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曉一看到封牧,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眼眶一紅,正要去控訴白末有多心狠手辣,就見他與她擦身而過,跑到了車前。
“誰讓你單手開車的?不知道這樣很不安全嗎?!”封牧聲音冷漠,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掩藏的擔憂。
見狀,蔣曉曉面上滿都是不敢置信。
被涼水潑醒,趕出來跑步的是她!阿牧不關心她,反而去關心坐在車里吹暖氣的白末?!
“知道啊。可是我想錄像啊,那要怎么辦呢?”唐婉臨時停下車,趴在車窗口,笑得嫵媚多情。
封牧抿了抿唇,皺眉道:“下去。你坐副駕駛座,我來開!”
他打開車門,等她下車后,坐到駕駛座上。
唐婉含笑挑釁地看了眼蔣曉曉,繞到另一側,坐到副駕駛座上。
蔣曉曉看著這一幕,淚都要掉下來了,“阿牧,你、你知不知道她這是在羞辱我?”
“就憑你做的那些事,她只是羞辱你,就已經很寬容了。”封牧眸底一片冰霜雪地,再不見半分柔情。
蔣曉曉聽此,面上紅了白,白了青,最后硬生生憋出來一句話,“可我是對唐婉做的那些事,又不是對白末做的,白末沒道理這么對我吧?”
封牧皺眉,“對我來說,她們都一樣!”
“可是——”她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人啊!
“夠了!”封牧煩躁地打斷她的話,不容反駁道:“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愿意就配合,不愿意就去坐牢。哪兒來那么多廢話?”
他此時的薄情根本找不出半分往日的影子,蔣曉曉理智上知道該放棄,然后聽那個人的,選擇離開。
可感情上,她就是不甘心。
她付出那么多,憑什么最后都便宜了其他女人?
蔣曉曉昨晚做了那么多活,今天又這么早被叫起來,已經很累了,雙腿如同灌了鉛似的,但她還是咬著牙堅持跑了下去。
唐婉在車子蝸牛似的慢爬中,硬是跟蔣曉曉耗了四十分鐘。
等回到紫苑居的時候,蔣曉曉已經累得跟死狗似的,趴在沙發上就不想動了。
“都已經快六點了,你去做飯吧蔣曉曉,我七點就要出門呢。”唐婉不給她半分休息時間。
蔣曉曉一心想讓封牧原諒她,目前還受得住這些。她瞪了唐婉一眼,委屈巴巴去做飯。
“粥太燙了,晾著太費時間。這個煎蛋還是很影響食欲,還是弄成煮雞蛋吧。”唐婉只是瞥了眼桌上的東西,便興致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蔣曉曉只能重新做,又弄了煮雞蛋跟牛奶。
“牛奶聞著有點腥,你是怎么弄的?煮雞蛋有些太難剝了。算了,還是喝粥吃煎蛋吧。剛剛做的那些涼了,你重新做一份。”唐婉說道。
她以前張揚,但從不這樣苛待人。封牧皺皺眉,低聲跟她說道:“你沒必要為了報復人,把自己變成這樣!”
“受罪的人不是你,你說起來這些原諒的話倒是輕松。”唐婉輕嗤道:“你忘了你以前怎么跟蔣曉曉對待我了?”
他當然記得。
她現在做的這些事,他以前都做過同樣的。
封牧緊攥著拳,喉結滾動了下,難堪得沒有說話。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幾乎是面對面貼著耳朵說的,蔣曉曉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她只看到他們兩個姿態親昵,而她近乎嫉妒成狂。
等吃過飯,唐婉拎著包往外走。
封牧拿著大衣,緊跟在她身后,想送她去上班,盡量彌補下兩人間的關系。
但他們才出去沒多久,封牧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賓利駛過來,在他們跟前停下。車門打開,簡明澤走了出來。
簡明澤今天穿了駝色大衣,跟唐婉的大衣顏色一樣,兩人看上去像是穿了情侶裝。他手里拿著條女士圍巾,走到唐婉身邊,給她戴到了脖子上。
“我想著你應該沒戴圍巾,就把家里這條圍巾拿過來了。”
不知有意無意,簡明澤咬重了‘家’這個字。
封牧聽得很膈應,扭頭看向唐婉。
“我剛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忘了從家里拿過來圍巾,你拿來正好。”唐婉很自然地伸出手,在簡明澤額頭上試探了一下,“燒退了嗎?”
“還沒有,不過只是低燒。”
本來已經退了,但簡明澤瞥了眼封牧,又改了口。
低燒跟人的正常溫度本來也差不了多少,唐婉剛才用手試溫度時,也沒發現區別。她聽完,只是隨口道:“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照顧不好自己?記得喝藥。”
“好。”
兩人說話就像是老夫老妻,封牧想插嘴都插不進去。
他舔了下干澀的唇瓣,看了眼不過劇烈他半米遠的唐婉,卻覺得中間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屏障。
這種感覺讓他驚慌。
封牧想說些什么,但唐婉跟簡明澤說完話后,便坐到了車內。車子很快啟程離開,封牧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著在他視線中越來越遠的車子,眸光微閃。然后,他飛快上車,跟在賓利后面。
簡明澤先把唐婉送到了分公司。
兩人下車時,封牧跟著下車。他同簡明澤四目相對,無聲中像是有什么在其中涌動。
唐婉可不想看到他們兩個在公司跟前打架,然后聽員工們傳她的桃色緋聞。
“簡明澤,你先回去吧。”唐婉說道。
聽此,簡明澤眉梢幾不可見地蹙起。他心中擔憂,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了,但又知道,他應該給她留下一定的獨立空間。
“嗯,好。”
簡明澤強行壓下想要留下來的沖動,略帶警告地瞥了封牧一眼,點頭離開。
等他的車子離開后,唐婉走到封牧跟前,懶懶地靠在他車上,敲了敲車窗。
封牧躊躇了下,才降下車窗。
“不讓何夢雨康彤監視我,現在換你親身上陣,跟蹤監視我了?”唐婉眉梢微挑,面上盡是譏誚。
她這個樣子像是在封牧肺葉中扎了刺,每呼吸一下,都扯得他全身疼。
“我沒跟蹤你,你別誤會。”封牧啞聲道。
他氣色還是不太好,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憔悴。
換成其他人,或許還會心生同情,但對唐婉來說,她腦中只有他曾經氣勢凌然狠辣決絕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