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光由窗戶折射入內,白色的窗簾輕輕的飄揚著,昏暗的房間漸漸便得明亮……
許是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作息,天剛亮袁芝便醒了。
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她敏銳地發現不對勁。
她的床上多了個人!
待她看清對方的容貌時,她直接愣住了。
趙諶怎么來了?
正當她胡亂想著的時候,還在沉睡的男人忽然探出一只手,直接將已經坐起來的人拉回被窩中,低啞的聲音傳出,“還早,再睡會。”
袁芝在他懷中躺了一會,“你怎么過來了?”
聞言,原本正合著眼的男人忽然睜開,湛黑的眼眸正正地看著她,“不是你找我來的?”
“我幾時找你了。”袁芝聽得一陣迷茫。
趙諶看了她一眼,“自己看手機。”只見他說完,坐起身,探出手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
袁芝拿開他的手,“我不難受了。”說完,直接越過他去拿床邊放著的手機。
趙諶倒是沒有勉強她,看了她一眼,然后下床洗漱。
這邊他前腳剛踏入洗手間,后腳就聽見袁芝不善的聲音傳來。
“趙諶,你不要臉。”
聞言,趙諶嘴角一勾,踩著拖鞋進了洗手間。
袁芝抓著自己的手機,頓了許久,轉身直接往洗手間的方向沖去。
她伸手去擰洗手間的門把,門開了。
沒多想,她直接沖了進去。
狹小的空間一片寂靜,唯有越發清晰的水流聲傳入袁芝的耳中。
他正在上廁所!
袁芝一陣尷尬,她沒有想到他在上廁所……
趙諶倒是不著急,理好衣服后轉身洗手,“想了?”
袁芝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往他那處瞄了一眼,反應過來連著聲辯駁道:“你思想齷齪。”
趙諶正過身子看她,挑著眉道:“我有說想什么?”
言外之意,是她自己想歪了。
袁芝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套,轉開話題道:“你拿我手機給自己發微信?”
她明明記得昨天她就只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內容不過是告訴他她生病了,可她點開微信看到了什么?
微信對話框盡是她發給他的消息,大部分內容都是她央求他過來陪她的話語。
在看眼時間,除去那條告訴他生病了的消息其他全都是在凌晨發出。
那個時間她在睡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拿著她的手機發的那些消息。
趙諶不急不緩擠著牙膏,沒有著急承認,緩緩道:“證據呢?”
“要什么證據啊,反正就是你發的。”
趙諶笑而不語,隨手將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她,“刷牙。”
一大早就吃了個悶虧,袁芝悶悶接過他遞過來的牙刷,憤憤地刷著牙。
十分鐘后,兩人都洗漱好了。
袁芝換好衣服,扭頭看著已經沙發上等她的男人道:“你知道你弟來了嗎?”
“嗯。”趙諶應了一聲。
大門口停著一輛那么顯眼的跑車,他想不注意都難。
袁芝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錄音筆的事情他不知道嗎?”
“沒告訴他。”
袁芝聳了聳肩,“歐家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歐藺和何漁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趙諶起身,朝她走來,隨后在她跟前站定。
即便袁芝是模特,但他終還是高出她許多,無論是從身高、亦或氣場。
二人對視良久,趙諶終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對了,你昨晚是怎么進來的?”袁芝眨了眨眼睛,轉移開了話題。
“爬窗。”
“這里五樓。”
趙諶笑了笑,然后從衣袋中掏出一張房卡。
袁芝愣住,“你怎么拿到的……”
“我告訴老板我是你老公。”趙諶臉不紅心不跳講道。實際上,昨晚他也是跟老板周旋了一番才拿到房卡的,過程中不僅給他看了他們二人的合照,連帶著微信聊天也給老板看了。
袁芝,“……”
二人講話間已是到了樓下。
那老板見到二人,許是昨晚收了趙諶不少好處,熱情地打著招呼,“醒啦?袁小姐氣色看起來好很多啦。”
袁芝笑了笑,沒吭聲。
這邊老板的聲音剛落下,后頭就傳來趙泓峪那充滿不可置信的聲音,“三哥?你怎么過來了?”
聞聲,趙諶和袁芝二人齊齊轉身望向來者。
趙諶看到人后,眉頭下意識一擰,沒吭聲。
趙泓峪碰了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三哥……”
“你過來。”趙諶收回視線,說完直接往院子外頭走。
趙泓峪見此,立馬灰溜溜跟上。
袁芝也沒有介意,大大方方地往進餐的區域走去。這件事情涉及趙家的舊事,她本就不方便聽。
……
庭院,寒風陣陣。
趙泓峪冷得縮了縮脖子,臉上確是焦急的神色,“三哥,你放過歐家吧。即便歐藺真的做錯了什么,也不至于牽累整個歐家啊。”
趙諶沒有看他,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棵枯敗的樹上。
清晨的光打落在那顆枯敗的樹上,即便是嚴寒中的一抹暖光卻終無法挽救那棵已經被凍死的樹。
“歐家拿著一只錄音筆。”
“什么錄音筆?”歐藺愣住,怎么都沒有想到還有這么一出。
趙諶收回視線,然后凝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忘了自己當初做了什么混賬事嗎?”
歐藺臉色一白,只覺得有盆冰水由頭頂澆下,冰寒刺骨,呆愣道:“怎么可能……”
趙諶看了他一眼,“阿峪,那件事情是我最后一次幫你。”
“三哥!”趙泓峪慌了。
他很清楚趙諶講這話意味著什么。當年的事情如果被人重新扒開,依舊是血淋淋的,如果沒了趙家的庇佑此刻他定已是跌入那萬丈深淵了。
趙諶沒有再看他,“你好自為之。”
“三哥!”趙泓峪失聲道。
他沒有想到歐家手里頭竟然握著當年事情的錄音筆,還有這件事情歐藺又知不知道嗎?如何歐藺一直都是知道的,那么人心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
袁芝正吃著早餐,忽然頭頂籠上一陣陰影。
她揚頭,看清來人,隨后十分自覺給他挪了個位置坐。
“談完了?”
趙諶應了聲,隨后直接拿過她手中的牛奶,喝了口。
袁芝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我生病了……”
“不會傳染。”
袁芝動了動嘴,看了他一眼,沒有在吭聲。
他不用說她都能感覺到他情緒不佳,她才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招惹他。
陸昕昕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迷迷糊糊地朝著袁芝走來,“芝芝……”
她正想在袁芝旁邊的位置坐下,猛然發現她的身邊坐著個人,等看清對方容貌之后,她猛地就清醒了。
陸昕昕有些尷尬,“趙先生。”
趙諶放下手中的牛奶,看向她道:“你好。”
陸昕昕見此只好在袁芝對方的位置坐下,然后問道:“芝芝,你好點了沒。”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昨天本來想去你房間看看你的,后面擔心你要休息就沒有過去了。”
袁芝吞著面包,嗓子干得厲害,抬手就拿起桌面上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出聲道:“昨天打了針,已經沒事了。”
陸昕昕看著袁芝手中見底的杯子,神色有些古怪,“你們……”
袁芝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站了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她人一走,只留下陸昕昕和趙諶二人。
趙諶看著對面的人,出聲道:“陸小姐,我聽聞陸家的產業在開始遷移回國了。”
聞言,陸昕昕眉頭一凝,沒出聲。
她與陸柏都姓陸沒錯,可他們兩人卻都與那個陸家沒有關系。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活著,不曾依附那個家半分。
“人貴在自知之明。什么東西能不能碰,陸小姐要小心分清楚。”趙諶意味深長道,話中警告的意味很是明顯了。
陸昕昕愣了一下,“趙先生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趙諶沒接話,而是起身道:“聽不懂自是最好的。”只見他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另一邊,袁芝上了個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她看了眼手機的時間。
八點了。
袁芝回到進餐區的時候,已經不見趙諶的身影了。
“芝芝,你家那位先走了。”
袁芝應了一聲,并沒有很在意。
她真正在意的是唐殷竟然遲到了!
她思來想去總感覺哪里不對勁,最后站了起來道:“我回下房間。”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
“時間快到了,你做什么去呀。”陸昕昕朝著她的背影喊道。
可惜袁芝腳下并沒有半分停留。
五樓,走道。
袁芝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斜對面唐殷的房間。
她拍了拍門,沒有反應。
她眉頭一擰,手上的力度更大了,“唐殷……”
正當她準備轉身去樓下喊人的時候,門開了。
唐殷白著一張臉,神情極為不爽,“叫魂呢?”
袁芝打量了她一眼,幾乎是肯定道:“你發燒了。”
“沒有。”唐殷轉身,往房間里頭走準備換衣服。
袁芝沒有跟進去,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昨天她下樓的時候,她明明就聽到她壓抑的咳嗽聲……
回了房間,袁芝提著自己昨天從醫院帶回來的那袋藥往唐殷的房間趕。
她沒有想到等她再次回到唐殷的房間時候,看到的是已經暈倒了的唐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