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就封牧覺得這是寬容，唐婉并不覺得。
嘩啦！
唐婉將手中殘余的碎花瓶扔到他腳邊，正經了幾分，“我為什么要賠償你的損失？封總，我做過的，我認。可我沒做過的，你休想按著我背鍋！”
他以為還跟以前一樣，他說什么是什么，可以隨便拉她出去背黑鍋嗎？
白日做夢！
“呵！”封牧冷笑一聲，“不愧是唐婉的好朋友，連抵死不認罪的樣子，都跟她一模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主動提‘唐婉’這個名字，卻是以這種方式。
唐婉深呼吸一口氣，四肢因情緒起伏供血不足而冰涼，“都已經死了一年多的人了，至于再拿出來鞭尸？”
“看起來，你對她還有幾分真情？”封牧譏諷地笑了笑，轉身往外走。
“封總！”她捻了捻了發麻的指尖，含住他。
他停下腳步，卻沒轉身，只是冷聲道：“如果你是想讓我手下留情，那就不用再廢話了。只讓你們賠償損失，而沒有告你們，我已經做了很大讓步。”
“我只是想問問你：蔣小姐當初利用小文栽贓唐婉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可你還是覺得唐婉……罪不可赦，是嗎？”
‘死了’一年多，罪魁禍首還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唐婉終究意難平。
哪怕他稍微表現出那么一點后悔，或者歉意，她也不至于心中那股氣憋那么久。
然而，封牧轉過身，面無表情看著她，“對。曉曉犯錯，只能證明曉曉沒我想得那么好，但改變不了唐婉心狠手辣的事實。”
唐婉聽著這話，想笑，可喉嚨和鼻腔卻一陣發澀。
“再給你五分鐘，還有什么話，一次性說完。”
封牧見她眼尾微紅的模樣，莫名覺得不舒服。
“沒了。”唐婉坐在椅子上，散漫而淡漠地睨著他，“至于你所說的賠償，不用等了，簡氏集團沒做過的事，不會承擔相應后果。”
“你話別說得太滿！”封牧涼薄道。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至于封總愛怎么想，那就是你的事了。”
唐婉實在受夠了他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站起來，拎著包，向外走去。
只是在經過封牧身邊時，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到了門上。
“封總這是做什么？想打個分手炮嗎？”唐婉身子被硌得生疼，卻含笑摟住了他的脖子。
“真不知道簡明澤什么眼光，看上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封牧冷冰冰道：“你擅自做主，拒絕賠償，給他惹下封氏這么大一個麻煩，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關心別人的感情生活，封總這么閑的嗎？”
唐婉譏諷一聲，用力推開他，“有這種閑工夫，封總還是趕緊去醫院看下腦袋。”
以前就像是腦子進了水，可別以后更蠢！
唐婉沖封牧笑了笑，轉身，在他陰沉的目光注視下，利落離開。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
她皺皺眉，突然回想起曾經被監視的日子。
何夢雨康彤她們一開始也只是開車跟著，后來才開始寸步不離監視她。
唐婉強行壓下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但再看向眼前的車子，還是不由自主感到抵觸。她撩了下頭發，走過去，彎腰敲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簡明澤英俊的五官。
“你在跟蹤我？”唐婉不想跟唯一幫助過她的人玩心眼，開門見山問道。
簡明澤向來不喜歡解釋，可她被心理醫生治療那么久，他也知道她對跟蹤、囚禁這一類的事情感到本能反感。
“封牧不是一個好接觸的人，我擔心你，才開車過來，沒有跟蹤你。”
她來之前，跟他說過地址。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唐婉說道。
“沒事。”簡明澤示意她上車，車子啟動后，他才說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沒有。”
唐婉扭頭看著窗外，腦子里滿都是封牧斥責‘唐婉’還有‘白末’的話。
說不在意不在意，心中到底還是介意的。
簡明澤透過后視鏡，看著她的神色，眼底閃過些許擔憂，“你最近去復查了嗎？”
她之前一直配合心理醫生治療，后來會定期復查。
這次復查過后，如果沒事，以后就不用再去了。
唐婉說沒有，簡明澤便開車直接帶她去了心理醫生那里。
“沒問題，以后不用再來了。”醫生檢查過后，笑著調侃道：“明澤，人有些負面情緒是正常的，別白小姐一有些負面情緒，你就覺得她病沒好。”
這一年多以來，每次唐婉一有什么負面情緒，簡明澤二話不說，立刻帶著她這兒。
聽此，簡明澤皺皺眉，沒立刻答聲。
唐婉作為被小題大做的對象，有些尷尬。她推了推他，又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他才興致缺缺地嗯了一聲。
“你們倆感情可真好。”醫生看著兩人，隨口問道：“你們倆是年底結婚對吧？開始準備了嗎？”
他突然來這么一句，唐婉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
“我們倆不是情侶！”
簡明澤好心幫她這么多，她可不能恩將仇報，污了人家清白！
見她答復得這么快，簡明澤抿抿唇，神色略顯不快。
“啊？不是你們嗎？抱歉，我記錯了。”醫生尷尬道。
“沒事沒事。”
唐婉沒放在心上，簡明澤眸色卻略顯深沉。他一聲不吭，扭頭往外走。
見狀，她趕緊跟醫生道別，跟上。
“你是不是嫌我耽誤你找女朋友了？”唐婉走在簡明澤身旁，歉疚道：“那我以后盡量離你遠點，以免別人把我們兩個誤會成情……”
簡明澤黑著臉掏出口香糖，往她嘴里塞了兩顆，“沒必要。”
他要是想找其他人，早就找了。
簡明澤說完，徑直走向車子。
唐婉嘴里嚼著口香糖，跟在他身后，郁悶不已。
他最近這脾氣，真難摸透。幸好他不會跟封牧一樣，生氣的時候亂發脾氣，或者把她丟在路邊，不然就太難受了。
啪嗒。
唐婉吹了個大大的泡泡，跟著坐進了車中。
封牧說到做到，見沒收到簡氏集團的賠償，當天便開始對簡氏集團全面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