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繼續跟蹤么?”
“我們不要跟了,讓我們的鷂子跟著,找到范伯樂的藏身點。”
“是。”
開車的司機馬上拿起了步話機,吩咐了一遍之后,他放下了手里的步話機,笑著搖頭。
“這個家伙還真的挺厲害的,他到底是把范伯樂藏在了那里,連我們都找不到。”
“陳國棟都找不到,聶斬也找不到,還有范伯駒也找不到,我們找不到很正常。”
“可是您是這座城的主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好了,等找到了范伯樂的下榻處,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坐在后座的男人,微微睜開了鳳眸,不怒自威。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是,主人,請放心。不過……”
“你一定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你這么做。”
“的確是的。現在一切都已經落定了,范伯駒已經是強弩之末,他自以為自己躲在了陳國棟那里,就絕對安全,卻不知道這個京州,沒有我們找不到的地方。等到范賢回到了江州,我們只要收拾掉范伯駒和聶斬,一切就可以平定下來了。可是如果您這么做,可能會讓范賢留在京州。”
“他留在京州有什么不好的?”
司機一頭的冷汗,只能說:“倒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只不過一山難容二虎。一國不可以有二主。”
“他在我的面前,算是虎?”
“這,這當然不能算,是我說錯話了。”
“你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緊張了,我只讓你說實話,什么錯話不錯話。不錯,我要范賢留下來,至于別的,只是我對他的考驗。他的身上,附著著太多的東西了,我要幫他一層一層剝掉,我要給他一份大禮,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接這份大禮。”
司機聽得一知半解,聽不懂身后鳳眼男人的話。
鳳眼男人搖了搖頭,沒有怪罪,不過眼神中多了一絲落寞。
都說這個世界上,高處不勝寒,到了他這樣的地位和能力,能理解他苦心的人,的確是不多了。
或許,范賢,能算一個。
正所謂英雄惜英雄,他能懂范賢,也許范賢也能懂他。
司機說:“不管范賢多厲害,可他也只是一個江湖人,按照規矩,我們不能和他太接近的。”
他小心地提醒著身后的人,身后的人報之一笑。
“這個規矩我比你記得清楚多了。范賢是一塊難得的璞玉,他不是什么江湖人,他只是還沒有回到俗世罷了,江湖搶占了他,我要替平民百姓把他搶回來。但是他現在,身上的牽掛太多,這些都是他的弱點,我會替他一一斬斷,同時也是我給他的考驗,第一個考驗,就是范伯樂!”
范伯駒在西郊的一個孤兒院門口坐了很久,猶豫再三之后,他才進了孤兒院。
“我要見伯樂小朋友。”他對門口的老師說,那老師點了點頭,讓范賢跟他來。
范賢一進去,就感覺頭皮發麻,倒不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畫面。
他看見范伯樂帶著手銬,可坐在長椅上,看著一群小孩子做游戲。
“誰讓你們把他放出來的?!“
“先生,這是您的大伯啊,你怎么可以把他給關起來。”
范賢真的覺得頭皮發麻,要知道,范伯樂看起來很正常,可是如果一發怒,就和一頭猛獸沒什么區別!
“他精神不太正常!”
“我看你的精神才不正常呢,先生,我們這里是很人道的,本來讓你寄養一個老人就不和規矩了,主要還是看在吳先生的面子上。如果您要在我們這里虐待老人,我們是要報警的。”
范賢一陣頭疼,可是這工作人員都這么剛了,他也不好說什么。
西郊離主城區比較遠,這個地方開車都要兩個小時才能到,他們還不知道京州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所以就把范賢當成了一個普通人。
范賢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范伯樂坐在陽光底下,看起來的確是人畜無害。
他一走過去,范伯樂就抬頭沖他笑,范賢驚愕地發現,他親爸竟然沒怎么老,看起來還和個少年差不多。
“你別怪他們,是我求他們的,我坐在這里曬曬太陽挺好,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范賢長嘆了一口氣。
“你拿什么控制?這都三十幾年了,你一天才能清醒個兩個小時,現在別以為我替你點了穴了,你就可以恢復理智了,還是要小心。你一瘋,不知道多少條命沒有了。”
“所以你才做龍王,才去抓那些要藥的人了么?好孩子,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比我有出息。”
“不是,我之前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別給自己加戲,你好好活著,別死了就行了。”
“你不恨我了?”
“你這樣的人,死了太便宜你了。”
父子倆說道這里,同時笑了出來,這三十年的辛苦,好像都付諸在一聲笑之中了。
“我聽說,你小時候過的并不好,看樣子二弟是有所察覺的。”
“他是知道的,一直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范賢說到這個就心煩,于是他抽出了一只煙,正要抽的時候,看著一地的小孩,又說了一聲操,收了起來。
范伯樂很吃驚:“他的性格,竟然能容你。”
“爺爺不讓他動手。”范賢忽然想起了什么,問,“你還聽說了什么沒?”
“就這些了。”
他的心放了下來,只要范伯樂不問他媽媽的事兒。
“對了,文君,很恨我吧,她,她都不來看看我……”
范賢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正想著怎么說的時候,忽然旁邊兩個老師聊天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對了,你們聽說了么?好像說范家的老大,范伯樂沒死。范伯駒向他發出邀請呢,要合同打春會。”
范伯樂的眼睛都一下子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