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能總顧著跟皇嫂們聊天，把咱們這些兄弟忘了。”
十一爺舉杯從座位上走上前來，成和一看他臉色發紅的模樣便知曉他又貪杯了，卻還是同他對飲了兩杯，“老十一，你今晚沒遲到，值得表揚。”
“也是，臣弟若是遲到了，今晚可就見不到皇嫂那般絕美的舞姿。”
成和朗聲大笑，二人又說這話喝了兩杯，成佐有些虛晃，“皇兄，臣弟有些貪杯，出去吹吹風清醒一下。”
“去吧，早些回來，等下還得一起去叩拜母后。”
成佐眼神微閃，很快重新被醉意取代，“臣弟知道的。”
成佐離開瑤光水榭，沒有從大道而走，反而走進一條細窄的小路，身后除了他的近侍阿陽外還有一位宮中掌燈的公公。
大約走了幾步，成佐搖搖晃晃差點倒下，被阿陽接住，阿陽看向一邊的掌燈公公，“爺在宮中長大，不掌燈也無礙，你去交代一下讓人收拾一間屋子，爺今晚留在宮里睡。”
“是。”
掌燈公公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小路瞬間變得昏暗，成佐眼神清明，揮揮手直起身來，阿陽重現站到身后，跟著成佐繼續往前走。
“王爺，你確定是她嗎？”
“確不確定，馬上就知道了。”
小路并沒有其他岔路口，除夕夜的燈火也未曾染及它半分，二人均是習武之人，走在夜間不會發出絲毫聲響，前邊有亮光出現，成佐瞇眼看過去，隨著腳步漸漸靠近，視野忽然開闊，前方寬闊的高臺之上只打著一盞燈，只有一抹窈窕的背影坐在其中。
成佐朝后揮揮手，阿陽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抬步拾階而上，聲音在夜間顯得愈發悠長低啞，“娘娘著黑衣，也是這般美麗。”
前方的倩影微微一動，成佐腳步不停，眼神一眨不眨，看著對方緩緩側頭，那抹側臉，精美無瑕，魅惑誘人，又冰冷傲然。
“看來本王沒有認錯。”
成佐已經站到了高臺之上，與江雨僅僅相隔兩步的距離。
“王爺怎么會認錯呢？那樣，本宮不就白費心機了嗎？”
這把嗓子真是極品，空靈又高傲，自負又矜貴。
“你是故意的？”
“那重要嗎？重要的是，王爺您來了。”
成佐繞過圓桌，坐到江雨對面，接著燈光，看清她的臉，她的表情如同她說出的話，理智，冰冷，嘲諷。
“你如何確信本王會來這里，這條小路，幾乎已經荒廢了。”
釣到成佐這條魚，用了太長時間，江雨并不想拐彎抹角，他問了，她便回。
“聽聞十一爺小的時候常常喜歡一個人跑來這個荒廢了的戲臺，后來長大了便不來了，可是本宮知道，十一爺依舊會過來，只是知道的人少了。”
成佐眼神微冷，聲音發寒，“所以呢？”
“這個戲臺，是曾經先帝為榮妃所造，后來，容妃被廢，這個戲臺便也荒廢，后來宮里又修葺了許多宮殿，通往這個戲臺的便只有那一條，幾乎無人可知的，小路。”
“娘娘如今正值勝券，何必自尋死路。”
江雨絲毫不懼成佐話中明顯的殺意，她起身走至高臺邊緣，冷風吹散她的長發，融進這如墨般濃黑的夜里，“本宮既然趕來，就確信王爺，您殺不了我，這一點，王爺難道不知道嗎？”
成佐冷笑，“這周圍的確有數位高手潛伏，可娘娘就敢保證本王身邊無人嗎？”
“王爺身邊當然有人，那么誰輸誰贏王爺能保證嗎？您不是猜到了嗎，猜到我故意讓你知道跟蹤你的人是我的人，那么他們所展現過的實力，是否也是我故意讓你認為的呢？嗯？我的王爺。”
成佐眼神冷凝，阿陽從暗處翻身而出，躬身站在成佐身后，成佐一瞬間便明白了阿陽的意思，那些人，實力，不在他們之下。
阿陽重新退下，成佐收起眼中的殺意，看著那抹幾欲融入夜色的身影，他們之間不過見了兩面，第一次的時候，他站在高樓之上，看著她假裝暈倒在皇兄的懷中，一舉復寵，后來他便聽說宮中有一位愈發得寵的嬪妃，那時候他便確信，中秋宴那晚的一場戲恐怕都是她所導。
第二次見便是今夜，她用天下人都無法舞出的驚鴻一舞，奠定了她寵妃的地位，以張揚絕美的姿態首次出現在眾人面前，也以這樣神秘的面貌出現在這座高臺之上。
“你是誰？”江家的暗衛不可能出現在宮中，那么她的身邊為何會有這么多的高手。
“我需要一個孩子。”
江雨并不想再說一些廢話，她開門見山，坐回成佐的對面，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開口，“我們可以合作，你想做什么本宮并不知道，但本宮絕對可以幫你，你送進宮的風氏姐妹，她們的確是難得的美人兒，還很爭氣的前后都懷上了孩子，但你也看到了，如今孩子都已經五個月左右了，可她們好像并不得恩寵。”
成佐沒有打斷江雨，他知道江雨還有話要說，果然江雨笑了兩下便繼續說道：“若你還想要繼續讓她們二人幫你做到你想要做的事，她們首先就要得寵，得寵的話，你便要費時費力對付本宮和賢妃，這樣，太麻煩了不是嗎？不如，跟本宮合作，何必舍近求遠，如今后宮之中，還有誰比本宮更得寵嗎？”
“你想要什么？”
“本宮說了，本宮想要一個孩子。”
“你為何不自己生？”
“身體原因。”
“不，本王相信，這不是理由。”
江雨聳聳肩，“這重要嗎？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本宮親生，只要是在本宮名下，那么本一宮一定是妃位，王爺，您相信嗎？”
成佐淡笑，“娘娘，就這般確定，本王要做的事一定需要得寵的人才能做嗎？”
“不然，兩個不受寵的嬪妃又不用請安，常年待在宮里足不出戶，那些毒，用到何處呢？”
成佐猛然抬頭看向對面淡笑的江雨，她果然知道了。
“王爺何必這般，我們若是合作伙伴，本宮自然不會成為你的威脅。”
“如果本王不答應，是否娘娘就是本王的敵人了呢？”
“本宮也不想和王爺成為敵人。”
成佐哼笑一聲，“這后宮，娘娘不贏，又能有誰呢？”
“多謝王爺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