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戛然而止。
這大漢眼看著就要接近梁珍了,被范賢攔住了。
用一根手指頭。
范賢的這根手指頭正好戳在了這家伙的腦門上。
然后這個魁梧得像是老虎一樣的家伙,就寸步不能前移了,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滾開。”
范賢輕聲說著,眼神忽然變得鋒利,手指輕輕一推,這山行大漢就砰地一聲倒飛著摔了出去。
“你姓范是吧?滾吧,你不會想惹我生氣的。”
范賢這話那么狂,范疆正要發作,在京州還沒幾個人敢這樣和姓范的說話,然而與此同時,范賢把視線轉了過來,那眼神讓范疆頓時把想說的話給忘了。
殺氣,很強的殺氣!
“你把錢給了,我們就讓你走。”范疆說,“我們只是做生意的,也不想鬧太僵。你吃飯不給錢就跑,這不好吧。”
梁珍正要罵,范賢擋住了。
他笑著問:“給多少?”
范疆想說三十萬,想來想去,他總覺得這個錢說不出口。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敢。
也不知為什么,他明明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而且這小子叫張強,那也不是京州十大家族的后代,更不是江湖上顯赫的家族。
可他就是害怕,從骨子里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一種恐懼。
“你,給個五萬吧,我看你面善,給你打個折。”
“什么?!”
這話不是范賢反問的,是范家的人反問的。
范家的打手都驚呆了,不把張強扒一層皮下來就不錯了,竟然還只收這么點兒錢?!范疆腦子沒問題吧。
今天要是這么處理,這不就等于是跟全天下的二愣子說,范家好欺負,快點來欺負范家吧。
被大家一反問,范疆清醒了過來,馬上惡狠狠地說:“三十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你做夢去吧,夢里啥都有。那個人是個騙子,酒托,把我們騙過去的。酒我們一瓶都沒點,大部分都是他喝的。那個人蹭吃蹭喝,就是你們的托,我們最開始根本就不認識這家伙,現在你讓我們給錢?!我們才不給呢!我呸!”
梁珍破口大罵。
別說三十萬了,五萬她都不會掏。
“那又怎么樣?江湖上龍有龍道,鼠有鼠道,騙子?哼,那也是人家賺錢的營生。誰讓你自己不長眼睛,才會上當的。愿賭服輸,上了賊船了就得賠錢。”
“你這是違法的!”
“這是我們范家罩著的生意,我們范家說他合法,他就合法!違法?笑話。”
“就是,我們范家就是王法。”
“別和他們廢話了,我看這倆家伙,說不定是魏家派來,專門攪局來的。”
“魏家?對哦,我怎么沒想到,我看也像是魏家的。”
“魏家現在和我們搶生意,又到新的招標會了。魏家比我們家窮,所以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要把我家的商戶都趕出去。”
“說,你們到底是不是魏家的人?!”
梁珍低聲嘀咕:“什么魏家人啊,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
范賢笑道:“他們想和我打,可是又不敢。”
“什么不敢?你小子也太狂妄了,媽的,牛逼都快給你吹炸了。”
聽到范賢的這句話,這些范家人徹底怒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小江湖浪子,竟然敢挑釁他們范家。
“兄弟們,一起上!”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這一群人就一擁而上,根本等不及范疆的命令。
照理來說,他們是要絕對聽從范疆的命令的,令行禁止,這是范伯駒的要求。
范家人的拳腳功夫遠不如魏家,為了能和魏家一一較高下,范伯駒就把自己的家丁軍事化訓練,要求絕對聽從領頭人的命令。
可今天,眼前的這個張強看著沒有一點兒威脅,在他的身上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的戰氣。
張強在這些人眼里,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樣。
范疆嚇了一跳,想喊回來可是來不及了。
別的不說,張強抱著梁珍跑那么遠,還能臉不紅氣不喘,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啊?!張強沒有一點兒戰氣,在這種情況下,顯得就更加恐怖了!
人群已經朝著張強擁了上去,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情急之下,張強他只能對著范賢的腦袋開槍。
砰砰砰——
槍口吐著火花,梁珍害怕得閉上了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當眾開槍。
然后,全場安靜,安靜得好像這些人都已經死了一樣。
因為子彈沒能打中范賢,當然,這子彈也沒偏。
這些子彈一顆一顆地釘在半空中,就好像那里不是空氣,而是膠水,把子彈都黏住了。
當然,那也肯定不是膠水,那是戰氣。
極其強悍的戰氣。
他們此時此刻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如果張強想要他們的命,連手指頭都不用動。
哐當當當——
短暫的沉默之后,幾顆子彈掉在地上,彈跳著。
“不說話了?”
范賢冷笑著問道。
誰敢說話?
龍王不發生,什么癟三敢哼哼?!
“那以后永遠都不用說話了。”
嗖嗖嗖——!
范賢的動作極其快,手中翻出一排很短的銀針,往外一飛就正好刺中了這幾個人的喉嚨一處。
這幾個人驚恐地捂著喉嚨,想叫,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們一點兒聲音都叫不出來!
“今晚的事,是你們自討苦吃。我已經說過了,你們不會想讓我生氣的。”
他壓低著嗓子,讓范疆渾身一抖。
四周的同伴嗓子都啞了,幾個人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嘶啞著嗓子喊著。
那聲音聽得范疆心里直起毛。
這個張強,他們得罪不起。
砰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已經瘋了,眼睛通紅地,舉起槍對著范賢就是一通猛射。
他的攻擊也引起了大家的效仿,立刻有不少人舉起了槍對著范賢狂開火。
漫天的子彈像是雨點一樣。
“啊——!”范疆啞著嗓子想要阻止,可是已經晚了。
這么多槍一起開火,很多人都換上第二個彈匣了,可范賢的氣甲巋然不動。
“你們,這是鐵了心要惹我生氣,那可就別怪我了。”
范賢的聲音冰冷,像是在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