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看得難受，可卻幫不上任何忙。
“孩子是阿丞的，他們一開始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被傻傻地蒙在鼓里。平時我媽處處防防備我就算了，我外公這次，也為了利益把我賣了。你……你敢信？”
方瀾扭頭看著她，眼底盡是自嘲。
唐婉其實并不覺得那么驚訝，方老爺子夾在女兒跟外孫女之間，其實對瀾瀾并沒有那么好。
只是瀾瀾一廂情愿地認(rèn)為他好，她也就沒拆穿這件事。
而這件事對方瀾來說，就像是天塌了一樣。
“我爸不要我，我媽說我勾引她男人，我外公為了利益出賣我……哈……哈哈……寶貝兒，你說他們都不要我，為什么還要把我生下來呢？”
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唐婉想安慰她，但方瀾更多得是傾訴，而不是交流。
她說完后，便自顧自繼續(xù)說道：“阿丞也不要我了，他要跟我離婚。你知道離……離婚理由是什么嗎？他說我跟盛國安睡過，臟……臟了。”
方瀾倒了一杯酒，仰頭直接喝了。
“去他媽的臟了！孩子是他的，自始到終都沒有那老畜生的事，他以為老娘是……是嗝……傻子嗎？”
她泄憤似的把酒杯砸到了地上。
酒杯四分五裂，嘩啦碎了一地。
方瀾手握著酒杯，水光逐漸占據(jù)她的眼底，“他根本不是嫌我跟別人‘睡了’，他只是……只是不想……不愛我了而已……”
她聲音越來越小，幾近破碎。
“會不會是你誤會了？別想那么多。”唐婉拿著抽紙，給她擦眼淚。
方瀾搖頭，目光空洞，“不是誤會，我親眼看到他跟其他女人……上床了……”
他們骯臟地糾纏在一起多久，她就看了多久，她甚至清楚地看到了他跟那個女人情動時的模樣。
回來后，他就說她要離婚。
離婚？
讓她給其他女人讓位？
怎么可能！
方瀾緊緊咬著唇，直到唇瓣染出血，才松開。她語無倫次道：“難受啊……離什么婚，他不要我們了？沒人要……要……”我了。
她喝酒喝太多了，話還沒說完，人就往桌子栽。
幸好唐婉及時拽住她，她才沒有栽到火鍋里面。
唐婉把蔣曉曉安置好，洗澡睡覺。她躺回床上時，簡明澤差不多剛好打來電話。
“還好嗎？”簡明澤問道。
唐婉捏捏發(fā)疼的眉心，隨口道：“你問我還是問瀾瀾？”
“你說呢？”
他壓低聲音，聲音略顯喑啞，如同他此時就在唐婉身邊一般。
她耳朵一陣癢意，忍不住縮了下脖子，“……都沒事。”
她很發(fā)愁小磊跟那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但這件事，她誰都不可能說。
簡明澤那邊半晌沒出聲。
“喂？能聽到嗎？”唐婉以為手機壞了。
簡明澤溫聲道：“現(xiàn)在方便嗎？”
“嗯？”
“開門。”男人簡潔干練道。
唐婉一愣，跳下床，趿拉著拖鞋，過去開門。
簡明澤就在門外。
公寓里比外面暖和不少，但肯定比不上屋里。唐婉瞥了眼他露在大衣外發(fā)紅的手，皺皺眉，“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都不敲門？”
“怕你不方便。”簡明澤溫聲道。
唐婉嗆道：“那我要是不方便呢？”
這傻子在外面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如果她說一句不方便，他是不是就直接走了？
簡明澤薄唇微抿，沒出聲。
見狀，唐婉無奈道：“先進(jìn)來吧，進(jìn)來再說話。”
簡明澤點頭，進(jìn)去后，順手把門關(guān)上。
“怎么這么晚來了？”唐婉給他倒了杯熱水。
他瞥了眼，沒動，只是道：“我不渴。”
“讓你拿著暖手的！”她瞪他一眼，把水杯塞進(jìn)他手里。
簡明澤視線在水杯上逡巡一圈，唇角微微翹了下。他端起水杯抿一口，溫水順著喉嚨流下，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們都睡了？”簡明澤問道。
唐婉想到方瀾剛才的那些話，皺眉點了點頭。
簡明澤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她主動問道。
“你……”他頓了一下，才斂著眸子說道：“如果有些事你跟我說不方便，就跟方小姐說，不要憋在心里。”
從昨天開始，她的狀態(tài)讓他很擔(dān)心。
“你來這兒，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唐婉說道：“這些話，你發(fā)個消息或者打個電話就可以，怎么還專程跑一趟？”
簡明澤親眼見過她眼底盡是恨意，卻在電話里含笑跟封牧?xí){(diào)情的模樣。
他怕她在哭，卻在笑著跟他打電話，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過來想順便拿個東西。”他溫聲道。
唐婉沒有多想，再三跟他保證沒事后，看他拿了件衣服離開。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方瀾才醒，她看上去已經(jīng)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唐婉也沒提。
“前幾天我跟簡明澤買了年貨，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要是不會做，就喊我過來。”唐婉說道。
方瀾樂呵呵地夸贊了一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像昨晚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
但唐婉知道，她心里此時必然是難過的。
不然按照瀾瀾以往的性格，她一定會問她為什么要去簡明澤家里過年。她現(xiàn)在不問，無非是被其他事情占了心。
“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別自己硬扛。”唐婉叮囑道。
“知道啦！”方瀾笑道：“跟簡明澤在一起一段時間，你竟然還學(xué)會關(guān)心人了，不錯不錯。”
唐婉一愣，瀾瀾不說，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變化。
簡明澤打電話說到了，唐婉又不放心地叮囑了方瀾幾句，才拿著東西離開。
等她走后，方瀾走到鏡子前，看著紅腫的眼睛喃喃道：“喝酒真是誤事兒啊。”
婉婉大概什么事都知道了。
唐婉坐上車后，才后知后覺感覺到緊張。
她之前見過簡明澤父親一面，其他人好像也打過招呼？她已經(jīng)記不大清了。
而且簡明澤父親，她也記不清長什么模樣了。
唐婉飛快拿出手機，查簡父的百度百科。
“上面的照片他特意找人修過圖，跟本人不太像，你看也沒用。”簡明澤突然開口道。
唐婉身體一僵，尷尬地收起手機。
簡明澤已經(jīng)很少見到她這般緊張的模樣了，淺淺勾了下唇。
兩人很快到達(dá)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