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生日宴會,辦得空前盛大。
范伯駒定了京州最大的酒店——皇冠酒店。
當晚與會的都是京州的社會名流,好多范賢都不認識,不過他做了功課了,知道今天范伯駒要演戲給全天下看,所以專門去查過了,把整個京州的政界要員的名字都背了一遍。
范伯駒是個老狐貍,他雖然是出生在江湖家族中,可是他不擅長武功,也知道,要考武功把范家做成江湖第一大家族,那純粹是做夢。他要靠做生意,靠把范家做成京州最有錢的家族!
說是給范賢辦生日宴會,正好,這也是他結交社會名流的一個好機會。
有一些高官,平時是不會給他面子來赴宴的。
可是一聽說是小孩子的生日宴,高官太太們都愿意參加。
更何況,范賢才八歲,親媽就死了,這更加惹得這些太太們憐愛了,拉也要拉著那些高官嗎過來。
可笑的是,范伯駒要演出好父親的樣子,可是到了現場,他忙于交際,根本連和范賢說句話都不愿意。
范賢坐在蛋糕的旁邊,眼睛盯著每一個人看,認真地記著這些人的臉,如果遇到對他有興趣的人,他就湊上去打招呼。
他本不是這么愛諂媚的人,可他沒辦法,這些人,未來也許都是能救他一命的菩薩。
他心里盤算著,總覺得這些達官顯貴,各個看著面善,可其實都是偽善,不會有一個愿意為了救他而冒險的。
家里的族老會,已經被架空了三分之一了,族老會一完蛋,他的小命也就算完了。
現在還剩幾個叔公頂著,然而叔公們的年紀大很大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人群,范伯駒已經在計劃著停掉族老會人員的擴充,他說的很好聽,說有這幾個叔公頂著,根本不需要人再進去了。
范伯駒估計,最多再有七八年,族老會也罩不住他了。
人來人往的,沒人注意到這個落寞的主角,不過,陸雪和張管家卻一直在盯著他。
范賢心里盤算著,不知道何時,一個大屁股忽然啪地一聲坐在了他旁邊,他覺得奇怪,扭頭看去,一下子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人邋里邋遢的,今晚的宴會是有著裝要求的,只要穿禮服。
可是這家伙,T恤,短褲,人自拖。
最關鍵是他的頭發,亂得像是個鳥窩一樣,恐怕用梳子都理不開!
當晚的宴會都是有名牌的,人人對號入座,可是這家伙,一屁股坐在了范伯駒的位置上。
“看什么看?我坐下來吃個蛋糕都不行?操,你們范家人真是虛偽。請么要請老子來,來了又嫌棄老子穿得不好,老子吃完這塊蛋糕就走。”
說罷,他也不管別人怎么看,馬上就站起來。
蛋糕是要等后面范賢切開后才能吃的,他是主角,他應該要吃第一塊。
張管家和陸雪就是這么設計的,這范賢的專屬蛋糕,范賢是非吃不可的,他吃第一口中毒了,別人不吃也就沒事了。
可這人用勺子挖了一塊蛋糕,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眼看著這個邋遢的男人舉起了勺子,旁邊的陸雪和張管家的臉都綠了!
怎么會有這種倒霉催的家伙?!
張管家大怒,馬上就讓保安去把這個邋遢男人趕出去,然而,陸雪喊了一聲等等,因為那個男人沒吃。
正要塞進嘴里的時候,邋遢愣了一下,眼睛轉了轉,把勺子又拿了出來。
“小孩,你看我干什么?”他又問了一遍,這遍,語氣好多了。
范賢心里也在掙扎,這蛋糕里有毒,他很清楚。
可是要不要告訴這個家伙?如果說了,也許今晚的計劃就不會成功了。
可如果不說,這個家伙就會當場暴斃。
他猶豫再三,還是狠了狠心說:“你還是別吃了,這蛋糕里有毒。”
如果說是普通人聽見這句話,要么是把范賢當成嚇人的孩子,要么就尖叫著跳了起來。
奇怪的是,那個邋遢男人倒是很淡定,還笑著玩弄著蛋糕。
“你怎么知道?”邋遢男人問。
范賢如實相告:“因為下毒的人想毒死的就是我,我就是范賢,今天生日宴的主角。你如果吃了,就是替我死了。”
邋遢男人不由認真打量起這個小孩來。
這孩子估計就在八九歲左右,臉很稚嫩精致,像是一個漂亮的洋娃娃一樣。
他面不改色地說著這番話,完全不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而像是一個成年人。
邋遢男人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那你告訴我這件事,是為什么?”
他知道蛋糕有毒,既不揭發,也不逃走,到底是在計劃著什么呢?
邋遢男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一個八九歲的小孩,能計劃什么?
“因為我不想讓你替我死。你快離開這里吧,今天的宴會很無聊,說不定會見血。可能是我死,也可能是要殺我的人死。”范賢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表情太恐怖了,又笑了笑補充了一句,“叔叔,我和你開玩笑的。這是我的生日蛋糕,我不想你吃第一口。”
剛才他是想救這個邋遢男人,可是話說完了以后,他忽然很害怕,萬一這個邋遢男人是范伯駒的人怎么辦?
他很后悔,怪自己還是太不謹慎了,也許作為一個孩子,考慮事會不夠周全。
今天到場的所有人,他都已查到了身份,能一一對應上臉,唯獨這個邋遢男人來得奇怪。
“不,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邋遢男人竟然也笑了笑,“別人不信,我信。你認得我是誰么?”
范賢搖頭,他差點兒懷疑這是混進來的乞丐。
邋遢男人大言不慚:“我還以為我在京州挺出名的呢,原來還不到婦孺皆知的地步。不過,總有一天你會記住我的名字的,我叫葛平友。哦對了,也有人叫我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