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的尸體沒有埋,也沒有火化。范伯駒讓人直接裝進了個大袋子。扔到盛州曹家門口。
不過這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杜鵑的尸體被送過去的時候,曹家也已經沒有活人了。
這件事鬧得非常大,在盛州照上了一片恐怖的陰云
人人都知道是誰干的,可是又無可奈何。
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規矩。
哪怕特別行動組介入調查,也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范伯駒綁走。
到了晚上,曹家公司就被一幫神秘人接管。
他們自稱是股東的委托人,把公司的公章和營業執照都收了起來。
曹家的所有本家人都死在曹家大宅里,只有一些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親戚,僥幸活了下來。
為了這事,劉仕達當晚就趕去了盛州。
晚上范賢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劉仕達已被盛州的情況煩得焦頭爛額。
當時范賢正在泡澡,聽到手機響了,看見是劉仕達的號碼。
其實劉仕達不找他,他也要找劉仕達了。
今天大清早在玻璃廠,劉仕達的反應,已被范賢試探了出來。
劉仕達的確知道范賢的真實身份了,如果不是知道這一點,劉仕達早上不會縱容范賢把魏陽帶走的。
劉仕達知道他是誰,打直通電話過來,肯定是為這事,可是范賢接起電話后還是被劉仕達說的話給震驚了一下。
劉仕達開門見山直接說:你來一下盛州。
范賢一愣笑著說:劉老總,我沒聽錯吧?你應該不能命令我吧?
劉仕達也不甘示弱,說的比他更直接:我不能命令誰?我是不能命令被吸納進特別行動組的張強,還是不能命令,應該遠在東部的范賢呢?
范賢這個混蛋,還真當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范賢撲哧一聲笑了,這種心照不宣的東西被劉仕達一下子拆穿。
范賢說:范賢和我有什么關系呢?不過劉老總,你倒是提醒了我。你總不至于忘了在江州那個雨天,你和范賢兩個人早已成了生死仇敵,不可能互相諒解。他差點兒殺了你。而你,你是個叛徒。
范賢躺在浴缸里,玩著毛巾。
他這話說的很淡定,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一點兒都不放松,反而還咬牙切齒的,好像要和電話那頭的人立刻打一架,拼出生死的樣子。
我記得,一碼歸一碼。劉仕達說道。
范賢立刻反問道:那你打這電話給我,究竟是想勸我放棄然后離開呢,還是另有目的?不過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聽你的。你是個叛徒,叛徒的話是不可信的。
被劉仕達出賣了一次就罷了,后面竟然又被他出賣了一次。
如果到了這一次范賢還是相信劉仕達,那范賢也不用混了。
我說了,我想讓你來盛州,這兒出大事兒了。劉仕達不管他話里有什么意思,把話題又繞了回去。
范賢真正的覺得好笑,劉仕達以為他是誰啊,想讓自己去哪里就去哪里啊。
范賢很想不通這一點,既然劉仕達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什么不把這身份告訴聶斬呢?
他和劉仕達是多少年的兄弟了,知道劉仕達極其敬重他師父。
劉仕達這個人愚忠,為了他師父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可是看聶斬的樣子,好像還有很多事并不知情。
就在范賢要出言諷刺的時候,劉仕達說道:這件事兒和范家有關,你不是要收拾范家嗎?這個機會正好,趕緊來吧。
范賢一愣。
劉仕達又說:這事兒我能處理得了,只不過你來處理,能報個大仇。你要非不來,那也無所謂。當我這通電話白打了……
說完劉仕達就要掛電話,范賢急忙叫住了他。
怎么回事兒?
范家早上才捅了那么大的簍子,怎么晚上又惹上了特別行動組?被特別行動組這樣盯上,再大的家族也受不了。
早上至少有四個近衛被特別行動組帶走,這些才是范家真正著重培養的暗殺者。
現在范家又惹出了什么事兒?能把劉仕達都從京州引到了盛州!
范賢心想,那自己得去。可他忽然轉念又一想,如果這是一個局呢?
劉仕達這家伙不可信。
這種滿嘴仁義道德的人,做起事來恰恰是最沒有仁義道德的。
劉仕達可不是第一次要設局殺他了。
范賢留了個心眼說:那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劉仕達說:你早上和范劍打了生死擂臺,把范劍打得特別慘不是么?你知道,江湖大家族可以死,可以殘,但是絕對不能慫。
范賢笑道:我把他打得像條狗一樣,不過那是他自己活該。我本來只是想隨便教訓他一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拿梁珍做籌碼,來威脅我!
劉仕達也順應范賢冷笑了一聲,他說:這一輩的江湖新貴,已經不想老一輩了。范劍和魏陽,都是家里嬌生慣養,別說是武術了,連一點體術的并不會。天天泡在就把和歌舞廳里,把身體都掏空了,一陣風都可能把他們吹倒,怎么可能打得過你。你下手太狠了,其實根本就不用打他,說兩句狠話就能把他們嚇死。
的確,這些江湖人,越來越不像是江湖人了。
魏文道的三個兒子,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只可惜,最優秀的魏旭死了,魏冉受了重傷,根本就不可能再動戰氣,而唯一剩下的魏明,學武沒有慧根,只能比劃兩下王八拳。
聽到劉仕達這么說,范賢也很唏噓。
可是,劉仕達跟他說這些干什么?
劉仕達馬上又說:你把范劍打太狠了,這件事兒傳得江湖上到處都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范家的小少爺是個窩囊廢。底下的家族都有了二心,花花心思多了起來。
范賢冷笑了一聲,那也是范伯駒活該。
范賢問:所以呢?這和盛州有什么關系。
劉仕達說:這件事不方便在電話里說,你來了在說吧。總之,盛州的曹家想要脫離范家,被范家滅門了。
范賢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手里的可樂潑在了床上,把被單都弄臟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后說:我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