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寂靜,針落可聞。
宮小四失笑睨著江景,“你以為自己有選擇的權力?阮大小姐,你要是想留她,可以,幫她把錢還了吧。”
阮瑜兒嗤笑,“我憑什么替她還錢?”
“那我就要帶她回去,不計一切代價奴役她,把我的錢都給弄回來!”
宮小四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說完就是干,管家阻攔也沒用。
“讓他帶走吧。”阮瑜兒忽然這樣開口。
管家沒再出手,安靜地站在一旁。
宮小四挑眉,“凡事都有先來后到,等我用完,你再好好跟她算算你們之間的恩怨。”
“好說。”阮瑜兒變得很客氣。
江景被帶離阮家,宮小四開車送她去醫院的路上。
她逐漸清醒過來,打眼看了看周圍,吃力地扒拉著椅背。
"不要去市醫院,隨便找個小醫院把我放下就行了。"
臉被打得跟豬頭一樣,說話都帶著一股子腫的感覺。
"江小姐,你現在都能這么委屈自己了?"宮小四忍著笑調侃,把車開往一家高級私人醫院。
他心里清楚,江父在市醫院,所以她才這樣要求的。
車開入醫院的停車場,宮小四下車,拉開她那邊的車門。
江景沒有下來,探頭探腦地瞅了瞅四周,“誒,你車里有毛巾什么的嗎?我這樣怎么下車見人啊?”
宮小四面無表情掃過她的豬頭臉,“你都腫成這樣了,誰還會認得出你啊?毛巾沒有,墨鏡倒是有一副。”
說著,把掛在領口的墨鏡給她戴上,然后不由分說推著她走進電梯里。
一路上人來人往,總會有人察覺到不對勁看過來,江景十分難為情,頭抵得下巴都快戳進胸腔。
“到了。”
隨著兩個字,宮小四在前面停下,江景反應有點遲鈍,一頭撞到了男人的后背,鼻子被硬邦邦的肌肉撞得生疼生疼的,鼻尖還染了淡淡的香煙味香水。
宮小四無語地搖搖頭,沒等她做好心理準備,就把她推進醫生的辦公室。
“喲,四少,你口味怎么變得這么重了?玩s……?”醫生跟宮小四認識,而且交情匪淺,見面就能互懟胡侃的那種。
“我跟他不是男女關系,不是他打的我。”江景跟醫生解釋,每說一個字,臉頰就肉疼一次。
醫生了然地點點頭,恢復一本正經的醫者態度,“好的我明白。”
接下來,醫生給她做了檢查,嘖嘖不已,“這誰打的啊,也太狠手了。”
“能這么狠的,除了仇人還能有誰?”宮小四看了江景一眼,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很冷,顯然在記恨阮瑜兒。
不過,那個女人也的確很招人恨,他也恨。
“現在,我要給你的傷口消毒,但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你忍著點,最好找點東西抓著。”醫生提醒倒。
江景兩手按在凳面,“我準備好了!”
醫生點點頭,用藥水沾濕棉花敷在江景的傷口上,辦公室瞬間爆發出一記殺豬的叫聲。
“啊!好痛!”這種痛就好像四肢百髓都有螞蟻在啃咬,江景渾身顫抖著,手下意識地抓到旁邊宮小四的胳膊,用力地拽著。
“死……你放手!我的手快要被你扯斷了!”宮小四也疼得面色鐵青,這個女人的力氣怎么這么大!
江景一邊痛哭一邊道歉:“宮小四我對不起你,不過你就借你的胳膊我用一下吧,實在是太痛了嗚嗚嗚……”
見她又哭又叫,痛不欲生的模樣,宮小四強行壓下,體內的憤怒,默默忍受著撕裂般的拉扯。
最后,這個女人竟然喪心病狂地張嘴咬了她的手!
半個小時后,江景的臉終于被涼絲絲的藥膏覆蓋,醫生正用紗布把她的腦袋裹起來。
“現在感覺怎么樣,是不是沒之前痛了?”
“好多了,藥真神奇,謝謝醫生!”江景禮貌道謝。
宮小四憤怒地把手伸到她面前,“你最該感謝的不是我才對嗎!江景啊江景,你屬狗的吧?咬人跟發癲了似的,不行,我要去打狂犬疫苗!”
“趕緊去啊,說不定沒病也能打出病來呢。”江景涼涼奚落道,本來還挺感謝他的,誰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愣是把她整生氣了。
感謝?沒門兒!
包扎完,剛走出醫院,江景就接到了繼母打來的電話。
“景景,你爸爸醒了,知道你去道歉了他很高興,阮瑜兒是不是答應不揭發我們了?”
江景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心里滿是愧疚和心酸,默然良久,才梗著聲音開口。
“對不起,我沒跟她達成協議。”
“為什么?你又跟她頂撞了?為什么呀?江景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的?你爸爸花了這么多心血培養你,讓你當千金小姐,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是你根本沒去吧!”
繼母的語氣沒了之前的客氣,恨不得江景就在她面前,好扇她幾巴掌解氣。
江景忍著心中的痛,轉過身去背對宮小四,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我去了,阮瑜兒根本沒想過跟我協商,她只是想欺負我,讓我難堪!”
“讓你難堪?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阮瑜兒那種身份的人,怎么會對你做這種事?不去就不去啊,為什么要撒謊,害得我跟你爸白高興一場,掛了!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們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