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曉下意識回答，“當然。”
當看到封牧神色不對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
“阿牧，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一桿子打翻婉婉所有朋友，只是……”
蔣曉曉訕訕解釋，封牧卻不耐煩打斷了她的話，“你討厭一個人就光明正大討厭，沒人不允許你討厭唐婉。你總是這么遮遮掩掩，既想要當好人，又想針對對方，不累嗎？”
后半句話有些長，簡潔點說就是——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蔣曉曉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一時想不出該怎么解釋。
往日里看到她受挫，唐婉定要暗自高興。
可因為唐磊今天說的那些話，她此時根本高興不起來。
“封總，曉曉姐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她跟了你這么多年，總不至于害你，反倒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說她別有目的才合適。”
唐磊替蔣曉曉說話，后者紅著眼眶，連連點頭。
封牧本來對唐婉可能在家中裝攝像頭這件事很生氣，可此時見她被親弟弟這么對待，又不受控制地感到心疼。
他知道不該心疼一個惡人，可這就像是本能一樣。
“行了，誰裝的攝像頭，我自己會查，不用你們猜。”封牧不耐煩道：“唐磊，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唐磊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沒必要再停留。
他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唐婉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阿牧，白小姐可是嫌疑人，你就讓她這么走了？”蔣曉曉看著封牧的態度，心里頗不是滋味。
白末要是換成唐婉，阿牧早就把她趕走了！
不，不只趕走，興許要讓她去坐牢！
“我怎么做，還輪不到你管。”封牧想到她昨晚那個囂張勁兒，臉色都跟著冷了幾分。
蔣曉曉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沒敢再說什么。
唐婉在唐磊即將上車時，喊了他一聲，“唐磊！”
聽見動靜，他回頭，見是她，他冷漠道：“有事？”
“我能不能跟你談一下我跟你，還有唐婉的事？”唐婉怕他拒絕，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們以前根本沒見過面，我自問也沒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唐磊輕蔑地笑了笑，“討厭一個人，難道還需要什么理由？”
單憑她跟蔣曉曉一樣，利用他姐上位，就足以讓他討厭她！
所有欺騙過他姐，利用他姐，還傷害他姐的人，都應該付出代價！
“難道不需要理由嗎？”唐婉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因為、是因為我是唐婉朋友嗎？”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唐磊嗤了聲。
他之前就說過，只是唐婉不甘心，所以再問一次而已。她舔了舔干澀的唇瓣，艱難道：“那我跟她，你更討厭誰呢？”
“你煩不煩？”
唐磊不想提跟唐婉有關的任何話題，心里會難受。
而且這女人跟他本來就沒什么交集，她一直追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
他黑著臉轉身，想要離開。
但唐婉拽住他，執意要一個回答。
唐磊耐心告罄，想要甩開她時，剛好看到蔣曉曉出來了，就站在不遠處。
他視線在蔣曉曉身上停頓了下，甩開唐婉，刻意拔高了幾分聲音，冷聲道：“我就是因為你是唐婉朋友才討厭你的，誰主誰次，你還分不清嗎？”
聽此，唐婉只覺得喉嚨陣陣發緊，眼角微酸。
她剛剛追出來，本來是想表明身份的，因為她實在不想每次跟他對峙。
可現在沒必要了……白末跟唐婉相比，他更討厭唐婉。
唐磊看著她的反應，覺得她可能在做戲。畢竟他們兩個也只見過幾次面，她沒必要因為他討厭她，就這么傷心。
他越過她，沖蔣曉曉喊道：“曉曉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別自己扛著。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點。”
蔣曉曉其實并不待見唐磊，但他和他那個傻姐姐一樣，愿意湊過來當她的墊腳石，她自然樂意。
唐婉看著他們姐弟情深的樣子，只覺得心口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她看著唐磊離開，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白末，你要是識趣，最近就別對我這么囂張，不然你遲早有后悔的時候。”蔣曉曉追出來，就是想警告她。
唐婉心里正憋著氣沒處撒，冷嘲道：“封總都不跟你結婚了，你哪兒來的底氣跟我說這種話？”
她這話一下子戳到了蔣曉曉的痛處，后者氣得面紅脖子粗，一時竟說不出話。
“你該不會是把唐磊當靠山吧？他那種乳臭未干的小子，連零花錢都是封總給的。你覺得有封總給我撐腰，他敢在我跟前說一句不是？”
唐婉笑意盈盈，姿態囂張到了極點。
蔣曉曉從來沒見過這么賤的女人，比唐婉還賤，“我自然不是靠他！”
“那靠誰？你自己嗎？”唐婉眉眼彎彎給她整理衣領，“那還不如靠唐磊呢。”
提到唐磊時，她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哀傷，但蔣曉曉并沒注意到。
蔣曉曉見她就覺得煩，而且兩人有身高差，在白末跟前站著，讓她有種壓迫感。
她黑著臉，用力把唐婉推開了。
唐婉也不惱，含笑道：“你平時也就會裝可憐賣慘而已，可封總現在已經不吃你那一套了。你與其警告我別囂張，不如主動退出紫苑居。”
“你——”
蔣曉曉氣得渾身顫抖，拿手指著她。
“拿手指人不禮貌。”唐婉攥住她的手指，湊近道：“每次看你這欠揍樣兒啊，我都會反思：是不是磕頭沒讓你磕疼，狗糧沒讓你吃夠，你才這么沒記性？”
說完，她用力甩開蔣曉曉，冷哼一聲，朝別墅內走去。
蔣曉曉在家里也習慣性穿高跟鞋，被這么一甩，她沒站穩，砰地一聲便摔到了地上。
而唐婉連頭都沒回，直接把門關上了。
“你會后悔你這么對我的！”蔣曉曉擦了下因疼痛而流出的淚水，面上一片猙獰。
唐婉進屋后，便斂起了嘴角的弧度。
剛剛蔣曉曉的樣子很狼狽，但她還是高興不起來。小磊對她的態度，讓她很難受。
而且她所謂的復仇，如今進展和零也差不多。
除了封氏集團有一點損失外，封牧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