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哪兒是一個女人能抗衡的?
況且蔣曉曉還是個從小養尊處優,連重活都沒有做過的女人。
蔣曉曉掙扎半天未果,反倒惹出了董培的一身火氣。要不是倒霉遇到她,他怎么會淪落為如今這樣子?
他用力在她太陽穴上砸了幾下重拳,她已經開始翻白眼了,他卻仍舊覺得不解氣。
“老子看上你是給你面子,你還真他么把自己當根蔥了?”董培脫下皮鞋,癲狂地往她臉上跟腦袋上砸。
蔣曉曉一開始還有力氣掙扎,后來便只剩下求饒。
疼。
真得好疼啊……
她快受不了了!
蔣曉曉眼冒金星,嘴角跟鼻子不斷往外滲出血液。血滴滴答答落在車上,很快匯成一小灘,濃郁的血腥味迅速籠罩整個車廂。
她的求饒聲漸漸小了下去,只剩下虛弱的出氣聲。
董培直到打累了才停下,神智漸漸回歸。他看著蔣曉曉披頭散發滿是血的模樣,這才后知后覺感到怕了。
可他家破產完全拜這個女人所賜,讓他就這么放過她,他也不甘心。
片刻后,董培剝掉蔣曉曉的衣服,開車把她扔到了人來人往的市區。
反正那幾個家長會追究他的責任,他早晚得坐牢,再添一樁小罪也算不了什么!
既然蔣曉曉那么喜歡拿他跟小朋友們‘做游戲’時的視頻威脅他,那她也試試這種被人拍裸體視頻的感覺好了!
街上人來人往,大家只看到車門打開,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被扔了下來。
他們仔細去看的時候,才發現人全身都是傷,早就昏迷了。
一群人這才趕緊給蔣曉曉披衣服的披衣服,打120的打120。但也有些人開始拍照、錄視頻,抱著不同的心態開始在社交媒體上分享。
蔣曉曉其實沒昏迷,她裝昏迷只是為了迷惑董培。
他是個玩小孩子的變態,卻也是個十足十的慫包。看到她昏迷,他肯定就不會再打了。
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扒了她的衣服,把她扔到這種地方。
蔣曉曉趴在地上,能聽到周圍各種議論的聲音,有關心她的,但也有不少惡意的惡心的。
她聽到有人不懷好意地在談論她的身材,說些下流到不堪入耳的話,還有些人在腦補她是不是被抓奸的小三……他們不知道就別亂說話,少說那么一兩句會死嗎?
蔣曉曉既難堪羞憤,又憤怒不已,此時她倒希望自己是真得昏迷了。
唐婉本來在為她跟簡明澤的事情,還有方瀾和左旭丞的事情發愁,但接到何夢雨消息后,她都快笑瘋了。
她實在無法想象蔣曉曉被人狠狠打一頓后,赤身裸體扔在街上的樣子。
應該很狼狽吧?
像這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蔣曉曉因昏迷而錯過感受現場群眾們的熱情,未免也太可惜了。
唐婉嘖了一聲,撥通何夢雨的電話,“蔣曉曉還在那兒嗎?”
她還挺想去湊湊熱鬧的。
但是何夢雨說,人已經被120帶走了。
聽此,唐婉遺憾地嘆了口氣,“那人群散了嗎?”
“還沒有。”何夢雨說道。
唐婉眼前一亮,“麻煩你幫我買些現場視頻,越清晰越好,最好各個角度的視頻都有。買視頻的錢,還有你做這件事的報酬,等你發給我視頻后,我轉給你。”
“好。”
何夢雨連她買這些視頻要做什么都沒問,痛快應下了。
她做事效率一向很快,不過半個多小時后,唐婉收到了二十多個視頻。清晰的模糊的近處的遠處的背后的還有身前的……應有盡有。
每個視頻也就一兩分鐘,但已經滿足了她的要求。
她笑笑,痛快地給何夢雨轉了二十五萬。
備注:記得給康小姐分一些,別讓她吃醋,以為我只喜歡你哦(笑臉)
唐婉轉這么多錢,不只因為這些視頻,更主要是感謝何夢雨康彤當年給她的幫助。她那時候手里一分錢都沒有,幾次修繕墓碑的錢,都是她們兩個給的。
其實她也想給得更多一些,但何夢雨過于有原則,給太多,她又不要。
這個數字剛好合適。
唐婉又看了眼這些視頻,然后打包,從微信上發給了蔣曉曉。
這么多視頻加起來很大,顯示還在發送中。
唐婉勾勾唇角,發過去兩條文字消息。
“蔣小姐的身材看起來不是很好啊,腰太粗了,臀不夠翹,你平時都不照鏡子的嗎?還有皮膚狀態也不是很好啊,該好好保養了。”
“哦,抱歉啊,我忘了封總不要你了,你大概連保養的錢都沒有了。不好哦啊意思戳到你的傷心事,其實你的身材在普通人里面,應該勉強也算可以了。別跟我比就好。”
最后,她發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唐婉等視頻都發送成功后,收起手機。她挑選了兩束花,開車去了墓園。
她爸的墓碑跟之前一樣,又被人推倒了。她媽的墓碑倒是好好的,前面還放著一束鮮花跟幾碟子吃的,看樣子剛剛有人來過。
唐婉把鮮花放到兩個墓碑前,皺著眉搓搓冰涼的手,給方瀾打了個電話。
不等她開口,方瀾先一步說道:“寶貝兒,我也正要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在哪兒?要一起采購年貨嗎?”
唐婉垂眸看著她媽墓碑上的字,低聲道:“我在墓園。”
聽此,方瀾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是想叔叔阿姨了嗎?”
“……嗯。”越是臨近節日的時候,唐婉那種無根浮萍似的寂寥感越重。
她喉嚨緊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你剛從墓園走嗎?”
“沒有啊,我四天前去的。”方瀾說道:“怎么突然這么問?”
“沒什么,就是我看我媽墓碑前的東西還冒熱氣,以為你剛來過。那應該就是小磊了。”唐婉漫不經心道。
聽此,方瀾欲語還休,“其實……”
“嗯?”
“除了跟你在墓園爭吵那次,臭小子都沒去掃過墓。”
方瀾低聲道:“他連你的葬禮都沒去,叔叔阿姨這兒也不來,反而跟封牧蔣曉曉兩個罪魁禍首親近。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