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刀鋒貼在蔣曉曉臉蛋上,激起她身上的一層雞皮疙瘩。
她唇瓣因害怕止不住顫抖,但憤怒卻讓她控制不住吶喊,“你耍我玩?”
“對啊。”唐婉面上在笑,眼底卻盡是冷意,“以前被你耍著玩,我一直不清楚,為什么一個人能有那么惡劣的愛好?”
她彎腰,手指捏著蔣曉曉的下巴,“現在我明白了。這種把人捏在手里玩弄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你殺殺了我,你也別想……”
蔣曉曉本想放狠話,但對上唐婉眼里涔涼的冷意,忍不住話鋒一轉,求饒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說吧,那個一直幫你善后的男人是誰?”唐婉直起身,把刀子放在蔣曉曉的喉嚨上。
她沒拿著刀,就那樣放置在蔣曉曉脖子上。
蔣曉曉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都能感覺到刀子跟她肌膚親密接觸的感覺。
但讓她害怕的不只是刀的威脅,更多的是唐婉竟然知道有人在幫她善后!
“什么善后?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蔣曉曉裝傻。
唐婉懶得再跟她廢話,她今天浪費在她身上的口水已經夠多了。
她拿出一張足夠大的濕巾,浸了水,走回病床邊。
“你想做什么?!”蔣曉曉斜眼看著她的舉動,內心恐慌不安達到了頂峰,幾乎要沖出她的胸腔。
那個人呢?
他不是說一直看著她嗎?為什么都到現在了,他還沒出現?
“別害怕。”唐婉說道。
濕巾是涼的,連帶著她手也是涼的。她說這話時,指尖在蔣曉曉臉上劃過。
蔣曉曉瞬間汗毛林立,至于是被冰的,還是被嚇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你跟封牧一樣,都不知道瀕臨死亡是什么感覺吧?哦,不對,那次在別墅里面,我差點弄死你。你當時是嚇得尿褲子了嗎?時間太久,我記不清楚了。”
唐婉說這些的時候,好像在說今天吃什么飯一樣自然。
而這種日常的態度,卻愈發讓人覺得恐懼。
蔣曉曉想罵她瘋子,想讓她現在就從病房里滾出去。但身體里流竄的懼意卻扼住了她的喉嚨,以至于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知道面臨死亡是什么感覺,但是卻不知道被人摘掉氧氣罩,窒息而死是什么感覺。”
唐婉說話的時候,已經把手中的濕紙巾如同貼面膜一樣,貼到了蔣曉曉臉上。
但跟面膜不同的是,它沒有一點縫隙,只有用盡力氣呼吸時,才能勉強呼吸到極少的空氣。
唐婉覺得這是天意。
當初她媽醒來,毫無反抗能力,而如今的蔣曉曉腿斷了,全身都是傷,也沒有反抗能力。
“從現在開始,只要你不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每過三十秒,我就在你臉上添一張紙巾。聽明白了吧?”
唐婉拿出手機,找到秒表,把聲音調到最大,放在蔣曉曉耳邊。
噠噠噠噠噠。
手機每響一聲,蔣曉曉都覺得自己生命在流失。
別說再往上加濕巾,就是現在只有一張紙巾,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當時在懸崖邊上,她沒回答問題,唐婉便任由她摔下去了。她那次命大沒摔死,這樣的好運氣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
蔣曉曉急促呼吸著,心中天人交戰。
“30秒到了,真想不到你蔣曉曉也有用命維護的人。”唐婉拿出濕巾,又往她臉上放了一張。
一張濕巾分量并沒有多少,但蔣曉曉卻一下子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的手腳都沒綁,能夠自由活動,可偏偏她的腿斷了,胳膊疼得根本舉不起來。
絕望一點點籠罩她的全身。
不,她不能再考慮了,她不能這樣死!
蔣曉曉如同涸澤之魚般,大口呼吸著,但仍舊因缺氧憋得面色漲紅。
難受,好難受啊!她快要不行了!
她想說她說,她什么都說,趕緊把這兩張濕巾拿走,她就快要死了。可她除了張大嘴發出嗬嗬的聲音,根本講不出話。
“考慮好了,要告訴我是嗎?”
唐婉在蔣曉曉即將不行的那一瞬間,一把抽走了她面上的紙巾。
“說吧,是誰?”唐婉看著大口呼吸的蔣曉曉,面無表情道。
與此同時,病房門外。
封牧聽著病房內不斷傳來的劇烈咳嗽聲,皺著眉,想要充進去。但他才走出幾步,便被簡明澤猛地抓住,甩回了之前的位置。
小不點站在一旁,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哭也不鬧,只是皺巴著臉往后退了退。
“你做什么?!”封牧面色鐵青,冷眼剜著簡明澤。
簡明澤往小不點那兒瞥了一眼,見她沒太大的反應,才漠然道:“你不能進去。”
“你沒聽到里面的動靜嗎?”封牧咬牙道:“蔣曉曉現在半分不能動彈,唐婉在里面會弄死她的!”
聽此,簡明澤連神色都沒變一下,只是掀起眼皮,淡淡道:“封總這是在關心蔣小姐嗎?”
當然不是。
封牧只是怕唐婉弄死蔣曉曉,剩下半輩子會在監獄中度過。
但這些沒必要跟簡明澤解釋。
“與你無關。”封牧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繞過他,想要進病房。
可簡明澤挪動一下,再次擋在他跟前。
封牧怒了,“讓開!”
“不可能。”簡明澤波瀾不驚。
里面情況瞬息萬變,封牧沒那個功夫跟他吵架,“你在這兒擋著,是巴不得唐婉坐牢嗎?”
“我攔著你,似乎跟她坐不坐牢沒有關系。”簡明澤對封牧沒有半分好感,面對他時,也不見平日里的半分紳士。
封牧覺得這人真有意思,“你真傻還是假傻?如果弄出人命,她以后別想過好日子!”
“不會出人命。”簡明澤頓了一下,才說道:“她答應我了。”
“她說你就信?她以前想弄死蔣曉曉,你知道嗎?蔣曉曉的聲音聽著很痛苦,你沒聽到嗎?”
封牧眼底幾欲噴火,如果簡明澤再阻攔他,他不保證自己不動手。
反正他看他不爽已經很久了。
兩人對峙,將近十多秒,簡明澤沒動,只是說道:“我相信她。”
封牧冷嗤一聲,拳頭緊攥,已經抬了起來。
但他的手才抬至腰側,兩個小護士匆匆趕了過來,繞過他們兩個就要往病房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