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臨時挑選的,不是什么上檔次的星級酒店,但勝在麻煩少。
保鏢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個房間,交了押金,酒店服務員雖然覺得他們一行人看起來有點古怪,倒也沒多說什么,直接爽快的給了房卡。
寒鳴鹿本來想要自己拿著,保鏢卻搶先將房卡抓在了手里,“我先去檢查一下房間。”
“我的天吶,要不要這么夸張啊?”寒佳鑰聞言立刻就怪聲怪氣的叫了起來,“酒店是你們選的,房間是你們開的,我都還沒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呢,你們難不成還怕我反過來設套害你們不成嗎?”
保鏢沒理她,只朝寒鳴鹿解釋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云少讓我們好好保護您。”
說著他朝另外一個保鏢遞了個“小心”的眼神,便轉身快步朝電梯走去。
寒佳鑰被徹底當成了空氣,氣的差點沒把牙根咬斷,那句“云少讓我們好好保護您”仿若一根尖銳的利刺,更是扎得她心口一陣一陣的絞痛。
扭頭看向寒鳴鹿,她忍不住冷冷笑了一聲,“你很得意吧?”
寒鳴鹿沒說話,抬腳就往前走。
她也不擔心寒佳鑰趁機逃走,左右還有個保鏢跟在后面,寒佳鑰就算真的想逃,心里估計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寒佳鑰確實不會傻到這么明目張膽的逃跑。
快走兩步,她追上寒鳴鹿,不依不饒的繼續諷刺:“云少把你當成了瓷娃娃,恨不得捧在手心,揣在懷里,我卻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即便費盡了心機,卻也無法在他眼中多停留片刻,你心里是不是早就得意瘋了?”
寒鳴鹿原本不想搭理她的,可見她越說越不像話,到底忍不住皺了眉頭,冷冷道:“我沒你想的那么無聊。”
“云少現在又不在這人,你裝什么啊!我就不相信,你看見我跟個喪家之犬一樣,東躲西藏的時候,心里不覺得大快人心。”
寒佳鑰鄙夷的嗤笑了一聲。
說著也不等寒鳴鹿說話,她緊跟著聳了聳肩,又哼笑了一聲,“不過也無所謂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既落在你的手里,自然認賭服輸。”
經歷了這么多事,寒鳴鹿知道她心理早扭曲了,懶得和她多費口舌。
旁邊的保鏢聽了卻有些忍不住了,斜著眼睛看著她,不冷不熱的刺道:“寒小姐既然認賭服輸,那為什么還要往國外逃呢?”
寒佳鑰噎了一下。
不過也只短短一瞬,旋即她便瞪著眼睛,惡聲惡氣道:“有你什么事兒啊!”
保鏢眼睛瞪的比她還大,語氣比她還要惡劣,“看不慣,不行嗎?”
寒佳鑰敢說不行嗎?
她之所以敢屢屢挑釁寒鳴鹿,是因為心里很清楚寒鳴鹿性子好,且不是那種喜歡爭口舌之利的人。可這個保鏢顯然不是寒鳴鹿,他是云初塵派來保護寒鳴鹿的,為了保證寒鳴鹿不會受到傷害,估計什么都做得出來。
比方說打女人什么的……
寒佳鑰默默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又對比了一下兩人的體型差,覺得自己除非重新投胎,否則是不可能打過對方的,只能憋屈的閉上了嘴巴。
叮——
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空蕩蕩的內部。
寒鳴鹿當先走了進去,寒佳鑰這次不敢再鬧幺蛾子,老老實實跟在后面進了電梯,保鏢走在最后面,堪堪擋住了所有可能逃跑的空隙。
寒佳鑰見他防賊一樣防著自己,氣的差點沒吐血。
不過比到生氣,更多的還是焦躁。
如果只是寒鳴鹿一個人,找個空檔逃走應該問題不大,可要是再加上這樣兩個專業素質過硬的保鏢,那逃跑的幾率就十分渺茫了。
不行,得想想辦法……
保鏢開的房間在六樓,今天是工作日,酒店沒什么人,三人只花了四五分鐘就到了。
早一步上來的保鏢,已經在房間門口候著了,見他們過來,也沒多說什么,只朝寒鳴鹿點了點頭,以示房間沒有問題。
寒鳴鹿領著寒佳鑰進了房間,兩個保鏢尾隨其后,也要跟著進去。
就在這時,寒鳴鹿卻十分突然的說道:“你們在外面等著吧,我想和她單獨淡淡。”
“這怎么行?”
保鏢下意識拒絕,說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口氣太沖了,忙又緩了緩語氣,“我們還是跟著您一道進去吧,云少吩咐了,要我們哥倆兒寸步不離的保護您。”
另外一個保鏢也趕忙跟著附和:“是啊,寒醫生。這年頭的瘋子可多了,新聞上不就經常放嗎,某某某一語不合掏刀子捅人,某某某一個不高興操起東西就砸人,某某某蓄謀已久在身上藏了硫酸什么的,您是斯文人,可別傷著您了。”
寒佳鑰被氣笑了。
這保鏢什么意思啊,指桑罵槐的也就算了,居然還對著她的臉說“某某某”,怎么不干脆直接說這個“某某某”就是她呢?
她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被這么不陰不陽的一通諷刺,哪里還忍得住,當下就不客氣的冷笑了兩聲,“我說,要不你還是讓這倆兒有被害妄想癥的跟屁蟲進來吧,要不然,等下他倆兒該要懷疑我身上藏了殺傷性武器了。”
用不著“等下”,他們現在就在懷疑。
兩個保鏢齊刷刷以眼神示意。
寒佳鑰氣結,索性轉過身不看他倆兒。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會忍不住和他們拼命。
寒鳴鹿也被兩個保鏢弄的哭笑不得,不過她知道這倆人也只是擔心她,因而并沒有擺什么譜,反耐著性子和他們說道:“我要和寒佳鑰談一點私事,實在不方便讓你們聽,你們就在門口等著,反正就隔了一層門,有什么事我一喊你們就能聽見。”
“可是……”保鏢看了背對著他們的寒佳鑰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
寒鳴鹿抬手制止,“沒有可是,初塵那邊我會替你們解釋,相信他也會理解我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保鏢實在不好再違逆她的意思。
“那寒醫生你自己當心一點。”
“有什么事大聲喊,我們會一直留意里面的動靜的。”
兩人磨磨蹭蹭的往外面退,嘴里還不放心的反復叮囑寒鳴鹿。
寒鳴鹿只能再次跟他們保證,“放心吧,我沒事的。”
寒佳鑰已經挑了個沙發坐下,聞言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到底沒說什么。
兩個保鏢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房間門喀嗒一聲在眼前關上。
兩個保鏢默默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主動掏出手機,“要不,給云少匯報一下?”
另外一個保鏢點點頭,瞅了關上的房門一眼,壓低了嗓音,咕噥道:“匯報吧。我看那女的不是個安分的,寒醫生可是斯文人,拿手術刀還行,萬一要是打起來了,十有八九不是那女的的對手,還是問問云少的意思吧。”
掏手機的保鏢其實也是在擔心這個。
不過他考慮的要比自家同事多一點,“可我們剛剛已經答應寒醫生在外面守著了,要是云少回消息說讓我們進去,那我們要怎么辦?”
“這個……”保鏢被問住。
兩人一時都有些為難。
好一會兒,拿手機的保鏢這才咬牙說道:“算了,先發!我順便把寒醫生讓咱們在外面守著的事,也跟云少說一下。要是云少還是堅持讓咱們進去守著,那,那就找個理由,或是干脆推到云少頭上,直接闖進去再說!”
說著,也不等同事再說話,兩個大拇指便在手機上啪啪啪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