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額角,敲了下她的額頭,輕聲呢喃著,“念念,如果以后娘自私的帶你離開這一切,你會不會怪我。”
是會怪的吧。
這里不止有榮華富貴,還有愛她的爹和親人。
這一切對楚念實在是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她知道她不能如此自私,但讓她面對這一切的話,她承認(rèn),她還沒有這么大的勇氣。
半晌,她才頭疼的除去衣裳歇在了楚念身側(cè)。
翌日,夏梨摸了摸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感覺讓她一下就驚坐了起來,人呢?
聽見屋里的動靜,水淼輕輕敲了下門,“小姐可要起身?”
夏梨這才回過神,她們已經(jīng)不再那個簡單的屋子里了,“進(jìn)來吧。”
水淼帶著身后的丫頭魚貫而入,江欽覺得這么多年來都愧對于她了,所以一下將她的規(guī)格提到了夫人的級別,可以說,整個江府,除了老太太外,就沒人比她的規(guī)格更高了。
看著這么多人進(jìn)來,夏梨也很是頭疼,她簡單點(diǎn)了靠前的幾個人,將其他人都給打發(fā)了出去,由著這些人來幫自己梳妝。
水淼臉上滿都是笑意,她手速極快的幫夏梨挽了個梨花簪,輕聲道,“老爺說了,今日圣旨可能就會頒布下來了,小姐可是要好好打扮打扮的。”
圣旨啊。
夏梨看著小桌上擺放著的水仙花,這花的花季本也不該在這時,這是江欽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姑娘家都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所以特地從皇宮里搬出來的。
瞧著倒是嬌嫩。
她看了幾眼,又轉(zhuǎn)回來視線,感覺到頭上的重力,“去掉幾個吧。”
水淼插蝴蝶流蘇簪的手頓了頓,猶豫道,“今兒可是小姐您的大日子,打扮的這么素凈的話,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放眼望去,整個京城的姑娘們,誰不是打扮的光鮮亮麗的?
夏梨哦了聲,照照鏡子,又取下兩個銀簪,只保留了基本的東西,滿意道,“這樣就行了。”
她在萬寧鎮(zhèn)的時候就見過圣上,接觸的不少,沒必要在這個上面花這么多心思。
她又回頭看了看水淼給她選出來的幾件衣裳,“去換了幾件簡潔大方的來,這些太,夸張了些。”
這些大紅大綠的,要不就是粉嫩嫩的顏色,夏梨看著也頗為頭疼啊。
水淼啊了一聲,快走兩步過去,展開了件衣裳讓她看,“小姐,這可是流涎坊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了,您瞧瞧這蝴蝶是不是繡的跟真的一樣,正適合這初春穿。”
“收下去吧。”夏梨看都沒看一眼,自顧自的打開衣柜,選了身干凈素雅的衣裳穿上,回頭問道,“楚念呢?”
“小小姐一大早就跟公子出去了,這會兒想必正一塊用早膳呢。”府里的人都看慣了,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公子?
夏梨先是一愣,等反應(yīng)過來后,想起這怕不是再說夏裳,心也放下了些,又道,“老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可不是。”水淼蹲下身幫她整理著裙擺,“今兒有大朝,不過都說瞧著老爺出門時心情倒是不錯。”
夏梨心中一澀,她不得不說,江欽這個父親對她一直不錯,但……
“走吧,去給老太太請安。”夏梨本想先去看楚念,但又對上水淼復(fù)雜的視線,她了然改了主意。
水淼一喜,虧她還想著怎么跟小姐說呢,沒想到小姐自己就提出來了,當(dāng)下就想扶著她往前走。
夏梨不適應(yīng)的躲開她的手道,“不用扶著。”
水淼笑著應(yīng)了聲,跟在她身后雀躍的往老太太的房間走去。
她們來的剛好,老太太剛用完早膳,見她過來,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以為她是缺了什么東西。
夏梨早先學(xué)過禮儀,這會兒請安的樣子更是有模有樣的。
老太太早先就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又規(guī)矩了一輩子,見她這樣,臉上就先掛上了一絲笑意,“快起來吧,以后沒必要這么早過來。”
“這是做晚輩的心意。”夏梨對桂嬤嬤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老太太瞧著她不慌不忙的舉動,輕聲一笑,又道,“今兒你爹可是早早的就進(jìn)宮了,你該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夏梨點(diǎn)頭,這些一路上來的時候水淼就跟她透過氣了,她也交代了水淼下去準(zhǔn)備香案等物。
老太太許也是看到了她身側(cè)沒有大丫鬟伺候著,才想到了這里,又往下接著話道,“這之后,你就是這江府里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了,之后必定要謹(jǐn)言慎行,不能跟江府丟臉才是。”
夏梨微微點(diǎn)頭,示意自己知曉。
老太太又道了聲,“你的問題還好說,就是念念那丫頭的問題,她暫時還不能露面。”
一說著,夏梨緊張了一瞬,隱約猜到了她話里的意思。
果然,老太太下一句就是,“你既然如今是江府的大小姐,如果還讓楚念露面的話,該怎么說,難不成說江府的大小姐未婚先孕?孩子都那么大了?”
夏梨的臉白了一瞬,這就是她為什么不想回江府的原因,她聲音沙啞的問道,“那以您的意思,該如何是好?”
“簡單,府里的人口風(fēng)緊,大多還都是家生子,不敢往外胡說什么,你出去參加宴會時,也別提就是了。”老太太抿口茶,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可見是預(yù)謀已久了。
夏梨冷笑一聲,“那之后該怎么恢復(fù)呢?”
老太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還不簡單?之后你與王爺成婚后,就說收養(yǎng)了個干女兒或者什么的,不就能行了?”
夏梨的心越來越沉,干女兒?且不說她根本就不打算與楚明澈成婚,就算成婚了,王爺?shù)牡臻L女和收養(yǎng)的女兒,能是一個概念嗎?
“恕我難以從命。”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