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打著旋兒,把戒指連同上面的線一起拽了下去。
幾乎同一時間,何夢雨推開門進來,叫她出去吃飯,“還有,麻煩您給我一張您母親的照片,我好找人更換墓碑。”
“謝謝,我……”
“我怕封總會遷怒我,所以除了發(fā)照片,您不要再說任何跟這件事有關(guān)的話。”何夢雨冷硬地打斷她的話,同時讓到一旁,好方便她過去。
唐婉深深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別墅里空蕩蕩的,差不多所有大件東西都被扔了出去。
唯一剩下的,只有餐桌,還有幾張餐椅。
唐婉進入餐廳時,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封牧跟蔣曉曉并排坐著。她頓了下,拉開張椅子,坐在他們對面。
“婉婉,關(guān)于我跟阿牧婚房的擺設(shè),還有家具方面,你有什么建議嗎?”蔣曉曉眨眨眼,清秀的小臉上滿是笑意。
聽此,封牧皺了皺眉,心里莫名覺得不舒服。
他放下筷子,沉聲道:“你問她做什么?”
“我眼光拙劣,配不上你們的婚房。”唐婉拿起湯匙,小口抿著。湯順著喉嚨滑下,喉嚨卻依舊干澀得發(fā)緊。
封牧冷睨她一眼,攥緊了筷子,“算你有自知之明。”
“婉婉在室內(nèi)設(shè)計這方面很有天賦,本來我還打算讓她重新畫設(shè)計圖的。既然你看不上她的設(shè)計風格,那就算了。”
蔣曉曉遺憾嘆氣,目光若有似無地飄向唐婉。
不過唐婉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悶頭吃飯。
“選了大半天年貨,看來婉婉餓壞了。”蔣曉曉眼底閃過一抹惡意,給她夾了兩筷子菜。
不過唐婉只是掃了一眼她夾的菜,便挑出來,直接扔了出去。
“這——”蔣曉曉咬咬唇,淚光閃爍地望向封牧。
見狀,他皺皺眉,冷冷看著唐婉。
在他開口之前,唐婉先一步放下手中的湯匙,“孕婦有忌口。你要是不想要我肚里這個孩子了,我現(xiàn)在就把這些菜撿起來吃掉。”
“是這樣嗎?”封牧轉(zhuǎn)而望向蔣曉曉。
她垂下眸子,兩手不安地絞在一起,苦澀道:“抱歉,我懷小文的時候,沒這么嬌貴。后來沒再懷孕,也就沒注意過這些。”
聽此,封牧倏地想起。
曉曉被唐婉找人強暴,后來還因為那個人的凌虐,再也無法懷孕。唐婉有什么臉,在這方面怪曉曉?
“你不用跟她道歉。”封牧沉著臉說了一句,緊接著轉(zhuǎn)向唐婉,涼薄道:“你現(xiàn)在還能這么囂張,應(yīng)該感謝你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他(她),你什么也不是!”
“哦,那我感謝我的孩子。”
唐婉說得極其敷衍,封牧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不過不等他再說什么,她站起來,說道:“我吃飽,先去休息了。”
懷著孩子尚且活在地獄中,如果沒有懷孕,他是不是想弄死她?就像是當初弄死她媽那樣?
唐婉攥緊了拳,說完就走,只是轉(zhuǎn)身之時,露出了空蕩蕩的右手。
封牧今天一直覺得她有哪里不對勁兒,現(xiàn)在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站住!”
“還有事?”想到她媽墓碑上被劃爛的照片,她極力克制,可還是忍不住流露出恨意。
封牧視線緊緊鎖著她的手,“戒指呢?”
“什么戒指?哦,就是那個我戴上去大好幾圈的金戒指嗎?太大,不小心掉了。”唐婉晃了晃手,說得風輕云淡。
她這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讓封牧沒來由煩悶。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警告道:“你最好別騙我。”
“騙你?”唐婉看著他,笑道:“像這種街頭可以隨便買到的東西,不是偶然掉了,難道還能是我賣了?”
封牧俊臉緊繃,眉宇間染著濃濃戾氣。
見狀,她收斂了笑意,“如果我跟蔣曉曉的鉆戒對換,也許會賣掉救我媽。這么說也不對,畢竟我媽……不是缺錢死的,我就是有錢也沒用。”
封牧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消失的戒指上,沒注意到她話里有話。
而唐婉見他不吭聲,只當他默認害死她媽的事實。
看來蔣曉曉當初說害她媽的事,是封牧交代的,果然沒錯。就算不是他親口交代的,他肯定也知情!
唐婉因過度憤怒而顫抖,她強壓著心中翻涌的恨意,深深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她現(xiàn)在沒有反抗的實力,如果非要做些對他們不利的事,也只會像以前那樣,把小磊和瀾瀾拖下水而已!
唐婉回到臥室,本想等他們走了再出去。
可直到日落西山,他們還沒走。她問過康彤才知道,過年之前他們兩個會待在這里,美名其曰陪她。
呵,他們是為了惡心她,故意這么說的嗎?
幾天里,唐婉努力想要避開兩人,可蔣曉曉總拉著她探討裝修婚房的事。
而封牧在一旁虎視眈眈,她就是想拒絕都不行,只能被迫陪著蔣曉曉演戲,看著別墅一點點變成陌生的樣子。
她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趕緊過完春節(jié),他們能滾出她的世界。
或者讓她搬走,離開他們的世界也行!
除夕夜在唐婉度日如年的煎熬中,姍姍來遲.
“一會兒到了老宅,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清楚。”坐上車后,封牧冷聲警告唐婉。
這句話她都已經(jīng)聽膩了,“只要你們不逼我,我會遵守你說的這些。”
每次去老宅前,他都說這句話,不煩嗎?
“什么叫逼你?”封牧面色陰沉,“如果把你逼急了呢?”
唐婉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你也知道,我是個瘋子,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
“唐婉!”封牧眸底一點點凝結(jié)成冰,“一段時間不給你教訓,你是不是忘了你弟弟還在我手里?”
聽此,唐婉面色白了一些,卻沒像以往一樣選擇沉默。
但氣勢和剛剛相比,明顯弱了很多,“你用我弟威脅我也沒用,你如果把我逼瘋了,我會選擇做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是她故意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而是她發(fā)現(xiàn),她再隱忍,也無法讓他滿意。
當忍者神龜沒用,她也不想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