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朝慢側耳去聽卻是沒有了動靜,不由得提起心來。但是現在夜深的,她也害怕蘇悠樹所以很是有些踟躕。
只是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聲音這才急急忙忙跑過去,勸勤洞和青蒼有意只是隔著石壁往深處去卻是有相通的,那時候蘇悠樹就是借的道過來嚇唬她。
現在自己卻是巴巴過去擔心他,這么有點賤啊。
只是一看到倒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青灰的蘇悠樹時,元朝慢早就嚇死了哪還記得這事。
“師兄!師兄!你怎么了?”
手就往他身上摸去,冰涼刺骨。自己還讓他在地上躺了這么久,袁朝慢就自責起來,急忙把他往石榻上拖,幸好她氣力大還真的把蘇悠樹拖上去,趕緊扯著被子蓋住他。
“蘇悠樹!你醒醒啊!”
想宰了你的時候你那么厲害,現在裝什么柔弱啊!
不過她也是知道破境危險,蘇悠樹大概是在緊要關頭,只是這么冷瞧著不大好啊。
袁朝慢看了他一會,瞧著他身上黑氣冒出,忽地想到他體內的掩魔荊棘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魔氣不得外泄反而會噬主了。可是那怎么取出來......
袁朝慢想了想還是得她動手,別人可不能知道這事。
雖然鐘夢樵暫且是站在她這邊,可是自從他提出讓蘇悠樹經受凈心后,袁朝慢就有些排斥他了。
那個家伙再如何溫文爾雅也是出自鐘家,那個神秘烏山鐘知曉的家族向來和若天者一般的漠然眾生,只是鐘家明顯更眷戀紅塵,窺得天機而市于人。由此家中子弟往往活不過三十歲,只是鐘夢樵不一般,他想改命。
想到他那看不清的眼睛,或許就是窺了天機,只是自從她和蘇悠樹偏離了命途他又是恢復過來。
她先是將緋珠子從身上拿下來,這東西能夠掩蓋她身上的朱雀炎火氣息,再運起靈氣虛空描畫下陣法封閉住氣息外泄,這陣法還是借鑒了一下那個倪舒藍的禁制法陣。
確定不會外泄魔氣她這才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往蘇悠樹走去,把他上衣扒開翻過去露出背部然后舉起匕首來劃開。
蘇悠樹睡夢中忽的緊皺眉頭,臉色發白。袁朝慢割開他背后看到那黢黑的荊棘尖刺,忍住害怕抓住一把扯出來。
手上用力然后一輕,卻是刺啦噴了她一臉溫熱,袁朝慢顫著腮幫子,趕緊拿出荷包里的掩魔翠滴按住傷口,那艷艷如生的翠色像是給血暖融化了消失融入其中。
袁朝慢抹了一把眼睛,趕緊拿藥給他敷上,手腳都發軟顫抖。撒了大把才給敷上,拿著纏帶哆嗦著給他包扎住。
這一套下來,袁朝慢整個人跟篩子一樣打著擺子,手抖著滿是血。她還沒有經歷這么血腥的陣仗,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流淚,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蘇悠樹臉色慢慢紅潤起來,蹙起的眉也慢慢舒緩下去。
清晨璀璨金光的日色如箭射入陰涼幽幽的懂中,禁制法陣在光下透出隱隱的青碧波光,映在石壁上如水波光漾漾。
地上袁朝慢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迷迷糊糊睡著了。
而蘇悠樹卻是睜開眼來,一動就牽扯到后背,心里一驚。
本能地抽出旁邊靠著石榻的黑劍,眼眸利光兇悍,環顧一周。
看到地上的袁朝慢時愣了愣,然后走過去細瞧。她身上臉上都沾著凝固的血跡。
不由得神色一斂。
臉色發冷,然后看到旁邊一簇帶著黑血凝固扭曲的荊棘。
這是!
蘇悠樹不敢置信,想到自己背部的傷再看著安睡沒有防備的蘇悠樹。
軟下神情來。
這個小丫頭竟然這么大膽,敢給他開皮取物。
這時候袁朝慢翻了個身唧唧呱呱地往地上拱像是尋找些溫暖。蘇悠樹只好拿被子給她蓋住。只是瞧了她身上就不給她睡榻了。
袁朝慢警惕性差了許多,沒有想到蘇悠樹一醒過來發現給人劃了一個口,一定會先把她給宰了。
她一醒就急急起來,摸摸脖子,還好還好。
頭還在。
只是蘇悠樹卻是不見。
她披著被子出去看,就看到蘇悠樹長身玉立,迎著朝陽周身暈出柔光,晨風輕柔,吹的衣擺微動。
“師兄?”
袁朝慢抽抽鼻子,你一大早擺什么造型啊。
蘇悠樹卻是冷著臉。
“你做什么在我后背劃刀。”
“呃?我那是……”
不好!要是蘇悠樹知道掩魔荊棘的話,不就記起自己的身份了嗎!
“我鬧著玩!”
說完袁朝慢都想給自己一嘴巴子。哪有人給別人開刀玩的!
“你說什么。”
“我……我錯了!”
嚇傻了忘了處理現場了,要是蘇悠樹看到那……
“這是什么?”
蘇悠樹就應她所想地拿出那荊棘來,在手上晃了晃。
“呃,這個是荊棘。對,沒錯!就是荊棘!砍了燒火吧。”
“是嗎?”
蘇悠樹捻了捻那黢黑荊棘,手指捻出血凝固的烏黑血跡來。
“那這又是什么?你的血?”
袁朝慢認命地聳拉著肩,不敢說話了。
“袁朝慢,你瞞著我什么。”
“不能說不能說。”
袁朝慢抱著頭搖晃,一邊偷偷看著逃跑路線。
就發現蘇悠樹向她走過來,她有些害怕。但還是乖乖站著,這會一動不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嗎。
“你……”
蘇悠樹抬起手來,就袁朝慢的視線來看那就是遮蔽了滿天光日的手,一下就能把她抽死的。
就縮著脖子閉著眼睛畏懼著往后縮。
蘇悠樹看著她臉,還留有血跡。晚上他明明很痛苦的挨著倒地上,今早起來卻是被子蓋好地安睡。
想來是她聽到了動靜。
瞅著她縮脖子害怕,蘇悠樹忽的覺得不是滋味。這丫頭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卻是打算瞞他。
袁朝慢沒想到蘇悠樹是知道自己的掩魔身份。每日疏通靈氣流轉時候,他便是發現自己身體的異象。
雖然開始很是震驚,后面卻是有些平靜下來。只是想隱瞞住,也想到自己不與他人往來可能是為了隱瞞此事。
不由得就覺得孤單悲苦起來,奇怪自己為何要入不羨仙。
手就輕輕落在袁朝慢頭上,揉揉她頭發。
哎呀,這丫頭不洗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