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只是直直地看著他。
封牧見她這樣囂張又死不知悔改的模樣,胸中怒火翻涌,是真得覺得她欠打。
但他拳頭到了她臉頰,又硬生生收了回去,“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是嗎?”唐婉揚揚眉,壓低聲音,“當初火場里面,反復踹我的那個人,不是你嗎?還是說,不打女人,只踹女人?”
封牧想到當初場景,心口一陣窒息。
他當時以為,她必死無疑!
但即便如此,他仍舊不后悔當時的決定,“你想綁架曉曉,趁機殺了我和曉曉,還阻攔我救人。我當時只是踹開你,而不是弄死你,就已經夠仁慈了!”
呵,仁慈……
唐婉第一次知道,原來仁慈還可以用到封牧這種人身上。
真是可笑至極!
蔣曉曉見封牧跟白末在餐廳門口糾纏不清,也不知在說些什么,只覺得抓心撓肝般難受。
她抱上思思,追了出來。
“阿牧,你快哄哄思思吧。我怎么哄都沒用,看她哭,我都要心疼壞了。”
蔣曉曉把思思遞到封牧身前,面上滿是心疼。
小不點抽噎著,臉都哭紅了。
見狀,封牧也顧不上跟唐婉掰扯了,連忙抱住思思,輕聲哄著。
唐婉看著思思哭紅的雙眼,心里的難受騙不了她自己。但她逼著自己挪開視線,趁這功夫,拿著手機離開了。
等封牧回過神,她就別想走了,大概今天都別想吃到飯。
封牧怎么哄思思都不管用,百般糾結后,想找唐婉哄。可一轉頭,才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連親生女兒哭都可以這么不在意,唐婉可真行!
蔣曉曉注意到他的憤怒,煽風點火道:“思思再怎么說也是因為白小姐才哭的,她連哄都不哄,就這么走了,好像有些過分。”
“我的女兒,那種女人沒資格哄,我還怕她給思思傳染什么不干凈的病!”
封牧抱著思思,面色難看地走進餐廳,重新坐下來。
蔣曉曉亦步亦趨跟過去,坐在他身旁,“阿牧,白小姐一開始對思思和小文確實不錯,可她現在對孩子們不怎么好不說,還總惹思思哭。要不,還是讓她搬出去吧。”
前面的話封牧無動于衷,但聽到最后一句,他皺了皺眉。
怎么曉曉又說這些?
目前他還沒有讓唐婉搬出去的打算。
只是沒等他開口,剛剛還一直在抽噎的小不點便可憐兮兮道:“嗚嗚嗚……窩要姨姨。”
“我也不想讓白姨搬走!”小文吃得滿嘴是油,還不忘趁機發表意見。
蔣曉曉沒料到兩個小的會替白末說話,面上神色變幻,煞為精彩。
“思思和小文都這么說了,就先留著她吧。”封牧面無表情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了,蔣曉曉再拒絕也不合適,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悶聲答應。
不過沒關系,她已經跟人商量好了,永絕后患的辦法,只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實行她的計劃而已!
紫苑居這里是別墅區,附近也沒什么接地氣的早餐店。
唐婉不大想去高規格的地方,優雅卻拘束地吃飯,便開車走了很遠,去了一家不太熟悉但人很多的早餐店。
“我聽我外公說,這里的早餐味道好。他在外面幾十年,還一直惦記著這個店。”
“剛好前陣子他回國時,特意找了下這家店,發現他們只是換了個地方,但味道一直沒變。”
聽到熟悉的女聲,唐婉回頭一看,就見齊佳欣正同簡明澤一起朝這邊走來。
怎么越是不想見誰,就越是見到誰?
她一陣頭疼,想要趕緊進去店里面,好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躲起來。
可這個早餐店實在是太火爆了,哪兒哪兒都是人。
唐婉順著人群想往里走時,剛好有一大家子人從里面走出來。
路太窄,人太多,她被迫讓到一旁,卡在原地。剛好簡明澤和齊佳欣過來,就站在她的身旁。
六目相對,三人面上都沒有太大變化,但唐婉心中卻一陣尷尬。
“簡明澤,好巧。”唐婉舉手,訕笑著揮了揮。
簡明澤淡漠地點了下頭,視線落在她手心,那天被碎瓷片割到以后,她大概沒有處理,以至于好像有點點發炎。
她以前不是跟他說過,就算所有人不在乎她,她也會心疼她自己嗎?
為什么她不信守承諾?
簡明澤微微蹙了下眉,眼底閃過絲縷不悅。
他不說話,齊佳欣也不開口,唐婉站在喧鬧的人群中,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有些餓,先進去了。”唐婉往簡明澤那兒看了好幾眼,但他自始到終都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樣,根本沒看她,好似她只是個陌生人。
她壓下心中涌出的酸澀,沖他跟齊佳欣笑笑,先走了進去。
最里面有一張桌子空出來了,唐婉拎著包走了過去。
等簡明澤和齊佳欣進來時,里面已經沒有多余桌子了。
而且這會兒坐下的人,要么沒點餐,要么才剛開始吃,一時半會兒吃不完。
唐婉很容易便看到兩人的情況,她想讓他們過來一起,但又覺得簡明澤大概會不樂意。
他這人平時看著風輕云淡挺好相處的,可為人處世稍顯極端。他接觸的那些人,除了極少數好友,就是陌生人。
而她現在,應當屬于陌生人那部分。
唐婉看著簡明澤轉身就走,輕嘆口氣,沒喊他。
但他卻被齊佳欣拽住了,然后兩人一起到了她跟前。
“白小姐,方便拼個桌嗎?”齊佳欣問道。
“可以,剛好我一個人吃,有些無聊。”唐婉說話時,余光一直往簡明澤身上掃。
齊佳欣都已經坐下了,他還站著。
“你們吃吧,我公司還有事。”簡明澤沖齊佳欣道:“抱歉。”
說完,他轉身欲走。
齊佳欣站起來,無奈道:“簡總,我們之前約定過什么,你不會耍賴吧?”
簡明澤抿抿唇,半晌,拉開椅子坐在唐婉對面。
吃飯期間,他為數不多幾句話也是跟齊佳欣說的,好像唐婉對他來說,只是團空氣。
唐婉在下定決心回紫苑居時,就已經預料到今天這一切。
可預料到和親生經歷是兩回事,她食不知味地喝著豆腐腦,胸口一片酸酸漲漲的。
三人間的氣氛讓唐婉難受,她琢磨著找借口離開。
而這時,封牧剛好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