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殷拎著一袋藥走了回來,遞給袁芝,“自己拿著。”
袁芝也沒有矯情,伸手接過。
出了醫院,天色已經漸晚,一輪紅霞高高懸掛于天際。
唐殷已經啟動了摩托車的油門,頗為不耐煩道:“還不快上來。”
袁芝回過神,“來了。”說完便朝著唐殷所在的位置走去。
二人的身高放在人群本就扎眼,加上外貌更是佼佼者,如今即便配上這幾盡報廢的摩托車倒也顯得別有韻味。
唐殷近兩年少在國外發展,可袁芝卻是近來的話題熱議者。
這不,二人才在門口稍作停留,旁邊便有一名小女生興奮地朝她們奔來,“袁芝!那是袁芝……”
聞言,唐殷臉上頓時布滿黑線,“麻煩鬼。”
袁芝也頗為無可奈何。
剛才急著下山看病,忘記做遮掩了……
袁芝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名氣如此大,即便跑到這偏遠地區竟然還有人能認出來自己。模特并不是演員,曝光率要低上許多,如此還有人能認出來她說明如今她也算是真的火了。
正當袁芝愣神的時候,唐殷已經轉動了手下的油門,摩托車飛馳而出。
車子一路疾行,有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許是剛才打過針的原因,袁芝這會倒精神得厲害,破天荒主動搭起話來,“你怎么會開這車?”
摩托車在S市是限止的,所以現在極人會開,即便隨便抓個男生出來都不一定會開,可唐殷偏偏會!
聞言,唐殷眸光一頓,似在回憶些什么。
袁芝見她沒吭聲,出聲道:“當我沒說。”她本就是好奇多嘴一問,既然對方沒有要說的意思她自是沒有再追問下去的意思。
“陸柏教我的。”
袁芝一頓,有些意外。
“你不相信我?”唐殷忽然有些惱怒道。
袁芝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道:“很明顯?”
唐殷也察覺到她話語間的故意,冷冷道:“信不信待會我就把你丟在這里。”
“那我自己走回去。”
唐殷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在跟袁芝爭吵。
路途已經過了四分之三,即便她把袁芝丟在路上也對她造不成什么傷害,回去還得應對陸昕昕那不依不饒的盤問,綜合以上的分析她總是選擇將袁芝安安穩穩地帶回民宿。
后座,袁芝嘴角勾著抹弧度,笑意很是明顯。
十分鐘后,摩托車穩穩停在民宿的庭院內。
袁芝剛下車,一眼就瞧見了那輛騷紅色的跑車。
什么人?
她總感覺這車有點眼熟……
唐殷停好車后也看見那輛車,黑著張臉往民宿里面走。
冤家路窄!
剛才若不是急著送袁芝去醫院,她定是調頭追上那車的主人!這下好了,她剛才沒空追究他,現在倒是送到她跟前了!
袁芝咳了幾聲,提著藥追了上去。
剛進門,她便聽到唐殷盛氣凌人要求對方道:“道歉。”
“你誰啊?要我道歉。”趙泓峪等得本就窩著火,對于這莫名的要求他語氣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袁芝聽見聲音,心頭一頓。
趙泓峪?
他怎么過來了?
她快步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趙泓峪見到自己要找的人出現,立馬轉移目標,“你終于回來了!”說完,只見他伸手就去抓袁芝的手,“跟我回去見三哥。”
袁芝眸光一厲,“松開。”
她可不記得她跟他的關系何曾這么好過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對趙諶的這個弟弟就是喜歡不起來。
“歐家現在給你攪得一團亂,你難道不該跟我回去嗎?”趙泓峪氣急。
在他看來,趙諶之所以會對歐家出手全都是因為袁芝,而他只要將袁芝帶回去勸說三哥那么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我再說一次,松手。”袁芝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趙泓峪給她看得有些害怕,想起上次的過肩摔,終是乖乖地松開了手。
“歐家的事情跟我無關,我幫不上你。”袁芝出聲道。
“什么叫跟你無關啊……歐藺自首的事情難道不是你讓三哥逼著去做的嗎?”
袁芝一陣冷笑,“他難道不該嗎?”
“那是一條人命!何漁又做錯了什么?你們竟然能將她逼到那一步?”袁芝緩了緩又道:“權勢在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今天我只要歐藺自首,無法給他定下什么罪名不過讓世人知道他是個什么人罷了。你告訴他,不要讓我查到在何漁出事前他對她做了什么事情,否則我一定加倍奉還給他!”
這些話袁芝一直憋在心中。
她之所以未曾做出些什么行動,全都是尚未查清在何漁身上發生了什么情況。她不想冤枉任何人,亦不會放錯任何一個傷害過何漁的人。
等著吧,她定是會查個清楚的。
趙泓峪也未曾見過袁芝這般,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歐藺不是這種人……”
袁芝沒答,看著他道:“還有歐家的事情與我無關。”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三哥做事定有他的原因,我影響不到他。”言下之意,他太過高看她對于趙諶的影響力了。
趙泓峪頓住,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他們家與歐家向來交好,不曾有過什么過節,可三哥偏偏在這個時候對歐家動手了,要說最大的由頭不難讓人想到是何漁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他已經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可她看起來又不似在說謊話。
只見他猶豫著道:“你知道我三哥為什么會……”
袁芝收回看著他的視線,“自己去問他。”
“你!”趙泓峪憋著氣卻又愣是說不出什么。
袁芝沒有再看他,扭頭,提著藥往自己的房間走。
趙泓峪上前想要攔住人,“袁芝,你等等……”
一直沉默站著的唐殷忽然擋住了人,“等什么啊,你先給我道歉。”
趙泓峪本就憋著氣,抬手就去推了唐殷一把,“你誰啊!”
唐殷穿著高跟鞋,一個不小心竟然就給他推倒在地。
“嘶”她無聲息中倒吸了口氣,捂著自己的腳踝。
趙泓峪也愣住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給自己推到,有些尷尬道:“你沒事吧?”
唐殷沒搭理他,撐著地板就要自己站起來。
“喂,我說你沒事吧!”趙泓峪見她不搭理自己,再次問道。
唐殷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心頭確實已經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不用看都知道她腳扭傷了。
接下來好幾天她可都還有拍攝,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
“喂!”趙泓峪見她臉色不太好,試探著問道。
唐殷擋開他伸過來的手,“別碰我。”說完,只見她一瘸一拐準備離開。
趙泓峪有些摸不著頭腦,朝著她的背影道:“你叫什么名字。”
沒有回應。
趙泓峪抓了把頭發、有些煩躁。
剛才他在氣頭上,手下沒有個輕重的,現在冷靜下來看著她走路一瘸一拐,心頭沒來由一陣愧疚。
雖然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得罪了她,但是他終是快步走上前,彎腰直接將人抱起,自以為很帥道:“哪間房?”
唐殷愣住,反應過來道:“你有病吧?”
趙泓峪,“……”
“放我下來。”唐殷掙扎著要下來,語氣頗為不善。
趙泓峪沒動,少見地耐著性子道:“你腳扭到了,我送你回去。”
唐殷見自己掙扎無果,索性放棄了,無奈道:“你放我下來。”、
“房間號。”
“放我下來。”
“房間號。”
唐殷做了個深呼吸,“你演霸道總裁呢?”
趙泓峪,“……”
二人就在走道僵持著,最后還是店老板看不過去,走了過來道:“來來來,我給你們帶路。”那老板剛才好歹也是收了趙泓峪的錢,所以最后幫的還是他。
唐殷無奈,但最后也不得不妥協了。
臨關上門,她還不忘記微笑朝著趙泓峪來一句,“神經病。”
趙泓峪正想發作,對方卻直接將門關上了。
眼下時間也不早了,趙泓峪索性也跟老板要了一間房間住了下來。
有關歐藺的事情,他還要想想到底要怎么處理,總感覺里面有些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如果那個女人沒有撒謊,那么歐家和三哥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
袁芝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胡亂洗了個熱水澡,吞了醫院帶回來的藥,隨后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許是吃了藥的緣故,她這一覺睡得沉。
就連房間被人推開,有人踏入房間她都未曾發覺。
只見那道黑影先是在門口停頓了一會,隨后才見他將手從衣袋中拿出,緩緩朝著床上熟睡的人走去。
床邊塌陷了一大塊,那人先是伸出手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隨后又開了床頭的燈,細細查看了床頭的藥品。
昏暗的光線打在他的側臉,映照出的是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他褪去身上外衣,掀開被子的另一側躺下。
熟睡的袁芝似感應到熱源竟也十分自覺地往他的懷中蹭了蹭,直至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那人緊了緊懷中的人,嘆了口氣道:“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