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平友不愧是神醫,不但能醫病,還能醫心。
他三兩句話,就說中了范伯駒的要害。
這么多人脈,如果能利用上,范家一定能飛黃騰達。
是要堅持殺了這小子,還是先實現理想?
范伯駒猶豫了,不錯,他的確被葛平友描繪的美好未來給誘惑了。
范賢不知道被多少只手摸著臉,他感覺臉都要被揩掉一層皮了,終于等到了葛平友回來了。
“好了各位,干兒子也認得差不多了吧,現在把我的徒弟還給我吧。”
大家哈哈大笑,氣氛熱鬧極了。
誰也想不到,就在剛才,葛平友幾句話保住了范賢的命。
“葛神醫,你的眼光真好,我看著小孩眉目清秀,骨骼清奇。”
“對啊,用他們江湖人的話來說,就是一看就會長成大俠。”
“你看,你不懂了吧,胡說八道。葛神醫的徒弟做什么大俠啊?他肯定是做一代名醫的。”
“小朋友,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我是你的司令官叔叔,我姓陳,你可別忘了我啊。”
他們哪兒是在討好范賢啊,這分明是在討好葛平友。
范伯駒的心里抽搐著,現在這情況,的確如葛平友所說,如果他堅持要殺范賢,那將會面對的是全京州的敵對。
到了那個時候,不用族老會再多說什么,范家人會全體反對,一起把他從當家人的位置上一腳踢下來的!
“好吧。葛神醫,你既然這么喜歡小兒,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這也是我范家的大喜事。”
終于,他的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糾結了好久之后,他還是決定先不要和葛平友作對,留范賢一條小命。
范賢松了一口氣,他沒聽見范伯駒和葛平友說什么,不過也知道自己的命被保住了。
張管家被范友逼出了部分毒素,然后又吃了解毒劑,現在已經送到醫院去了,還沒有脫離危險。
范友被隨便埋了,就在家中的墓地里隨便找了個坑埋了。
范賢走的時候,家里的下人正在商量著怎么埋范友。范賢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毛骨悚然。
他原來以為范友是范伯駒的左膀右臂,最重要的伙伴,可看范伯駒對范友的身后事,比扔掉了一樣垃圾還要快。
生日宴當晚,葛平友把范賢帶回了自己的家。
他還要做一些事,讓范賢更加安全。
在半路上,范賢問葛平友,能不能去一趟范家的墓園。
“你想干嘛?你瘋了,不會想讓我把那兒的死人弄活過來吧。我告訴你啊,不要有這種癡心妄想,我是神醫,不是神仙。”
范賢真的佩服這家伙的異想天開,難道說天才的腦子和正常人的不一樣么?
范賢搖頭說:“當然不是,我想去給我媽媽和范勞叔叔掃墓。”
葛平友松了一口氣,馬上讓司機調轉車頭。
他打量著這個小家伙,這小子和魏文君長得真的很像。
只是魏文君永遠是那么天真浪漫,天馬行空,可范賢就不一樣,他有一種超過了同齡人的成熟。
這種成熟,看多了讓人心疼得很。
葛平友也沉默了,正好,他也去給魏文君拜一拜。
曾經年少時喜歡的女人,現在香消玉殞,怎能叫人不唏噓?
他們到了墓地的時候,正好那幾個埋范友的人也在。
司機跟著下車:“小心一點葛先生,這幾個人是范家的人。”
這個司機,也是葛平友的貼身保鏢,后來范賢還見過他幾次。
一直到范賢三十歲了,這個人還是跟在葛平友的身邊,只不過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因為葛平友幾乎不需要保護,他浪慣了。
葛平友推開司機的手,搖頭說:“小易,你就是太緊張了,這幾個人,我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過你拿我怎么樣。這些就是范家的家丁,專門負責干點兒見血的,還有臟累的活兒。他們就是來埋尸體的,沒有范伯駒的命令,沒人敢拿我們怎么樣。”
范賢遠遠地看著他們,那幾個人也注意到了范賢和葛平友,可沒空搭理他們,果然,和葛平友說的一樣。
“走吧,去給你媽媽掃墓。”
魏文君的墓很偏,要走一段路。
范賢帶著葛平友到了魏文君的墓前,雙膝跪了下來。
他剛才險些死了,都沒有掉眼淚,可是這個時候跪在這墓前,卻眼睛發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媽,我今天沒能給你報仇。不過我給范勞叔叔報仇了。你保佑我好好長大,我肯定會努力練功的,等我長大了,一定會讓整個范家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重重地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頭。
他和范家的恩怨,是解不開的。
這是殺母之恨,殺身之仇。
還有,他們就那樣殺了范勞叔叔!這滔天的恨意,根本就無法化解。
葛平友的眼眶也酸澀了,他對司機招了招手,司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把隨身帶著的軍用水壺遞了上來。
“我今天是臨時來的,也沒帶酒,就以水代酒,敬你一杯了。十年前我追你,你偏不喜歡我,說意中人是范伯樂,今生非他不嫁。誰知道過了幾年,我就聽說你嫁給了范伯駒,你說你,到底是專情還是不專情?你要是不專情,干嘛不再多等幾年,說不定到時候就喜歡上我了,我怎么說也能讓你好好活著吧。算了,不說了,千言萬語,總歸你不在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葛平友從水壺里到處了水,灑在了地上,一股濃烈的酒香味撲鼻而來,他捂著鼻子:“我靠,你怎么在水壺里裝酒?”
那個一臉嚴肅的司機,趕緊看向旁邊,假裝這個事兒和他沒關系。
范賢聽傻眼了,原來媽媽和大伯竟然還有過一段過去?
這些事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個時候,忽然,葛平友掏出了一粒藥丸,遞給范賢。
“吃下去吧,吃下去你的戰氣就會一下子都渙散,經脈具斷,這樣你的這范伯駒就沒有威脅了,這是我和他的交易,他可以留你一條命。”
范賢大驚,這種東西他怎么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