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就有這么多相似點與暗示,可是他竟然愚蠢到什么都沒有察覺?
如果暖暖真是自己的種兒,但他們并沒有過肌膚之親,這個孩子又是從哪里來的?
明明韓明倫只是看著她,什么話都沒有說,可夏琳一就是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種獨自一人置身在荒郊野外的孤寂感。
她究竟還是傷了這個男人了!
“夏老師,你是不是該給我們韓家一個交代了?”韓國山鐵青著一張臉問。
韓家有個孩子流落在外,而這些年,他們居然毫不知情。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他都一定要搞清楚。
夏琳一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大大的眼睛下,灑下兩片陰影。整個人看上去,茫然而又無助。
身邊的夏老師拉了拉她的衣袖,柔聲問道:“夏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怕不是有什么誤會吧,你趕緊跟韓老爺子解釋解釋!”
“我……”
解釋?可悲,可自己究竟該如何解釋?
夏老師溫言溫語的關(guān)心聲音,讓夏琳一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紅。
即使在證明確鑿的情況下,夏老師還是選擇毫無條件地相信自己。
不論怎樣,今天,她不能讓夏老師在這里在韓家,跟自己一樣受到屈辱。
可是,一想到夏暖暖,夏琳一的心微微一痛,眉心下意識地緊皺起來。
如果大家知道暖暖是試管嬰兒,從出生起,父親就不知道她的存在,甚至也沒有歡迎她的到來。
而她的媽媽也只是將她當(dāng)作一個交易品,一個幫助別人不情不愿付出的代價,那暖暖豈不是會受到更大的委屈?
這些年,夏琳一一直都是一個人帶著暖暖,與其說是她陪著女兒成長,倒不如說是女兒溫柔了她的歲月。
如果沒有夏暖暖,在當(dāng)年江遠洋放棄他們之間感情的時候,或許她就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因此,這個孩子對于她來說,意義非凡!
只要一想到,夏暖暖從此之后,要被別人指指點點,夏琳一的胸口像是被誰箍住了一般,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
夏老師不解其意,扭頭朝著夏琳一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夏夏,如果你真的特別不想辯解,那咱就不說。沒有什么,比起自己開心最重要。”
聞言,夏琳一抬高了頭,怔怔然地看著夏老師。
目光接收到對方無聲的支持,她張了張嘴,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該怎么說。
正在這時,一道脆麗清冷的嗓音,打破了室內(nèi)的平靜。
“夏老師,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我勸你,最好想好了再發(fā)表意見。免得將來別人讓你對自己的言行負責(zé)時,后悔莫及。”
寧芬接過傭人遞來的一碟水果,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有意無意地掠過夏琳一。
“寧校長,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還是夏琳一什么意思?”
夏琳一微微瞼眸,她不傻,寧芬在威脅自己,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可是如果不說出真相,那夏老師……
夏琳一咬著唇,心里糾結(jié)萬分。
下一秒,夏老師握住夏琳一的手點了點,手指在她的掌心劃過。
是二個字:別怕。
陡然被守護,這一瞬,夏琳一突然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充滿著力量。
自己也有想要保護的人,雖然,暖暖可能會受到一些異樣的眼光,可是她會告訴暖暖,媽媽很愛她!
想到這兒,夏琳一抬起頭,直視著韓國山,“韓伯伯,暖暖,暖暖其實是……”
此時,寧芬緊張得握緊拳頭,心里慌亂不已。小心思立刻快速活絡(luò)開來。
不行,千萬不能讓韓國山了解事情的真相。不然依他的性子,韓家只怕以后都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還有韓明倫,如果知道當(dāng)年,是她偷了他的j子樣本,只是為了讓寧晚秋順利嫁進韓家,按照他現(xiàn)在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更不會給她好日子過。
至此,寧芬重重將手里的果盤放到桌子上。
骨磁的盤子與桌子碰撞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引得屋內(nèi)其他人,紛紛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來。
寧芬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漸漸陰沉下來,雙眸快速掃過一抹狠厲。
“是什么?是不是你當(dāng)初貪圖韓家的富貴,知道明倫每年都會去做體檢,所以便買通了醫(yī)生,偷來樣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這些小心思。你們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無非就是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還想要獲得優(yōu)質(zhì)的生活。夏琳一,你可有替你的女兒、替含辛茹苦的夏老師想過?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一旦被人拆穿,她們?yōu)榱四悖瑢惺茉鯓拥姆侨四抗猓俊?
“不是的,我……我沒有!”這一瞬,夏琳一覺得,飛揚跋扈的寧芬竟宛如一條吐著紅色信子的美女蛇。
韓國山微微蹙了蹙眉,鷹隼般的目光來回在韓明倫跟夏琳一身上穿梭。
兒子什么德性,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而且看他剛剛的神情,明顯就是不了解內(nèi)情。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只有夏琳一一個人知道真相。
如果這樣的話……韓國山瞇了瞇眼,雖沒有明說,可看向夏琳一的神情,已明顯不一樣了。
寧芬見狀,立刻乘勝追擊:“說到這事,我還差點忘記。韓家一直是在國外體檢的,五年前,英國男科的Doctor張曾經(jīng)找到過我,說當(dāng)年明倫做完體檢之后,他就看到有人在醫(yī)務(wù)室門口鬼鬼祟祟。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就是夏小姐你吧?”
“你……你胡說!”夏琳一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大聲回復(fù)。
寧芬斜睨一眼夏琳一,眼里滑過一抹狠厲。
“我胡說?那你告訴我,夏暖暖是怎么來的?別告訴我,你的孩子是憑空到肚子里的。你當(dāng)這是西游記唐僧取西經(jīng)么,過個女兒河,喝口水就能懷上孕了。很明顯,當(dāng)年的你偷了樣本,便一個人偷偷做了人工,然后懷上現(xiàn)在的女兒。”寧芬滿眼鄙夷與厭惡,“后來你更是利用自己的腎,強迫韓家娶你。可惜,你算錯了一招,明倫看穿了你的本質(zhì),將你送到國外。結(jié)果過了這些年,你又開始不安分,故意回國,還利用身份之便,處心積慮地勾搭豪門。”
夏琳一從沒見過這種人,可以滿口謊言,顛倒黑白至此,偏偏她現(xiàn)在確實找不到一絲對自己有利的證據(jù)。
扭過頭,她看向唯一一個理性的人——韓國山,“伯父,請相信我。沒有,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