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在看到簡明澤的車時,也愣住了。
他……一直沒走嗎?
不過她只是怔了一下,便恢復巧笑嫣然的模樣,“他經常和我一起,封總不是也知道嗎?”
“以前是白天,但這次已經很晚了。”封牧一字一頓道:“簡單的上下級關系,不應該整天都在一起!”
“誰告訴你,我和他只是上下級關系的?”
夜空下,唐婉笑望著他,眸中倒映著璀璨燈光。
可這句話卻如同一盆涼水,將封牧從頭澆到腳。他額頭上隱有青筋擰起,緊攥著拳盯著她。
不只是上下級關系,那還有什么關系?
男女之前還能有什么關系?!
“很驚訝嗎?”唐婉給他整理了下衣領,風輕云淡道:“之前封總說我人盡可夫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猶豫啊。”
封牧看著她對此習以為常的模樣,只覺得血液都是涼的。
他當時那么說,是因為他覺得白末就是一個男人群中的花蝴蝶……可是唐婉,他從不覺得她會那樣!
不過唐婉并不關心他在想什么,她笑著退后幾步,然后轉身,步履輕快地朝簡明澤走去。
“你是不是和簡明澤同居了?”封牧不甘心地問道。
然而,唐婉并沒有回答。
簡明澤下車,神色淡漠地往封牧這邊看了一眼,而后打開車門,等她上車后,便開車離開了。
車子很快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一陣風吹來,樹葉簌簌作響,吹得封牧從骨子里發涼。
他胸口大幅度起伏著,眼底一點點染上血絲。
封牧很想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唐婉剛剛那么說,只是為了讓他生氣、吃醋。
可她在離開前就和簡明澤有些曖昧,這一年多里,她很有可能都和簡明澤在一起。
而且,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簡明澤又何必為了她,跟封氏集團打擂臺呢?
如果只是因為簡單的上下屬關系,或者所謂的唐婉媽媽幫助過他這種關系,他根本沒必要做到這樣!
“唐婉,你到底想干什么……”
封牧只要一想到,她這一年多都跟簡明澤膩歪在一起,就嫉妒得發狂。
他這是……怎么了?
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還是像阿丞說得那樣,他喜歡上唐婉了?可她那種惡毒的女人,他怎么會喜歡上她呢!
“阿牧!”
見他過了五六分鐘還沒回去,蔣曉曉焦急地追了出來。
她臉上幾乎寫著抓奸、吃醋幾個字,這讓封牧覺得有些反感。他愈發覺得,她跟他印象中的那個曉曉,根本不一樣。
封牧越過她,往回走。
蔣曉曉緊跟著追上,拽住他胳膊道:“關于結婚的事,我們能談談嗎?”
她就怕他拒絕,沒等他開口,便繼續道:“婚房設計圖也有了,我們照著設計圖……”
“曉曉。”
她不說設計圖還好,一說設計圖,封牧只覺得對她的那股反感更重。
見他面色不善,蔣曉曉忐忑道:“怎么了嗎,阿牧?”
“我不想結婚了。”封牧甚至連一點委婉或者鋪墊都沒有,直接說道。
蔣曉曉傻了,從上到下,每個細胞都像是灌了鐵漿,一點點凝固。
她想過他會推遲,會找借口,會干凈利落答應……但從未想過,他竟然會跟她說,不想結婚了?
“對不起,曉曉。如果你不想結婚,我可以養著你和小文,如果你有喜歡的男人,我可以給你出嫁妝。”
封牧半天沒得到回應,又清晰地解說了下他的決定。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他太累了,他說完,就想走。
他有些倦,想休息。
可蔣曉曉再次拽住了他,“阿、阿牧,你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我是認真的。”
封牧一點點掰開她的手,她同以往一樣紅著眼眶,眼中暈染著淚光,但他卻沒了以往的心疼。
蔣曉曉無法接受,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為什么?是不是白末?可她居心叵測的,你知道的啊!如果讓她當繼母,小文和思思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以往聽到類似的話,封牧會覺得她心疼兩個孩子。
但如今,有她利用孩子的事在前,他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再這樣單純地想。
更何況,他不傻。
“不想讓我娶別的女人,真得是為了兩個孩子考慮嗎?”封牧面無表情道。
“我……”
“如果只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就不用說了。”
蔣曉曉對上封牧犀利的視線,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她吞咽了口口水,目光閃爍道:“我承認我更多的是私心,我想嫁給你。但孩子的那些問題,也是我認真考慮過的。”
“你是想嫁給我,還是嫁給我的家世?”封牧突然想起了唐婉跟他說的那些話。
她說,他口中那種只單純愛一個人的想法,過于幼稚。
“當然是你!阿牧,無論你家世怎樣,我愛上的是你這個人!”
蔣曉曉答得毫不猶豫,封牧卻覺得虛偽到了極點。他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身影,倏地,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這樣就好。那曉曉,我之前送你的那些東西,你都還給我吧。最近公司損失很多,我想自己填補一些,以免跟董事會的人不好交代。”
夜風很涼,封牧卻覺得很熱。
怒火還是其他的,他也說不清楚。
他朝蔣曉曉伸出手,她卻后退了兩步。
封牧覺得心都涼了些,“怎么了?”
“阿牧,你才給了白末一大筆錢,應該不缺錢吧?我不是舍不得這些東西,只是它們都是你為我精挑細選的禮物,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
蔣曉曉說得很真誠,可封牧卻覺得身體陣陣發冷。
他縮回手,眸色晦暗不明地望著她。
蔣曉曉被他看得略心虛,欲蓋彌彰道:“你需要錢,我可以把我銀行卡給你。但你送我的禮物,我想好好留著,可以嗎?”
看阿牧這樣子,好像想跟狐貍精一起過。
她在他身上搭了這么多年,總不能最后嫁不到封家,還把僅有的那些東西都丟了吧?
“可以。”封牧說道。
蔣曉曉一喜,“我就知道,你對我最……”
‘好’字還沒說出來,封牧轉身就走。他冷漠的聲音隨著風傳到她耳中——
“我不會跟你結婚。你想要什么賠償,可以盡早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