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秦振澤在這種時候被帶進局子里,至多也就二十四小時就要出來。但等到他在出來之前,宋容爭繼續(xù)桶他一刀子,這下秦振澤不死也得脫成皮。看來我們小秦總這次是發(fā)了狠的在整他老子啊!”
“徐經(jīng)理歷來看人看是很準,現(xiàn)在也是分毫不差!不過既然看的如此準,你是站秦振澤這邊,還是站小秦總這邊,自己掂量掂量。但你也知道秦昊是個怎樣的人,你手上的那些把柄他知道,我也知道,你也知道。”
他停頓了下,好笑道:“不知道小秦總到底會怎樣做就是了,是毀了你,還是讓你毀了別人,我就不好揣測了!”
徐穎沒吭聲,她弟弟那事,秦昊也不是頭一次拎出來威脅她。她是習(xí)慣,但對秦昊卻始終保留警惕。有些事賭不起,而她也確實該考慮考慮,秦振澤這條大船,到底還能不能承受風(fēng)雨!
“該怎么做,我相信徐經(jīng)理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別的話我不多說。半天時間,你考慮考慮,我希望下午下班之前,徐經(jīng)理能拿著我想要的東西來找我!”
說完齊裕景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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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庭歷來就不是個仁慈的人,也沒有辜負所有人對他的期待。
宋氏集團少東家在此刻站出來,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就針對‘秦昊所指宋氏集團大小姐宋容爭用丑聞抹黑神話集團一事’出來進行發(fā)布會澄清。
“請問宋先生是想要澄清什么?”
“關(guān)于您的妹妹宋容爭宋小姐抹黑神話集團的少東家秦先生一事,您又是怎樣看的呢?”
“宋小姐到現(xiàn)如今一直沒有在出現(xiàn),是不是因為默認了秦先生所澄清的事情就是事實,而她羞于面對大眾媒體,所以不敢出現(xiàn)在媒體面前?”
“……”
新聞記者這個職位頗得有幾分眼力勁,還得有挖掘事實,從大局中鉆小空子的能力。單就這幾個問題,都問的頗為犀利,尤其是半點沒用任何的隱晦詞句,仿佛已經(jīng)十分確定宋容爭就是此事的罪魁禍首,沒有之一。
宋容庭依舊是那副標準的狐貍笑,和煦感人:“我今日出面是為了替我妹妹來道歉的,但也同時是來代替宋氏集團澄清,關(guān)于秦先生所說,‘宋氏集團內(nèi)部高層利用我妹妹的丑聞,來徹底抹黑神話集團’一事有誤,宋容爭所有的事情,都系她本人作為,與我們宋氏集團無關(guān)。”
停頓了下,他眸光里笑意依舊悠然:“另外關(guān)于神話集團與宋氏集團的關(guān)系,想必大家都知道,在很早以前的城西地皮競標案時,我們已經(jīng)確定戰(zhàn)略合作,接下來我們很多案子的合作都會密不可分。你們覺得在這種時候,我們宋氏集團會做出這種‘自打嘴巴’,‘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嗎?”
記者依舊不依不饒:“那宋先生您的意思,就是之前宋小姐出現(xiàn)在廣大媒體面前說的所有話,都只是她個人的行為,與宋氏集團完全無關(guān)嘍!我們可以確定您方才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當(dāng)然。就是這個意思,我再次替我的妹妹宋容爭,在廣大媒體面前,對所有有關(guān)注此事的廣大媒體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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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集團的宋總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澄清抹黑神話集團一事,并稱宋小姐之前的行為系個人行為,與宋氏集團無關(guān)’,這樣的標題一出,又是全城轟動。
宋容爭成為眾矢之的是必然。
“真沒料到這個宋容庭對他妹妹會這么狠,這種手法,到令我還有不寒而栗,懷疑之前這事到底是不是他宋容庭一手策劃,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陸寧椿坐在辦公室里,悠閑的躺在沙發(fā)上看著眼前的液晶屏顯電視,搖了搖頭:“不得不說宋容庭這次的翻身仗打的漂亮!幾句話把宋容爭推到深淵,把自己和宋氏集團摘的干凈。另外,你看來出來沒有,他是在跟神話集團示好。”
“老歐,你猜,他到底是在跟秦振澤示好,還是在跟秦昊示好?”
老歐搖了搖頭,事實上,他現(xiàn)在連他家的這位小陸總的心思都琢磨不透,輿論來的時候,陸寧椿突然就離開C市,到連城轉(zhuǎn)了一圈。等到秦昊召開新聞發(fā)布會的時候,才又跑回來C市。
瞧著他那怡然自得的模樣,對梁小姐全然沒有半分的擔(dān)心,那日的焦急到現(xiàn)在到顯得頗為諷刺。是假裝的,還是真心的,到此刻,老歐是半點摸不透陸寧椿的心思。
“我就猜你猜不到,你太笨了,老歐!”陸寧椿繼續(xù)在笑,拿過桌上的遙控器,按了關(guān)機鍵。才抬腿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窗外,神情略顯冷清幾分:“不管他到底是在打誰的主意,但我們的目的得明確點,盯死秦昊就成!”
風(fēng)吹過,老歐恍個神的功夫,沒聽清陸寧椿的話。正朝著他身邊靠近幾分……
“這出戲沒有秦昊出現(xiàn)來配合,當(dāng)真是無趣的狠吶!不過不要緊,接下來就算秦昊還想獨善其身,也是不可能了。不論宋容庭針對的誰,又是在跟誰示好。他無非是想兩邊討好,從中謀利罷了。”
陸寧椿忽然扭頭看向老歐,眸光里有陰測測的笑意閃過:“不過不要緊,我正巧想好好會會這個宋容庭!”
老歐被他的神情嚇到,朝后退了幾步。
“怎么,你在怕我?”
陸寧椿瞥見老歐的動作,忽而笑吟吟地看向他,在問。
老歐剛搖了搖頭,想解釋什么,沒說出口。
陸寧椿已經(jīng)回身朝著辦公桌邊走了過去,坐到辦公椅上,才抬頭看向還愣在原地的老歐:“老歐,你幫我連線宋容庭,下午……”他擰眉想了想:“就下午五點,我要跟他見面!”
“好!”
老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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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衿再醒來的時候,秦昊依舊還守在她的身邊,眼前。
他維持著她閉上眼睡著那刻的動作,沒動。因為顧慮她的眼睛,四周很昏暗,她沒法確定時間,只知道她至少睡了好幾個小時。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恢復(fù)了點力氣,沒之前那樣軟趴趴的,動都沒力氣。
“你……”
她的聲線依舊嘶啞到?jīng)]半分力氣,好像說話對她來說顯得異常痛苦般的在嘶鳴。
秦昊剛打了個盹,聽到聲音,立刻驚醒。睜開眼的剎那,眼神里眸光清明的很,虛虛地落到空中,隨后才漸漸回神看向她:“你醒了,渴不渴?我給你倒水喝。”
他說完就起身從床上起來,繞到旁邊,柳姐半小時前剛送進來的熱水瓶,放到那里。就怕梁子衿醒了,要喝水,沒誰喝。拿過玻璃杯,到了半杯,水有些燙。
他有些抱歉的折回來,看著她:“水有些燙,涼會在喝吧!”
梁子衿好笑的點了點頭,心里并不大明白為什么秦昊總是一副很怕她的樣子,仿佛她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了樣的。“你,你不用對我,對我這么好。我,我沒事!”
秦昊靜靜地等了幾秒鐘,才輕輕應(yīng)了聲:“嗯。”
那聲音很輕,輕到梁子衿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好像秦昊至始至終沒吭聲。垂著眼睛,人雖然坐在她的旁邊,但思緒其實早就飄散開了,根本沒半點聚焦在她身上。
她想了想,覺得這樣兩個人顯得太過沉悶,又繼續(xù)問:“是,是你救的我?”
秦昊沒說話,只是抬眼看著她,神情略顯肅冷,也不知道是對她的,還是腦袋里在想其它的事情,沒回過神來。
梁子衿猜想,自己方才那話,秦昊大約沒怎么聽懂,又補充了句:“我記得,那天,我,我好像看到你了!你抱著我,抱著我出去,還踢,踢了那個黑衣人一腳。”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干,舔了舔嘴唇:“我,我還記得,我跟你講,讓你不要踢他。”
“你當(dāng)時還是清醒的?”
秦昊依舊有些驚疑的看著她,顯然沒敢相信。他一直以為她當(dāng)時只是迷迷糊糊的自然反應(yīng),沒想到她都還記得很清楚。
梁子衿點了點頭,喉嚨干的有些發(fā)疼,好像火燒到嗓子眼,燥的厲害!所以沒在講話。
“我以為你忘記了。”過了幾秒,秦昊說。
“我,我沒忘,謝,謝謝你!”
梁子衿心想,假如她在不開口,秦昊會不會認為他救的是個白眼狼,都不知道感恩這回事的。在恩人面前,怎么也得說聲‘謝謝’才對。這是禮貌,她向來愛恨分明。
“不用謝,是我該做的。這個事因我而起,其實你大可答應(yīng)秦振澤的話。我不在乎什么名聲,倒是你……”秦昊的拳頭在身下猛地竄緊,好像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心頭的怒火的模樣,眉目隱忍。
梁子衿看著他那個樣子,有些不太習(xí)慣,勉強抬起手來,慢慢地摸向他的眉頭,輕輕地撫了撫:“以前,以前我就在想,你,你這人怎么這么喜歡皺眉,瞧,瞧瞧這個樣子,好丑,好丑。像個,像個老頭,不好看!”
秦昊的心莫名打顫,酸澀的感覺自心底氤氳而生,很難受,他差點就控制不住摸向她的手,徹底繳械投降,告訴她:‘以前過往都不作數(shù),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從新開始好不好?’
可那些話到嘴邊,看著她如今憔悴的模樣,又生生地忍住。他想他們之間或許真的不該在有任何的牽扯,否則他帶給她的只有厄運,從小時候開始,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