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墨白站在曾老爺子的書桌前,站的筆直挺拔。曾老爺子不說話,他也沉默不語。
兩人像是在對弈一般,目光冰冷又深邃地看著對方,都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而在這上面,顯然,曾墨白更加有耐心。
或者是因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要不開口,能拖延就拖延才是對他最有利。所以最終,還是曾老爺子先忍不住開了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曾老爺子嚴厲地問。
曾墨白緩緩點頭。
曾老爺子氣的臉色發青,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個硯臺,就要朝他扔過去。
“你既然早就知道,你還瞞著,還將她帶到曾家。你眼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爺爺,沒有曾家吧!”
曾墨白看到老爺子的動作閉上眼睛,也不躲閃,打算承受老爺子的怒火。
可是他這個樣子,反倒讓老爺子不忍心扔過去。
最終訕訕地將硯臺放下,又深吸了口氣說:“我原諒你少年情深,年輕人嘛,遇到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總是會容易犯一些低級錯誤。看在你年紀還輕,我不跟你計較。可是現在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么這件事就不能這么繼續下去。跟她離婚,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關系,你大姑媽那邊我已經說她了,她不會再動她,但是她也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可以讓蕭瑞海將她送出國,至少可以保證她衣食無憂。”
“爺爺,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您。”曾墨白垂下頭喃喃道。
曾老爺子氣道:“我都已經給你想辦法,給你想臺階下了,都已經給她安排好最好的出路,你還想怎么樣?你別忘了,你奶奶的死,你父母的死,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還是曾家的人,就不能和她繼續。”
“曾家的子孫眾多,有出息的也很多。可是,她只有一個我。”曾墨白喃喃說。
“呵,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為了她脫離曾家?”曾老爺子氣極反笑。
曾墨白垂下頭。
曾老爺子連忙顫抖著手,將救心丸拿出來吃了一顆。
他幸好早有準備,早知道他不會這么輕易被說服。果然,還是將自己氣的半死。
吃了救心丸后,果然心里舒服許多。
曾老爺子又沉著臉道:“我知道你脾氣向來倔強,可是這件事你要想好了。離開曾家你還有什么,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曾家給予你的。放棄這些,你真的以為你們的愛情能天長地久嗎?”
“爺爺,我不是年少無知的少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不會這么選擇。”曾老爺子終于沉不住氣,拿起硯臺扔了過去。
當然,沒舍得扔他身上。
硯臺砸在門上,“砰”地一聲,砸出一聲巨響。
*****
慕容余姚不安地在房間里等待著,曾墨白已經去了很久了,可是還沒有回來。
她不知道曾老爺子跟曾墨白會談什么,但是她能感覺的出來,自從她說出自己的身份后。曾墨白就一直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事情壓在心里。
現在又爭著去見曾老爺子,難不成,和他心里的事有關?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門口響起敲門聲。
她以為是曾墨白回來了,立刻跑過去開門。
結果,卻看到曾墨斌站在門口。
“三哥,您找我。”慕容余姚對這個三哥倒是很熟悉,連忙開口問。
曾墨斌道:“弟妹啊,是我父親找你。麻煩你跟我過去一下,我父親說有事情找你談。”
“啊,大伯?”慕容余姚驚訝。
這比曾老爺子找她更加令她驚訝,畢竟因為她的事情,鬧得曾家全家不安。曾老爺子有義務找她詢問事情,有理由找她談。
可是曾大伯。
雖然作為曾家除了曾老爺子外的大家長,他也有義務管理曾家的事情。可是曾老爺子還在呢,曾墨白畢竟是侄子,而她的身份更特殊,怎么樣都不會輪到曾大伯多管這個閑事。
因為這件事,真的是出力不討好的事。
雖然跟曾大伯才剛剛相識,但是聽說他的身份,慕容余姚可不認為他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不過曾墨斌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看到慕容余姚的驚訝,也訕訕地說:“具體我父親找你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父親雖然是個嚴厲的人,但是也只是對我們自己家的子孫嚴厲,對于旁人一向都是很溫和的,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只是好奇而已。”慕容余姚連忙道。
曾墨斌心想,他也好奇啊!
他父親這個人,除了跟他們幾個說的多一些外,就連自己的兒媳婦都不單獨說話的。現在卻找侄媳婦說話,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他可不敢質疑詢問他的父親,只能訕訕地笑了笑,帶著慕容余姚過去。
“你先出去吧!”
進了曾大伯的書房,曾大伯讓慕容余姚坐下,又對曾墨斌說。
曾墨斌點頭,瞥了慕容余姚一眼,便轉身離去。出去的時候,還替他們關上門。
曾大伯看著慕容余姚,眼眸里沒有多少溫度。
這和之前對慕容余姚的態度很不一樣,之前因為是自己的侄媳婦,所以眼眸里總是帶著慈愛的。可是現在,卻像是看仇人的眼神。
慕容余姚不由得一顫,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是因為自己呵蕭瑞海的關系嗎?要談那件事?
“大伯,您找我什么事?”慕容余姚輕聲開口。
曾大伯緩緩地說:“慕容小姐,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每個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作為這件事的主角之一,你也是受害者。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愿意為你提供一些幫助,比如說,資助你離開這里,去哪里都好,可以保證你衣食無憂。哪怕你想要從蕭家爭取什么,我們也愿意給你提供幫助。但是唯一的條件是,你不能再繼續留在曾家,和墨白在一起。”
“為什么,因為我和蕭瑞海的關系?”慕容余姚皺眉,立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