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沒想到事實都擺在封牧眼前了,他還能幫著蔣曉曉找借口。
她看著他,胸中那股憤懣一點點褪去,只剩下自嘲。
“看在曉曉腿有所好轉(zhuǎn)的好消息上,我今天的不跟你計較。但你下次還敢喪心病狂攻擊曉曉,我定不會輕饒你。”
封牧想到剛剛那驚險一幕,眉宇間盡是厭惡。
他竟然還想讓曉曉幫忙看向唐婉是不是真得抑郁自殘,就唐婉這撒潑樣,哪兒像是抑郁?
“那我還要感謝你?”唐婉哂然一笑,絕望而無助地低喃道:“但有一日,希望你也嘗嘗這處處被人掣肘、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無形惡鬼,纏繞著人的靈魂,久經(jīng)不散。
封牧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避開她的視線,面無表情地推著蔣曉曉越過她,走出了別墅。
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卻像是隔著一層霧,只有橘紅色的外廓,感受不到半點溫度。
“阿牧,小磊又不在你那兒,那條錄音你是怎么來的?”蔣曉曉小心翼翼道。
她從聽到錄音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問這個做什么?”封牧停下腳步,問道。
唐磊不只學(xué)習(xí)好,各個社團的活動也經(jīng)常參加,而且曾經(jīng)多次被采訪,想要剪輯出這么一條錄音,并不難。
蔣曉曉苦澀地笑了笑,“沒什么。就是你對婉婉很上心,我很羨慕她。”
“你是嫌我對你和小文不好?”封牧皺了皺眉,曉曉什么都好,就是時不時的試探,讓他覺得心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阿牧。”見他面色沉了下來,蔣曉曉小心翼翼道。
封牧沒接話。
他推著她到達(dá)車旁,開門,把她抱進去后,突然問道:“你腿有所好轉(zhuǎn)的事,昨天困忘了,今早怎么不跟我說?”
“早上我只顧得到處跑,買婉婉喜歡吃的東西了,哪兒記得起來?”
說到這兒,蔣曉曉頓了一下,眸色黯然道:“而且瘸了一年多,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甚至有時候覺得,我天生就是這樣。”
封牧見她這樣,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如果不是唐婉為他吃醋,曉曉也不會受這么多苦。他剛剛還那么對她,著實過分了。
“我以后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封牧蹲在她身前,鄭重說道。
等他上車,離開后,封母的車停在別墅前。她下車,要進去看唐婉時,卻被攔住了。
“抱歉夫人,沒有封總的同意,您不能進去。”何夢雨說道。
聽此,封母不氣反笑,“我聽人說阿牧囚禁婉婉的時候,還以為夸大了,原來是真的啊。”
她嘖了一聲,視線在令人窒息的防盜網(wǎng)上掃過,徑直進了別墅。
何夢雨康彤兩人本還想攔住她,可她身后跟著的強壯男人直接綁住她們兩個,把她們?nèi)拥搅碎T口。
地上潑的水還沒收拾,而唐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是她想得太樂觀了,哪怕安浩運氣好,找出證據(jù)能證明蔣曉曉誣陷她。可是,封牧大概率也不會相信。
開門聲響起,唐婉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直到封母輕聲喊了句婉婉,她才毫無生氣地轉(zhuǎn)頭,起身喊道:“媽。”
她的衣袖足夠長,遮住了所有的傷痕,可睡裙只到膝蓋下方,小腿上的掐痕遮不住。
封母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縱橫交織的傷痕時,心臟都漏跳了一拍。但她沒有拆穿這些,而是跟唐婉輕聲細(xì)語地聊了幾句家常后,就起身告別。
一出門,封母的臉色就變了,“現(xiàn)在就叫人,把這些難看的防盜窗給我拆了!”
“好的。”
男子答應(yīng)一聲,去給地上的何夢雨康彤解綁,卻被封母制止了,“管她們做什么?就在這兒扔著。”
她說完,直接上車,讓司機開車去封氏集團。
“白董事好。”
“白董事中午好!”
封母一路到達(dá)總裁辦公室,辦公室內(nèi),封牧雙手撐在桌面上,正在聽幾個下屬匯報工作。見她進來,他只是淺淺瞥了一眼。
“你們都出去。”
封母對他們吩咐一句,直接在待客用的沙發(fā)上坐下了。
那幾個人也不敢有異議,魚貫而出。
“您來什么事?”封牧靠在椅子上,散漫而冷漠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來關(guān)心一下你養(yǎng)在外面的得白血病的兒子。”封母從來不承認(rèn)小文是她孫子。
情人就是情人,無論是被迫還是真愛,亦或是其他原因,蔣曉曉成為婚姻插足第三者都是既定事實。
封牧譏諷地扯了扯唇,“您會這么好心?”
“再怎么說也有我的一部分基因,我關(guān)心一下很正常。”封母倒杯茶,抿了抿,水還是澆不滅心頭的火。
封牧瞥了眼堆積的文件,“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我沒您那么閑。”
“不能再關(guān)著婉婉,她已經(jīng)開始抑郁了。”
“她那是裝的。”
啪嗒。
封母把茶杯放到桌上,站起來說道:“我眼還沒花。另外,我是在通知你,不是爭取你的意見。兩個保鏢可以繼續(xù)跟著婉婉,但是婉婉的手機得給她,另外讓她繼續(xù)回公司做你秘書。”
說到這兒,她特意補充了一句,“給她少安排些工作,別讓我發(fā)現(xiàn)她被迫加班。”
她一副命令的態(tài)度,讓封牧心生抵觸,他繃著臉,斜著她,“如果我說不呢?”
“你當(dāng)然可以拒絕。”封母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dá)眼底,“不過我為了公平,會邀請蔣小姐還有小文一起體驗婉婉的封閉式生活。”
封母說完就走。
只是在她抓住門把手時,封牧喊住了她,“小文可是您親孫子!”
“白血病,誰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婉婉肚子里那個,才是我未來孫子。”相比封牧的怒氣,封母顯得有恃無恐。
她根本不怕他拒絕,說完,利落離開。
封牧看著緊閉的門,俊臉上陰云密布。他一個電話打到何夢雨康彤那里,接的人卻是時常跟著封母的男子。
“抱歉少爺,她們兩個被我綁了,接不了電話。”
封牧掛了電話,從抽屜中翻出車鑰匙,大步出了辦公室,開車回紫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