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佳鑰站在房間內,眼珠子賊溜地轉了一圈,尋找著可以逃走的契機。
六樓,很高。
想從窗戶外跳出去的可能幾乎為零。
門口守著兩個保安, 她奪門而出能逃掉的概率微乎其微。
“不用想著法子逃了,除非你跳下去。”
寒鳴鹿的清冷的聲音幽幽地從她的身后響起,比往常還要冷幾分。
寒佳鑰本就心虛,此時如炸了毛的貓似乎的,蹦了起來,轉過身指著寒鳴鹿冷哼道:“你別在這里給我裝得有多厲害,要不是云少給你撐腰,還能暫時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以為就憑借你這點伎倆,能困得住我?”
“你說的沒錯,暫時還能把我捧在手心里,倒是讓你嫉妒了,只可惜你每天只能像個喪家之犬似的跑。”
寒鳴鹿見她如此滿臉的不甘和嫉恨,連丁點兒的掩飾都不曾有,心里愈發的失望和懷疑。
喪家之犬?
寒佳鑰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扯住她的頭發拖在地上扭打,而且,她的確也出手了。
但是寒鳴鹿比她的手速快多了,就在她有了動作的那一瞬間,就敏捷地往旁邊一閃,冷漠地站在那斜睨著她。
“你還真是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動口動手,撒潑打滾,來一套,我都已經習慣了,能不能來點新意?”
寒鳴鹿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里,散發出幽冷的光,言語輕輕,似是陶侃,但仔細聽,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不耐。
不知何時,親密相交的閨蜜,成了如今這般潑婦模樣,謊話連篇,連一句真話都沒有。
“寒鳴鹿!”
寒佳鑰滿臉怒火,陰冷地瞪向寒鳴鹿,陡然提高聲量直喊其名,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癲狂的模樣,頓時更加的怒火中燒。
“寒小姐,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外面的保鏢聽到了里面的動靜,敲了敲門,關心地問。
寒鳴鹿靜靜地凝著寒佳鑰,話卻是對著門外的保鏢說的,“不用。”
“好,那寒小姐有什么事情,隨時喊我們,我們就在門外。”
聽保鏢的口氣,還是不甚放心。
“我還能吃了你們家寒小姐不成嗎?就你們寒小姐那手術刀,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你們覺得我傷得了她?就你們兩個沒用的莽夫,才這么對她唯命是從!”
寒佳鑰聲量不減,冷嘲熱諷的朝著門口吼道。
將在寒鳴鹿這里受到的氣,都撒在了保鏢的身上。
保鏢那顯然不愿意搭理她,也不想和她多費唇舌,只關心寒鳴鹿。
無論寒佳鑰說了什么,那邊都已經沒了聲。
寒鳴鹿欣長的身形動了動,往還在蹦跶的寒佳鑰的方向一步步的靠近,神情清冷肅然。
寒佳鑰頓時就噤了聲,瞳孔驟然一緊縮,感覺她的氣壓強大,強地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往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兩人在房間里,一進一退,已從房間中央,慢慢地移到了房間的角落里。
寒佳鑰退到了墻角處,已是退無可退,而寒鳴鹿還在步步緊逼,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仿佛要將寒佳鑰吞噬在她的那雙眼眸里。
“寒鳴鹿,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怕了你?你算個什么東西?別仗著有人護著你,你就能為所欲為,把我逼得這么慘還不夠嗎?看我現在狼狽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開心得意了?夢里都在偷著樂吧?”
寒佳鑰如狗急了跳墻似的,咬了咬牙,死命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寒鳴鹿的身上。
寒鳴鹿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站定,瞇了瞇眸子,輕蹙著眉,盯著她問:“你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難道不是因為你嗎?不是因為你,我現在還好端端的在家里享受著千金小姐的待遇,需要如喪家之犬一樣逃去國外嗎?我爸沒了,我爸的公司沒了,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寒佳鑰雙目圓睜,眼眸里迸發出濃濃的怒火,仿佛要將寒鳴鹿燒成灰燼。
相較于她的激動和不甘,寒鳴鹿淡然地垂眸,隨意地尋了個床邊位置坐下,拍了拍她的斜對面,輕松淡然地道:“坐。”
寒佳鑰滿腔的怒火,就像是鐵拳砸在了一團棉花上,根本就沒什么作用,幾乎氣得跳腳。
“你以為現在來做大好人有用嗎?別人以為你心好善良又溫柔,可我知道,你城府有多深,有多可怕,我一定會讓他們都認識到你這么陰暗的一面的!別以為你能隱藏多久!”
寒佳鑰雖然站著,看向坐著的寒鳴鹿,應當是居高臨下,理直氣壯的。
但現在反而像是她自己低人一等,在寒鳴鹿的眼神逼視下,連頭都抬不起來。
那氣勢洶洶的宣誓,便變得十分可笑了。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了,看你還能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不過你現在得認清一個事實。”
寒鳴鹿粉唇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帶著危險的訊號。
“什么事實?”
寒佳鑰到底是沉不住氣,寒鳴鹿還沒來得及說,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問了。
“你現在在我的手上。”
寒鳴鹿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剛才因坐下而起了褶的裙擺,雙腿交疊,動作優雅從容。
寒佳鑰被堵得一口氣上不來,全都積聚在胸口,也下不去,感覺整個胸腔鼓鼓當當的,要爆炸了。
她當然不會這么甘心被寒鳴鹿拿捏在手里,那副如潑婦般的嘴臉再次涌了上來,臉上盡還帶著得意之色,“要不是有云少護著你,你什么都不是,別說現在能抓到我,就是連我在哪你都無從得知。”
寒鳴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既然你這么聰明,怎么會被我折磨成這樣?我什么都沒做,你就連住的地方也沒了,公司也沒了,如今連人都只能跑路了。”
這些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就跟寒佳鑰是徹底的人生輸家一樣,她臉色青白相交,沖過去拽住了寒鳴鹿的雙側肩膀,手指緊緊地扣著,目光中暴出狠厲之色,緊盯著她,“都是因為你!你這個女人!”
寒鳴鹿冷眸微抬,直直地望進她那燃著熊熊火焰的眸子,忽而抬起一只手,輕輕地拂開她的手,往旁邊一甩,嗤笑道:“逃避有用嗎?你心里比誰都清楚,這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過是為自己的過錯和無能找了個替罪羊而已,剛好這個替罪羊就是我,讓你恨起來的滋味怎么樣?”
寒佳鑰被她甩開,踉蹌著差點摔倒,急忙扶住旁邊的椅子靠背才堪堪站住。
聽到她說的那番話,動作一頓。
“說真的,你這樣我還真是看不起,明明是咎由自取,還要歸罪于別人的身上,你爸是被你直接氣死的,而你爸辛苦創建了一輩子的寒氏集團,也被你轉手賣了,怪我?難道是我逼著你的?”
寒鳴鹿盯著她的側面,言辭也凌厲起來。
連疼她愛她的父親,她都能這么對待,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出來的?
“胡說!沒有!”
寒佳鑰臉色一白,扭頭怒瞪著寒鳴鹿,聲音響亮的矢口否認。
“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爸的死都是因為你,你偏偏還要裝大善人,還要道貌岸然地去出席我爸的喪禮,要不是你一而再而三的逼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寒鳴鹿見自己無論說什么,寒佳鑰都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責任,無奈的搖搖頭,根本不欲與她再爭論半個字。
干脆直接開門見山地道:“現在爭論這些已經沒什么用了,我念在你是寒伯父的女兒,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我只要你承認之前做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