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隔壁!”
勸勤洞隔壁是哪來著。
“青蒼有意!”
“你還挺聰明的。”
蘇悠樹的聲音在夜里帶著種縹緲悠遠,袁朝慢卻是愣住了。這青蒼有意可是前世云澤映才進的,而且只有他進去修行過。那可是清靜峰每代峰主的傳承所在,只有下一任峰主才能進的!
這是……
宗樂頤這是看中了蘇悠樹了?
或許就現在這般情況來看,蘇悠樹遠比云澤映適合。
“師兄你在干嘛!還不睡嗎?”
蘇悠樹卻是坐在洞口石頭上,曲著一條腿,瞧著月色飲酒。淡色青衣沾了涼意,風習習而來夾送些桂花香氣。
“這里風景不錯,桂花飄香的。師妹并非因賞月而起嗎?那是為何?內急嗎?”
袁朝慢一噎恨不得過去踹他。
哼!就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蘇悠樹提了一嘴桂花,似夢里都帶著些甜氣味來。
袁朝慢夢里巴咂嘴,卻是有些透不過氣來。
“嗚嗚!”
蘇悠樹蹲她身側伸手捏住她鼻子一松一緊的玩。
“真是個蠢笨丫頭。”
卻是好玩的緊。
“那我便也做個好師兄吧。”
……
“這是什么操作?”
袁朝慢呆滯托著臉發呆,看著眼前捧著一束鮮花而來的蘇悠樹。
“師妹……”
他竟然還對她笑了。
“啊!”
袁朝慢就給嚇醒了。
“嚇死我了!這是什么鬼啊!”結果一扭頭就對上蘇悠樹的臉。
“啊!”
當下就抬腳一踹,給他踹飛出去。
“這是個真的!”
是熱的!
“啊啊啊!師兄你怎么過來了!”
蘇悠樹平白無故挨了一腳,眼睛還迷瞪著。他就老實在一邊睡著找誰惹誰了。
“你怎么看到我怎么驚嚇!還踢我!”
那是我心虛。
“沒!就是一起床看到個男人在我身邊當然嚇到了!”
蘇悠樹揉揉胸,袁朝慢給他踢了個明晃晃的腳印來。
“反了你啊!”
袁朝慢里面抱頭蹲下。
“對不起!”
一時間沒忍住,不過挺爽歪歪的。
“你……”
蘇悠樹看著她再看著自己衣裳苦笑不得。
“算了吧。”
咦?真的不生氣,就怯怯去看他。
“真的?”
蘇悠樹失笑。
師尊與他講五個弟子里就他比較冷傲,因此師妹多是懼怕他。宗樂頤還拍著他肩膀說,四師妹雖然很頑皮卻是最顧及他的。
“算是吧。”
蘇悠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樣會不會太奇怪了。
袁朝慢怯怯的。
“您還是蘇悠樹嗎?”
果然是怕他極了。
“以往有些冷傲,以后便不會如此。”
袁朝慢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啥?”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師尊與我說了,你待我不錯。”
呃?這是什么話?
這會是宗樂頤會說的話嗎?莫不是連他也給失憶了?
“啊?我不記得我待你好了。”
這不是坑人嘛!
“師尊說了你不自知。”
竟然是宗樂頤說的,這像話嗎!我會承認嗎!
袁朝慢嚴肅下臉來,很是深沉的模樣。
“竟然還是被你知道了。”
“……”
蘇悠樹有些懵。
袁朝慢一抹頭還是一臉深沉,然后盤著腳坐下。
“我饞你的身子。”
“……”
等到袁朝慢出關,明晃晃的陽光打到她身上。袁朝慢眉眼平和,嘴角帶笑。
一躍就從洞口跳到觀景臺上,日光一掃,金光閃閃的。
“竟然破境了。”
鐘夢樵奉命來接她,就看到她特臭屁地炫耀自己身輕如燕。
袁朝慢下巴朝天,自己真是個小天才。閉關了兩個月破鏡了,多牛叉!
“師妹果然厲害。”
然后就看到她腳一踩空。
一路慘叫著跌滾下去。
“……”
真是蠢貨。
“咳咳,那只是意外,我現在身輕如燕。要不我給你表演個上樹!”
“還是別了吧。”
鐘夢樵連忙把烤肉放到她面前吸引她的注意。果然袁朝慢就目不轉睛了,直盯著那肉。
拿起筷子就吃。
“嗯嗯!好吃!”
鐘夢樵笑著,這丫頭好騙極了。
“你在洞中修行得苦吧。”
袁朝慢大嚼著肉根本沒在聽。
“你見到蘇悠樹嗎?”
“沒呢!”
袁朝慢覺得半夜三更不睡覺跟給蘇悠樹嘮嗑很是可恥。
“那可不行!我讓你進去可不是給你修行的,那是要你幫蘇悠樹破鏡的。”
“呃!什么!你別有居心!”
“自然!難道指望你真的改了懷習性嗎?你是唯一一個能幫蘇悠樹控制心魔的,凈心化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可是…”
凝脈通向金丹這一所謂的凈心法很是受爭議,仙府以此為洗滌欲念執拗污濁凈化本心之意,而控制不了凈心的弟子大有人在,此道非得是極其心志堅硬,漠然情緒。
雖然得到所謂的純粹凈潔,但也非人了。
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無喜無悲的,那也不算是個全乎人了。
“我不贊同如此,即使是云澤映也并非就得經歷凈心,蘇悠樹也一樣。”
以凈心為真正的修仙道門者便是自詡為若天者,同時還自詡高貴瞧不上沒有經過凈心的修仙者,謔稱為蠢者。
若天者很是孤傲冷漠,稱天下為棋子,其間生死枯榮不過尋常花開云卷,只有蠢者將自己困于其間。
生死尚且不是大事,那么世間便無其他重事,超然物外,清高和寡。
異常惹人嫌棄不喜,誰愿意被稱為蠢者啊。
不過的確因為凈心無垢,若天者除卻不討人喜歡外修行的卻精妙超乎普通修士,因此有許多修行世家皆是默許子弟稱為若天者,甚至創造條件培育。
后來的云澤映就是經受了凈心化羽后成就玲瓏心府才能打贏蘇悠樹,不過確實無情冷漠。
按理他不應該殺死蘇悠樹的,只是心志凈化成若天便是無情了。
而現在若是蘇悠樹也如此,那么即使他不再心懷否側,那也不是個好出路。
她想要的是蘇悠樹能夠得到普通人的生活,在他不再會被拆穿身份,不再被逼迫著絕路的日子里活著。
“鐘夢樵你圖什么?你就是為了改變所謂的命途嗎?”
鐘夢樵張了張嘴。
“我在三十歲時候遭受了鐘家歷代都會遭受的天譴,我不懂先知何為天賜,而每個得到先知能力的祖先們拖著病軀茍延殘喘算什么。他們說這是平衡,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那么我可不可以不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