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山已經(jīng)上了一些年紀,這件事情造成的心理大起大落,他整個人都呈現(xiàn)一股疲憊感。
聽到夏琳一的回答,他只是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夏琳一,其實鑒別事情的真?zhèn)魏芎唵危瑢⒛俏籇octor張叫過來一問,就可以還你清白。”
夏琳一垂下眼斂,心里涌上層層凄涼,說沒有怨念那是假的,可她畢竟跟韓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嗎?韓國山不相信她也是應(yīng)該的呀?
得到韓國山的指示,寧芬立刻一個越洋電話,直接打到英國,并且開了免提。
“Hello,韓夫人!好久沒聯(lián)系,請問您找我有事嗎?”隔著聽筒,是Doctor張帶著濃郁西方口音的中國話。
Doctor張是英籍華人,男科方面的世界權(quán)威,故而韓家才不遠萬里,每年前去體檢。
寧芬也不啰嗦,開門見山地問:“Doctor張,我問你,五年前,明倫做完檢查,你是不是看到一個女人,在醫(yī)院的醫(yī)務(wù)旁邊,鬼鬼祟祟地閑晃?”
聽筒中寂靜無聲,隨后是Doctor張語氣平靜的回復(fù):“Yes.當時是有個可疑的人影一閃而過,但是我并不確定。”
夏琳一蹙了蹙眉,Doctor張的回復(fù)模棱兩可,這份態(tài)度讓大家更加不相信她。
寧芬很滿意Doctor張的答案,“那麻煩你再回憶回憶,那個女人長得什么樣?”
聽筒又安靜了幾秒,接著是男人似乎陷入回憶般的聲音,“她非常年輕,外形和您很是相像,身材高挑又纖細,長得也特別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又大又黑又亮,讓人過目不忘……”
“可以了。”寧芬及時打斷對方的話語,“Doctor張,今天麻煩你了,有機會再見。”
掛了電話,屋內(nèi)的氣氛漸漸籠罩一層冰霜,陡然冷了幾個度,靜謐得就算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寧芬挽著手臂,邁著高傲的舞蹈步伐,圍著夏琳一轉(zhuǎn)了幾圈,“年輕、漂亮、高挑、纖細、眼睛……和我相像。夏琳一,你說巧不巧,這些似乎都和你很符合呢!”
“你們含血噴人。單憑一份不清不楚的描述,就想鎖定犯人,簡直可笑!”夏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我不管別人說什么,自己帶大的孩子,心里有數(shù)……咳咳!”
“夏老師,您別急!”夏琳一心中感動,連忙幫助老師拍著后背順著氣。
夏老師抬手制止夏琳一,雖然還是不止,卻堅持想要再為她說些什么。
一個女人,偷男人懷孕生子,這種罪名一旦被落實,以后冰城哪還會有夏琳一的立足之地嗎?
“讓,讓我說……完。”話才說一點,咳嗽又起。
寧芬站在韓國山的身邊,抄著雙手,嘴里嗤笑。
“得了吧,別演了!夏琳一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她當年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懂得其中這么多道道?”
“寧校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夏老師捂著嘴的手一頓,扭著頭,雙眸盯著寧芬。
“再裝,可就兜不住了!”寧芬眼里滑過一抹不屑,“我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們明明就是一伙的,目地就是為了讓夏琳一趁機嫁進韓家,從此土雞變鳳凰!可惜了,這主意打錯了地方,想要翻身,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資本!”
“咳咳……寧芬……說話要……要憑良心……咳咳!”夏老師劇烈咳了幾聲,整個頭便歪向了一邊。
“夏老師,夏老師,你別嚇我!”夏琳一一見這個情景,立刻沖了過去,將老師抱在懷里。
韓明倫黑眸沉了沉,立刻大步過來:“一定是心臟病了,她的藥呢?”
夏琳一這才反應(yīng)過來,雙手慌亂地在夏老師的口袋里面摸索著:“在這里!”
“來人,拿杯水到這里。”韓明倫接過藥,倒了二粒在手里,招呼著家里的傭人。
直到給夏老師喂過藥后,她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這時,夏琳一將夏老師靠在韓明倫懷里,站起來,走到寧芬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別忘了,這里是韓家!”寧芬本能地往后一躲,不知道為何,她從夏琳一眼底看到了冰冷的絕厲,莫名覺得有些犯忤。
夏琳一黑眸桀驁地挑了挑:“我想干什么?寧芬女士,你最好祈禱夏老師沒事,不然,我一定跟你沒完!”
“你!”寧芬氣結(jié),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被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當面怒懟,“夏琳一,你有什么得意的?自己的生活不清不楚,就連生個女兒也是機器冰冷冷的產(chǎn)物!”
聞言,夏琳一雙眸通紅。
她可以允許別人侮辱自己,但絕不能質(zhì)疑自己的女兒!
誰知,下一瞬,韓明倫撲通一聲,跪在韓國山的面前,“爸,這件事跟夏琳一無關(guān),當年是我喝醉了酒強迫了她!”
深夜,韓家老宅。
一個身體高挑的年輕女人,正提著一只白色的箱子,躡手躡腳地從樓上走下。
是她?夏琳一?
韓明倫神色不變,內(nèi)心卻多少也有些意外。
夏琳一將醫(yī)藥箱放到一邊打開,從里面拿出醫(yī)用繃帶和藥包。
“可能有點疼,你別躲,先忍忍,一會就好了。”她半跪在韓明倫面前,小心地拿著消毒水將他額頭上面干澀的血液清掉,“雖說瓷器不比鐵器,可這個問題不及時處理干凈,也是可大可小的。”
韓明倫任由著夏琳一擺弄自己的額頭,隨時可見她修長的手指,快速地將手里弄臟的棉簽扔掉,然后又換上新的。
她的手臂白皙、細膩,手指修長,指甲并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涂上各種顏色,而是被打理的干干凈凈,色澤自然,如同盛開的花朵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抓在嘴里。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有些跑偏,韓明倫趕緊將頭扭向一邊。
因為他的突然轉(zhuǎn)頭,夏琳一手里的動作一滑,拿著的棉簽,狠狠地戳到韓明倫的傷口。
韓明倫疼得下意識咝了一聲,夏琳一立刻緊張地放下棉簽,關(guān)心問道:“怎么了?是不是特別疼?”
“嗚嗚……嗚嗚……”說著,夏琳一將棉簽丟掉,傾著身子,學(xué)著給夏暖暖處理傷口,她喊疼時的做法,輕輕用嘴對著韓明倫的傷口吹了吹。
下一瞬,韓明倫的黑眸,沉了沉。
直到吹了兩下,夏琳一才彎身打算再重新用棉簽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