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封牧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這么做。就算真得自罰,酒也不用滿到幾乎溢出來。
他這么做,明顯就是針對唐婉。
她瞥了酒杯一眼,接過,盯著封牧仰頭喝下。
酒順著喉嚨涌入胃中,火辣辣的,嗆至鼻端,難受得發(fā)澀。
“還有兩杯。”封牧重新倒了兩杯酒,面無表情地推到她跟前。
先是精神折磨,現(xiàn)在輪到肉體了嗎?
唐婉譏諷地扯了扯唇角,看都沒看他一眼,舉起酒杯,仰頭直接灌下。她平時連啤酒都不怎么喝,三大杯白酒下去,臉上都染上了紅暈,腦子也跟著暈暈的。
“不就是想讓我難受嗎?恭喜你,目的達(dá)……達(dá)成了!”
唐婉啪地一聲把酒杯摔到地上,拉開椅子,踉踉蹌蹌坐下。
封牧垂眸看著地上的碎片,俊臉上晦暗不明。
包間內(nèi),氣氛尷尬。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哈哈道:“好酒量,美女好酒量!”
唐婉單手撐著腦袋,根本沒聽這些人在說什么。封牧往她這邊放酒,她就直接灌下去,連個字都懶得說。
也不知到底喝了幾杯,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著身子滑到了桌子下面。
至于醉了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她不想去猜。
封牧把她送到其他人床上也好,將她扒光了扔到街上也好……他做什么,她都無所謂了。
幾個老總見氣氛不對,紛紛找借口離開,包間內(nèi)只剩下封牧跟唐婉兩人。
“起來。”封牧居高臨下看著唐婉,眉頭緊蹙。
她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毫不理會。
“你覺得唐磊這就叫慘了?”封牧彎腰,湊近她,冷聲道:“要是不想讓他連糊口的工作都沒有,就別在這兒給我使什么小性子!”
唐婉在聽到唐磊兩個字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她神色淡漠地聽著他的警告,吃力地往起爬。可連續(xù)摔下去幾次,她都沒有爬起來。
封牧實在看不下去,不耐煩地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唐婉不喜歡他的觸碰,奮力掙扎。
“不想你弟弟現(xiàn)在被離職,就給我安分點(diǎn)!”他按住了她作亂的手。
唐婉停止掙扎,只是別開頭,不想看他。
看他一眼,她都覺得惡心反胃。
封牧把她抱下樓,塞進(jìn)車中,讓司機(jī)開車去了封氏集團(tuán)員工宿舍。
“封、封總?”聽到敲門聲,杜佳恩過來開門,見到門外的人都驚呆了。她只是趁著中午休息時間,回來拿份文件,怎么封總找來了?
封牧淺淺點(diǎn)了下頭,不耐道:“還不讓開?”
“哦哦哦。”杜佳恩看看他,再看看他懷里的唐婉,趕緊閃到了一旁。
這間宿舍三室一廳,但只有她一人,另外兩間都空著。
她聞到唐婉身上濃重的酒味,本想跟封牧說先讓唐婉睡她房間。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直接越過她,進(jìn)入一間臥室,把唐婉扔到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床板發(fā)出巨大的響聲,聽得杜佳恩都覺得疼。
但唐婉除了睜開眼,沒有任何其他反應(yīng)。她早就習(xí)慣了這種程度的疼。
“曉曉小文不喜歡你出現(xiàn)在家里,以后你就住這兒。需要你回家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封牧板正唐婉的臉,“聽懂了嗎?”
她看著他,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推開他。
她的婚房,如今卻要讓給小三和私生子住……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說出來這種話?
“你——”封牧踉蹌著站穩(wěn),俊臉上陰云密布。
“嘔!”
唐婉趴在床邊,吐出一堆穢物,有些濺到了封牧的褲腿上,酸腐氣味逼人。
他垂眸看著褲子,周身氣壓很低。
“封總,她喝醉了,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一旁,杜佳恩忍不住替唐婉說了句話。
封牧一個冷眼掃過來,她背后發(fā)涼,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等她酒醒了,把我的原話轉(zhuǎn)告給她。”他蹙眉厭惡地睨了唐婉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杜佳恩跟過去關(guān)上門,然后趕緊給唐婉倒水漱口。等她好點(diǎn)后,她把她扶到自己住的房間,又給她煮了醒酒湯。
折騰完這些,她才回公司。
唐婉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她看了眼陌生的房間,腦中閃過醉酒前發(fā)生的事情,眸中一片黯然。
她到底要怎樣,才能幫小磊?
難道真要他因為她的過錯,當(dāng)一輩子服務(wù)員嗎?
“你醒了?我剛做好飯,出來吃點(diǎn)東西吧。”杜佳恩推開門,探進(jìn)來一顆腦袋。
唐婉暫時收起紛雜的心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中午沒吃飯就喝那么多酒,現(xiàn)在肚子里空得難受。
兩人吃罷飯,杜佳恩磕磕巴巴地說道:“封總說曉曉和小文不喜歡你在那兒,讓你以后住宿舍,需要你回去的時候,他會通知你。”
“嗯,我知道了。”唐婉收拾碗筷,進(jìn)了廚房。
杜佳恩猶豫過后,也跟了進(jìn)去,“唐婉,你跟封總都、都這樣了,不考慮離婚嗎?”
唐婉洗碗的動作一頓,苦澀在心中蔓延。
怎么可能沒考慮過,只是封牧不肯就這么輕易放過她而已!
她關(guān)好水龍頭,扭頭看著杜佳恩,“不想被牽連,就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也別問那么多 。”
杜佳恩訕訕笑了笑,離開了廚房。
唐婉扭頭看向早已沒人影的門口,垂著眸子苦笑了一聲。大概杜佳恩以后,也不會再這么親近她了……
然而,次日一早——
“唐婉,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
杜佳恩興沖沖喊唐婉,仿佛昨晚訕訕開的那個人不是她。
唐婉正在洗臉,聞言,扭頭看著她。
“你看,宿舍里又沒監(jiān)控,封總也不知道我們私底下關(guān)系怎樣,只要我跟你在公司保持距離就好了。”杜佳恩羞赧地說道。
唐婉擦了下臉上的水,半晌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接下來一個多月,唐婉三天兩頭就要陪著出去應(yīng)酬。封牧應(yīng)酬沒那么多,便讓她跟著其他部門的人出去應(yīng)酬。
“需要擋酒就找她。”
每次封牧讓人帶她出去應(yīng)酬時,說的都是這句話。
有的人覺得唐婉被封牧故意針對,有人猜測她酒量好,但不管他們到底怎么想的,酒桌上喝酒的主力都是唐婉。
而且封牧有意把每次應(yīng)酬都安排在唐磊所在的那個飯店,唐婉就算是喝酒喝得難受,也強(qiáng)忍著,不想讓唐磊看到她這么狼狽的樣子。
可就算她表現(xiàn)再自然,能瞞過別人,也瞞不過她自己的身體。
在陪公關(guān)部出去應(yīng)酬后,唐婉胃里一陣絞痛,疼得直冒冷汗,面上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