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封牧眸色微沉，看向蔣曉曉。

“白小姐誤會了，我只是有些累，反應慢了些而已，沒其他意思。”蔣曉曉咬牙擠出一抹笑。

“哦——”唐婉點點頭，拉長了語調，“蔣曉曉，你這飯沒做，衛生沒收拾，就累成這樣了？這身體素質不行啊。”

蔣曉曉被她這句話擠兌得面紅耳赤，但為了減少封牧對她的惡感，她沒敢再說話。

“我看她這身子骨弱，別到時候再累出病。這樣吧，以后每天早上讓她六點起來，出去跑個四十分鐘，強身健骨。封總覺得怎么樣？”

不等蔣曉曉調整好心情，唐婉又含笑提出一個好建議。

封牧連片刻猶豫都沒有，直接點頭答應了。

他一想起來曾經對她的那些狠，心臟就像是絞在一塊兒一樣，恨不得立刻做些什么去彌補她，好減少心中那股鋪天蓋地的愧疚感。

蔣曉曉卻無法接受他這樣，尖叫出聲，“阿牧，你怎么可以——”

“嗯？”封牧冷眼剜著她，目光釘子似的釘在她身上。

蔣曉曉頭皮一麻，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改口道：“你這樣……挺好的。”

不就是跑四十分鐘嗎？她跑得慢一點就好了，等跑遠了就歇一會兒，阿牧總沒有時間看著她。

只要他原諒他，這些算不上什么！

唐婉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盤，但她只是挑了挑眉梢，并未說什么。

等蔣曉曉上樓打掃衛生的時候，唐婉叫上封牧，跟了過去。

“阿牧工作一天，也該累了，讓他在樓下好好休息，等著吃飯就行。”蔣曉曉極力展現自己的體貼。

唐婉也不跟她爭辯，只是回頭沖封牧道：“封總，你累嗎？”

封牧沒回答，而是皺皺眉，沖蔣曉曉道：“我累不累不用你關心，你只需要做好白末讓你做的事情就行。”

以往蔣曉曉的溫柔體貼讓他感動，而如今她再用出同樣的伎倆，他只會覺得自己愚蠢。

不只眼瞎，心還盲。

他的反應跟蔣曉曉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她不情不愿地點頭，拿著掃把先掃了一遍后，想要拿著拖布拖地。

但是被唐婉制止了，“拖布拖不干凈，你還是用抹布一點點擦吧。”

“我用拖布也能拖干凈！”用抹布一點點擦，那得擦到什么時候去了？

唐婉看著蔣曉曉有氣不敢說的樣子，無辜地眨眨眼，“可我覺得拖布拖不干凈。”

隨后，她看向封牧，“封總覺得呢？”

“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用有那么多異議。”封牧直接沖蔣曉曉冷硬道。

蔣曉曉又委屈又憤怒，眼眶都紅了。但一個男人要是不喜歡她的時候，她就是表現得再委屈都沒用。

封牧看著她拿出抹布，故作可憐地跪在地上一點點擦拭，全程無動于衷。

期間，唐婉拿手擦窗臺，說有灰塵，還故意踩在蔣曉曉剛剛擦拭過的地方，留下一串不大明顯的腳印，然后讓蔣曉曉重新再擦。

蔣曉曉被她為難得眼淚簌簌往下落，幾次跟唐婉辯解。后者也不跟爭執什么，只是看向封牧，問他的意見。

每次封牧都跟唐婉站在一起，蔣曉曉只能被迫按照唐婉的要求做，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實際上，封牧心里也不好受。

他倒不是心疼蔣曉曉，只是唐婉做的這些事，和以往她的經歷無限重合。他一點點被迫回憶當初怎么折磨她，心跟有把鈍刀一刀刀割似的。

封牧心中清楚，唐婉看著是在針對蔣曉曉，但也有嘲諷他的意思。

不然她沒必要把他喊上來，還每次問一遍他的意見。

這根本就是在誅他的心！

可他能說什么呢？他又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臉面說什么呢？

唐婉跟封牧看著蔣曉曉用抹布一點點擦干凈所有地方，才一起下樓。蔣曉曉從沒做過這么多的活，下樓的時候，雙腿都是打顫的。

“都九點了，封總還沒吃飯呢。蔣小姐該不是想休息半小時，再做一兩個小時的飯吧？”

下樓后，唐婉沖坐在沙發上的蔣曉曉說道。

蔣曉曉屁股該碰到沙發邊，就被叫起來，氣得想罵人。但她累得夠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她狠狠瞪唐婉一眼，進了廚房。

為了盡量獲得封牧的好感，蔣曉曉拖著疲憊的身子，特意炒了好幾個菜。

她以前為了保護手，基本上不下廚，這次卻做了好幾個菜，阿牧應該會很感動吧？

蔣曉曉捏捏酸疼的胳膊，滿懷期待地端著飯菜出去，卻見餐廳里空蕩蕩的一片，除了幾個外賣盒子，根本不見人影。

她的臉唰得就黑了。

唐婉從樓上看著這一幕，彎彎唇角，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上五點，她便去敲蔣曉曉的房門。里面半天沒動靜，她就拿來備用鑰匙，強行把門打開了。

房間內，蔣曉曉把頭埋進被子里，正在裝睡。

唐婉也懶得拆穿對方這點把戲，直接用刷牙杯子接些水，照著她的臉猛潑了下去。

“啊！”蔣曉曉尖叫著站起身，邊擦著臉上的水邊尖叫道：“你做什么？！”

“怎么喊你，你都不醒，我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了。”唐婉嘴角帶著慵懶的笑，說得漫不經心。

蔣曉曉看她顛倒黑白就來氣，“你除了在門口叫我幾聲，進來后根本沒有叫我！”

唐婉眨眨眼，“原來你早就醒了，在裝睡哦。你說，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封總呢？”

“……不要！”蔣曉曉緊攥著拳，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現在就去跑步！”

不就是跑是四十分鐘嗎？

大不了她找個地方坐著！

然而，十多分鐘后——

“你才剛開始跑，不會就累了吧？要不你速度再加快點？你跑得這么慢，我也挺辛苦的。”

蔣曉曉吭哧吭哧喘著粗氣，扭頭看向車中的唐婉。

跑步的是她，狐貍精哪兒辛苦？！

唐婉看著她有氣不敢說的樣子，嘴角弧度更大了幾分，“別這樣看著我啊。你跑步的姿勢我幫你錄下來了，等你跑完的時候，可以看看你的動作到底有多丑，然后針對性改進一下。”

被她這般嘲諷，蔣曉曉面上神色變幻，連呼吸聲都粗重了幾分。

而就在這時，封牧迎面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