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不會讓你成為別人嘴里的談資。”楚明澈這次執著的反駁了她的話,一躍出了窗戶,“等我回來。”
夏梨手顫著毫不猶豫的關上了窗戶,一個轉身,背緊緊的貼在窗戶上,渾身發抖。
半晌,她的腿漸漸發軟,最后無力的坐在地上,胳膊發軟的抱著膝蓋,她想去啊,她怎么可能不想去,但是……
她不能去啊。
“娘,你怎么了?”楚念迷迷糊糊的從床上起來,就看見她坐在桌邊的樣子。
夏梨被她喊得一驚,下意識抹掉臉上的淚珠,聲音沙啞,“沒事,我吵到你了?”
“沒有,我想喝水。”楚念換了個話題,抱著被子起來,聲音軟諾諾道,“娘,你要不要上來坐著,地上涼。”
夏梨回過神來,心情好上了不少,噗嗤一聲笑出來,手撐著地站起身來,給她倒了杯水,用手背試了試溫度后遞過去,又替她掖掖被子,等著她喝完。
楚念稍稍抿了幾口水,看著她將杯子送回去后,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狡黠的笑著,“娘,剛剛是不是爹來了?”
“沒有!”夏梨脫掉外裳躺在她的身側,小心的將她的頭發撇到一邊,又見她不肯躺下,無奈的笑道,“怎么了?”
楚念哼了聲,挑著眼角,“娘,你別想騙我,我都知道了。”
夏梨被她這小模樣給逗笑了,刮刮她的鼻尖,“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乖,很晚了,該睡了。”
楚念往后靠靠,不爽的拍開她的手,“娘,我都說了,我是個大人了,你別總是這樣刮我的鼻子。”
“好,我的小大人,可以睡了嗎?”夏梨寵溺的看她一眼,又往旁邊讓讓,給她留開地方。
楚念拍拍她的手,小白牙露出來,故作高深道,“娘,你就別裝了,你和爹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眼看怎么都沒法跳過這個話題,夏梨無奈的撐著頭半躺著,“然后呢?”
“娘,你明明想去的,為什么說不去?”楚念恨鐵不成鋼的看她一眼,要是不想去的話,剛剛何必哭的那么厲害?
夏梨被她一噎,翻個白眼,輕輕推了下她的額頭,“行了啊你,人小鬼大的,快睡。”
“娘。”楚念無奈的推開她的手,氣的不行,“我都說了……”
“說了不要讓我這樣對你。”夏梨接住她接下來的話,打著哈欠轉了個身子,“好了,太晚了,念念晚安。”
楚念又推了她兩下,不見她搭話,只好無奈的躺下來,慢慢睡了過去。
等身后的呼吸綿長細緩后,夏梨才默默的回過身來,將被子替她拉了上來,眼神復雜。
“晚安。”她順了順楚念的長發,緩緩閉上了眼睛。
良久,她又慢慢睜開了眸子,心煩意亂的來回翻了兩次身子,她不得不承認,她睡不著。
楚明澈去軍營的原因,怕成和安余離不開關系。
危險度就不用多說了。
她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確實放心不下。
她長長的嘆息一聲,目光觸及到楚念,嘴角不由的揚起抹微笑,笑意一轉而瞬。
楚念昨晚的話一遍遍在她的腦海中,想去便去,明明是想去的。
她翻身從床上下來,咬咬下唇,又仔細替楚念壓了壓被子,順手拎了外套出了房門。
“小姐?這天還沒亮呢,您去哪兒啊?”外面守夜的水淼被她吵醒,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打算陪她出去。
夏梨拍拍她的肩膀,含笑道,“你去屋里看著點念念,我出去透透氣。”
水淼嗯了聲,揉著眼睛往房里走,人還沒清醒過來。
夏梨目送著她進了屏風后,這才打開了房門,凌晨的風還有些微涼,她更收緊了衣裳,眼神渙散。
“梨兒?”
走在石子路上的夏梨一驚,下意識回身行禮,“江大人這么早是要去早朝?”
“啊,是啊,今日有個大朝。”江欽將官帽戴上,“你怎么在這兒?是放心不下王爺嗎?”
“我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夏梨遮掩的笑笑。
江欽點頭,眨著眼道,“不過王爺這趟確實夠危險,你放心不下也是應該的。”
夏梨手一抖,試探性的問道,“這次很危險嗎?”
她記得楚明澈不是會帶很多人走嗎?
江欽環顧四周,周圍也沒什么外人,他也想促成這對姻緣,干脆走到了夏梨身邊,低聲將最近的計劃道了出來。
什么!
夏梨總結了他的話,低聲重復道,“您的意思是他這次就是去處理和夏大伯家有關系的那幾個叛徒了?”
江欽嚇得急忙捂著她的唇,連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雖然他確實是這個意思,但這話從夏梨嘴里出來,那可不得了。
夏梨了然的點頭,他才將手收回來,松了口氣,“你心里有數就好,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楚明澈今日走的?”
夏梨一噎,她該怎么說,難不成說楚明澈昨晚夜半探閨閣?
這要是讓江欽知道了,以她對他的理解,他不得炸毛?
不行,話不能這么說。
江欽狐疑的看著她,“梨兒,你沒有失憶吧?”
她若是失憶了的話,怎么可能還對楚明澈這么關心?一大早的就在外面溜達?
夏梨壓壓驚慌,倏爾一笑,“我確實不記得楚明澈了,現在在外面也是因為起的早了些出來透透氣罷了。”
“當真如此?”江欽反正是不信,但他也沒多問,眼看著上朝的時間就快到了,他加快腳步往外走,只丟下一句,“早朝后,王爺就該離開了,你若是想去送的話,也收拾收拾先去占個位置吧。”
楚明澈怎么說那也是京城里炙手可熱的人物,此次出征,沿途必然有不少人夾道歡送,不早些去的話,還真沒個好位置。
夏梨心不在焉的送他出了門,又一路溜達回了房間,天色隱隱發亮,路上的人少的可怕。
她一個人抱著腿坐在院門口,盯著東方初生的太陽,竟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