩在那里,松了手,平靜道:“道歉。”
蘇以晚堪堪站穩(wěn)了身子,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憐的夏倩,又看了一眼顧寒辭,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給夏倩道歉。”顧寒辭冷冷的看他,目光如同世間最鋒利的刀刃,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道歉?”蘇以晚氣笑了,“憑什么?我憑什么給她道歉!”
夏倩美眸輕閃,她臉色蒼白的扯了扯顧寒辭的衣角,虛弱道:“寒辭,不怪蘇小姐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別說了。”男人唇角牽起一抹冷嘲的弧,“再不小心能掉到河里嗎?”
“寒辭……”夏倩輕輕抿了抿唇,無奈地說了一聲。
“她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道歉。”顧寒辭拍了拍夏倩的手背。
“你還要我怎么說,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跳進去的。”其實蘇以晚都不知如何解釋,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在場的就只有夏倩和她兩個人。
這種蒼白又無力的字眼,顧寒辭又怎么可能相信?
“蘇大小姐倒是好教養(yǎng),反污蔑這套被你玩的夠好。”他黑眸深邃,嗓音低沉,那話帶著說不出的嘲弄意味。
“我告訴你,顧寒辭。”蘇以晚死死盯著面前的人,一字一頓,“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承認(rèn)。”
“就算是我死,也不可能道歉!”
男人眸光清淡,勾勒出幾分涼薄,輕飄飄的毫不在意,“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