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仕達說:這件事很離奇,以那我對范家的了解,這種是不應該發生。
范賢說:范伯駒那個老匹夫,別說是殺人了,他殺只雞的能力都沒有。他只會借刀殺人。所以你懷疑他是借刀殺人?
劉仕達道:不,我很肯定,人就是他殺的,我現在奇怪的是,是誰給的他勇氣殺人。
范伯駒并不是懦夫,可是殺一個人和殺一只雞是完全不同的。
范伯駒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這樣的魄力。
范家不是以武功定江湖的,他靠的是權謀和錢,范家人也不擅長武功。
江湖上的人盡管忌憚范家,可也絕不會是因為范家的功夫。
范家可以用生意報復,讓對方家里破產,以至家破人亡。
這手段也足夠殘忍的了,而且是范伯駒擅長的。
但是滅了一個家族,不但要面臨特別行動組的質問,還要面臨其他小家族的暴怒,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成為江湖公敵。
別看大家平時敬畏范家,反而這種事就像是養蠱一樣,平時越是敬畏,等出事兒的時候,這種敬畏就越可能變成一種超強的反噬。
一個不小心,范家會在眨眼之間,灰飛煙滅!
范賢聽出了劉仕達話里隱藏的意思,便認真地問:你是怎么想的?
劉仕達這話里有話。
是范伯駒有背景,還是范伯駒有什么殺手锏?
這種事如果是魏冉做的,劉仕達并不奇怪,可偏偏他是范伯駒這個精于算計的老狐貍做的,這就讓劉仕達心生疑慮。
劉仕達說:我是想,這件事無論和你有關沒關,曹家這些人,都可以算是因你而死。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來把這件事查清楚了,還他們一個清白,這還是要的。
范賢算是聽明白了。
劉仕達這老家伙,他就是要給自己甩一個爛攤子。
范賢冷笑了一聲:劉老總,你還是不要自作多情吧。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幫任何人的忙,可絕不會幫你的忙。再見,特別行動組的辦事員身份,你愿意給就給,你愿意給,就拿回去吧,我不稀罕。
說完,范賢就要掛電話,劉仕達在電話的那頭拼命地喊等一等,可范賢沒管他,還是直接掛了。
劉仕達的話提醒了他,范伯駒這樣做,得罪了一大幫江湖小家族。
小家族或許會懼怕大家族,可江湖人還是有些骨氣的,一定會有幾個小家族宣布和范家永為世仇。
之前魏冉滅了武家,也給魏家增加了好幾個世敵。
現在魏冉不敢離開京州,也是這個緣故,他一離開京州,可能就會被那些家族撕成碎片!
范伯駒這個老狐貍,不會犯這么大的錯誤的,他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為了目的,恐怕讓他吃屎他都愿意。
范賢影響很深,很小的時候,他父母的感情還很好,在人前都很恩愛的樣子。
可有一次,他眼睜睜地看著,范伯駒剛剛和魏文君擁抱完,然后一轉身,就露出了極其厭惡和惡心的表情。
他當時還太小了,沒意識到這是怎么回事,現在再回想,恐怕從最初,他父親就沒有喜歡過他母親。
只不過,范老爺子執意要范伯駒娶了魏文君,一來好得到魏家的提攜,而來也想得到魏家你強悍的武學血統。
范老爺子心想事成,范家成了整個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范賢也是江湖上百年難得一出的奇才。
可惜就算是心想事成,范伯駒依舊不滿意——用不滿意都無法形容了,他對自己和老媽的感情,堪稱是厭惡。
魏文君嘶吼,范伯駒只草草就把魏文君給埋了,連葬禮都沒有給魏文君辦。
但是范賢年少,一個人躲在范家的后宅里哭泣,哭到睡著了,也沒人來找他。
他擦干眼淚,一個人走回房間睡覺的時候,聽到有飲酒作樂的聲音。
盡管范賢太小了,也知道那一天應該很背上,整個家族里的下人臉上都不應該有笑臉才對,因為他的父親范伯駒很悲傷。
可是當范賢偷偷走到那個房間,從窗戶往里看的時候,大吃了一驚。
那個正在喝酒作樂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范伯駒。
陪著范伯駒喝酒的不是別人,而是張管家!
范伯駒喝了不知道多少,滿臉的笑容,臉色通紅,他是真的高興,拉著張管家的手腕:老張,這一天終于等到了!終于。
張管家寬慰范伯駒道:從此以后,這個家里就沒有您不喜歡的人了。
范伯駒打著酒嗝,聽到了張管家這句話,忽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說:誰說沒有的,這個家里還有那個兔崽子!我真恨不得親手掐死他?墒亲謇蠒隙ú粫獾!
張管家眼珠子轉了轉:一個八歲的小孩而已,當家的你想除掉他,哪里難?哪怕是偽造一個意外,把他推到水池里……
范伯駒的眼睛一亮,說:那你去辦,如果你辦得成功了,我對你重重有賞。媽的魏文君,我根本就不想娶她,憑什么大哥不要的要給我?!漂亮,對,她很漂亮。可她站在那里,就是一份恥辱!我被老爹控制,被我大哥……
說道這里,范伯駒怒不可遏,整張臉都怒紅,似乎是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事,哇地一聲,憤怒得讓他想嘔吐,把剛才喝得酒一口都吐了出來。
張管家馬上拍打著他的后背,勸他別著急,反正魏文君都死了,犯不著為了一個死人,氣傷了自己的身體。
聽到這話,范伯駒的心情好多了,他說:你是不知道,我認了魏文君八年了,從我娶她開始,我就想著今天,終于等到了。這八年來,老頭子還沒死,為了演給老頭子看,我還要在人前和她扮演恩愛夫妻,真的讓我惡心!還有那個范賢,媽的,范賢范賢,我看他是犯嫌才對,光是看見他,我都覺得討人嫌。你一定要替我處理掉他!
兩個人喝多了,忽然范伯駒的目光朝著窗戶瞥了一眼,范賢大驚失色,急忙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