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頭疼的不行,她原先是打算不插手這攤子事兒的,現在好了,她想不插手都難了。
有了她幫忙,嚴大夫可謂是長長的出了口氣,一副欣喜的模樣。
他雖然喜歡醫術,但這位一看身份就不同尋常,沒看楚明澈都親自前來了嗎,這要是真死在自己手上了,他可是承擔不起啊!
夏梨可是笑不出來了,她深深的嘆息一聲,吩咐朱砂去將自己最近看的醫書全都搬了過來,坐在桌邊就打算一頁頁的重新翻過。
嚴大夫看的心癢,問了她大概內容后跟著一頁頁的翻,越翻眼睛越亮,而后又自嘆不如。
記得剛見夏梨的時候,他可沒覺得這個女娃娃真的有什么本事,不過圖她略懂些東西能幫忙照顧著人而已。
可如今看來,難怪技不如人,光是這閱讀量,他就遠遠地比不上人家啊!
一晌過去,夏梨將書推遠了些,騰開地方讓朱砂將晚膳擺上來,“你回去吧,今晚我可能得留在這里了。”
朱砂猶豫的看看附近,低聲道,“這不好吧,要不奴婢陪您在這兒?”
小姐雖然是救人心切,但別人可不一定這么看啊。
夏梨無所謂的聳聳肩,她本想讓朱砂好好休息的,既然有著想法,她也不會拒絕。
“夏大夫?”眾人正用著膳,就聽見床邊響起了一道弱弱的喊聲。
夏梨余光撇過去,林閔越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此時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們。
“醒了?”夏梨喝了口粥,“朱砂,倒杯水遞給林,公子!”
朱砂哦了聲,畢恭畢敬的端了杯水過去,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手伸長了遞過去。
林閔越睡了整整一天,滴水未進,鼻尖聞著一股股的香味,又喝進去一肚子熱水,就更餓了,“夏大夫今兒怎么來了?”
“我不來的話,這會兒你就不是在跟我說話了。”夏梨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林閔越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沉聲道,“可是我的病情又有變化了?”
“可以這么說!”夏梨扭過身子,“畢竟誰娘胎里就帶著毒藥還一點都不知道的,除了林公子,想來就沒別人了。”
天生就帶著毒藥?
林閔越手越握越緊,難怪他娘自從生下他后身子就越來越弱,沒等他成年便逝去了。
府里那一群庸醫是怎么說的?
說是因為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月子也沒做好,所以身子底子毀了?
“可能看出來是什么毒?”林閔越咬牙切齒,他回去后待解決了內憂外患之后,就要把這個下毒的人抓出來,然后……
夏梨嗯了聲,“不算稀奇,虹梅,你應該聽過,本來也不算難解,難問題是你現在身體內又有了另一種毒,這就有些難辦了。”
“大概有幾成機會?”林閔越對生死看的淡然,只是他得計劃好接下來的時間,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夏梨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這一副要死的樣子是從哪兒來的,“你配合的話,七八成是沒問題的。”
七八成?
這個概率完全出乎了林閔越的預料,他原以為有兩三成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多謝夏大夫了!”林閔越認真的看著他,道謝的話里也多了幾分真誠。
很不習慣的夏梨抖抖身子,放下碗筷,重新埋首于醫書當中。
林閔越盯著他們不放,待夏梨不耐煩的抬頭看他時,他才小聲道,“今晚不用用藥嗎?”
而且,他偷偷揉揉空蕩蕩的肚子,他也真的有些餓了。
他那小動作哪里瞞得過夏梨的眼睛,她輕咳一聲,倒是她忘了這件事,“朱砂,看廚房還有沒有小米粥,端一碗過來。”
說著,她又回頭看看林閔越,“今日的藥已經吃了,之后一日一次便好。”
在她沒有研制出來解藥的時候,他也就只能這么扛著了。
說來也巧,朱砂剛走,楚明澈便推門進來了,他環顧四周,對林閔越點點頭,對上夏梨的視線笑道,“我一猜你便是在這里,所以過來看看。”
夏梨只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頭翻看著醫書,她明明記得就是這段時間看的,但奇怪居然怎么都找不到了。
林閔越瞇著眸子斜靠在那里,等著自己的晚飯過來,眼神卻不住的在兩人之間徘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楚明澈那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了些變化,遠沒有他第一次在安余見到時的親昵了。
那是不是說明……
心中的想法頓時嚇了他一大跳,他急忙搖頭,試圖將這個想法搖出腦外。
楚明澈跟看傻子一樣的看他,剛想和夏梨說什么,又礙于房間里有這么兩顆礙眼的電燈泡,只要收斂了些,“你今晚便在這里休息了?”
休息?
夏梨好笑的看過去,她今晚不找到那一頁的話,是絕對不可能休息的,“你是不是有話要跟這位林公子說,需不需要我們讓個地方?”
楚明澈張張嘴,剛想說什么,就見嚴大夫‘頗有眼色’的起身往外走了,夏梨緊隨其后,還順手善意的幫他們關上了門。
楚明澈:“……”
不是,他和林閔越有什么好說的?
他是過來找夏梨打算將人帶回去的好嗎?
看完了全程的林閔越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含笑道,“怎么,你們吵架了?”
不是他多疑,是夏梨的態度實在是太有問題了,幾乎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的出來。
楚明澈沒好氣的翻個白眼,“關你什么事,你還是好好養你的傷吧,畢竟像你這么心大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這軍營的事情自然都瞞不過楚明澈的眼睛,更別說林閔越這種特殊的人物了。
林閔越顯然也明白自己身邊有楚明澈的眼線,不過他是一點都不介意的,只是看著楚明澈難得氣急敗壞的樣子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