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子彈,像是鉚釘一樣定在氣甲墻上。
“啊!”
范疆此時此刻很清楚,他們根本就不是張強(qiáng)的對手,這個張強(qiáng),一定大有來頭!
而且剛才把他們都弄啞了,只是想讓他們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換句話說,還是要給他們一條生路啊!
可自己的這幫小弟真是天堂有路不愿意走,地獄無門非要坐直通車!
明明張強(qiáng)都放了一條活路了,這幾個人還是非要挑釁!
他嚇得魂飛魄散,撲騰一聲跪了下來,連番磕頭跪拜求饒。
下一秒,只聽一聲空氣爆裂的聲音,戰(zhàn)氣卷著狂風(fēng)把范疆吹了個原地倒,同時,只聽到砰砰砰的,什么東西射進(jìn)了肉里的聲音。
然后就是腥臭的熱血和腦漿子噴在了他的后脖子上,他不敢抬頭看,因?yàn)樗溃惶ь^就是地獄!
沒有活口了,因?yàn)椋瑳]有人的聲音了。
他的后背都被腥臭粘稠的血漿給糊滿了。
子彈可能打中車了,車門報警器不停地響。
他跪在血泊中瑟瑟發(fā)抖,這是他成年以來,最恐懼的一天。
“留你一條命了,你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啊,啊……”
范賢走沒幾步,就被他抓住了褲腳管。
范疆的手沾著血,在地上寫了一個賢字。
“你不應(yīng)該會寫字。”
范疆的臉色大變,急忙把這個字又抹掉了,跪在地上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范賢。
天底下,有這樣的偉能的,還有幾人?
有這樣強(qiáng)大實(shí)力,還這么年輕的又有幾人?
除了范賢,再無他人。
這是他范家名副其實(shí)的大少爺!
不知道過了多久,停車場的保安過來查看情況,才發(fā)現(xiàn)了滿地的尸體,把瑟瑟發(fā)抖的范疆拎了起來。
范疆的嗓子不能說話了,他也不敢說。
停車場保安也嚇傻了,趕緊報警,這在京州絕對是屬于大案!
警察來了以后調(diào)監(jiān)控,卻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早就已經(jīng)被震壞了,什么也沒拍到。
發(fā)現(xiàn)死者都是范家人之后,警察馬上通知了范伯駒。
范伯駒大驚,趕緊讓人封鎖了停車場,不管兇手是誰,首先要把這個消息給掐斷了,絕對不能傳播出去!
否則就會像魏家那樣,整個家族動蕩。
可紙是包不住火的,盡管范伯駒馬上帶人來封鎖了整個停車場,而且親自來確認(rèn)死者,可是當(dāng)他趕到的時候,停車場外圍還是圍滿了人。
特別行動組也到場了,劉仕達(dá)剛驚魂未定,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又不得不到場,忙得焦頭爛額。
聽說附近出了人命,酒館的老板也跑來看熱鬧了。
他原來是以為,恐怕是范家人動手太兇了,把張強(qiáng)和梁珍給打死了。
他心里還有點(diǎn)兒惋惜,這錢是要不會來了,只能去看看張強(qiáng)死得多慘,來解解氣了。
他和許多看熱鬧的人一起守在警戒線外,越看越不對勁。
一具具尸體被抬出來,很快就七八具了。
怎么死了這么多人?
張強(qiáng)那個小子,一口氣能拖死范家這么多人?
然后,好不容易等有個活人走出來,他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是別人,是范疆啊!
范疆渾身都是血,人木木呆呆的,看起來好像是受了重大的刺激。
映象里,酒館老板就沒見范疆這么狼狽過!
范家人,有幾個敢欺負(fù)的?!
哪怕是和魏家打架,出人命的也就那一次,其他時候打得再慘,范疆也不會是這樣的。
范疆也看見了酒館老板,他忽然失控了一樣,沖了上去,抓住了那個老板的衣領(lǐng)。
“啊!啊!”
他無法發(fā)出聲音來,只能這樣憤怒地叫著,嘶吼著。
都是因?yàn)檫@家伙,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會得罪少爺!
如果知道那是少爺,自己絕對不會去送死的!
“快,拉開他們!”
警察馬上反應(yīng)過來,把范疆和酒館老板分開,酒館老板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
張強(qiáng),一定是因?yàn)閺垙?qiáng)。
不錯,范疆是去抓張強(qiáng)的,范疆會變成這樣,一定是因?yàn)閺垙?qiáng)!
“怎么了?”劉仕達(dá)注意到不對,停下來,問范疆,“這人是誰?”
范疆瞬間清醒了,如果劉仕達(dá)順著這個老板查,很快就會查到少爺。
他絕對不能把少爺說出來,他沒這個膽子!這條命可是撿回來的,他不想在弄丟了。
范疆瘋了一樣抓著腦袋,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老總,他已經(jīng)瘋了,剛才我們一問,他也是這樣,恐怕從這個人嘴里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
范疆只能搖了搖頭,擺手讓人把范疆帶走。
他掃了一眼酒館老板,酒館老板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別問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連范疆都不敢說,他一個小小開店的騙子,怎么敢說?!
他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現(xiàn)場,頭也不敢回,現(xiàn)在想起之前的那鮮血味,他都想吐。
在步行街里,事件中心的兩個人——范賢和梁珍,反而在悠閑地逛街。
“大哥,我剛才一點(diǎn)也不怕。”梁珍看了一眼范賢,小心謹(jǐn)慎地說,“雖然你,你做了那種事,可是我知道你只有對壞人才這么兇,你對好人都很溫柔的。”
范賢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如果是別家人,他或許還會放一馬,可是范家人,他沒辦法。
“我們這是要去買東西么?”梁珍問。
范賢笑著搖頭:“那倒不是,有人在跟著我們,我要甩掉他。別回頭。”
梁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有人跟著他們?!她完全都沒察覺。
不過有范賢在,的確也沒什么好怕的。
“是誰?”
“我的老對手。”
范賢走進(jìn)了一家衣服店,門口的鏡子返照著他身后的人群,他一眼就從人群中看見了魏冉。
魏冉已經(jīng)跟了他一路了。
恐怕剛才在停車場的事,他就已經(jīng)一路都看完了。
只是不知道魏冉現(xiàn)在跟著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不想和魏家人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魏冉這樣跟著他,不像是要找他的麻煩,倒像是要找機(jī)會和他說話。
他懶得和魏冉說話,找個機(jī)會甩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