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瞧瞧祠堂里面的人,低聲道,“我們那里就震了幾下,又聽說你們這里斷糧了,我這不,送了點東西過來。”
她說著,側(cè)開身子讓夏梨看背后的東西,是一袋子糙米,她臉上帶著訕笑,“家里就這些了,你和那位將就兩天吧。”
夏梨心中一酸,回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這邊,這才放心下來,故意冷著臉訓(xùn)斥道,“就你們倆人扛著這就來了?”
這路上得多危險?
不說已經(jīng)斷糧的清廉村,就是附近的幾個村子,情況都不好,這要是碰上不要命的,倆人可不就慘了?
大妹一笑,“我們哪兒有那么招搖?這不就順利過來了?”
“你們可去鎮(zhèn)上了?”夏梨掃了眼楚明澈,讓他安排人將米藏起來,這畢竟是大妹的心意。
大妹點頭,“先去給娘他們送了點糧食。如今鎮(zhèn)上的情勢很不好,那賣糧的啊,都賺得是人命錢啊!”
夏梨了然的點頭,這越到災(zāi)難面前,糧食那可謂是有價無市,這都正常,“周嬸他們那里沒問題吧?”
“差不多,鋪子里還剩下的糧食都背回家了,再加上我送過去的那些,怎么都能撐幾天了。”大妹算著跟她說了一聲。
自從夏梨將鋪子交給周嬸后,周嬸就沒功夫去打理土地了,荒廢也是荒廢,干脆全部當(dāng)成嫁妝塞給了大妹。
夏梨嗯了聲,祠堂里已經(jīng)有人好奇的出來看了,她將大妹拉近了些,低聲將賑災(zāi)的情勢跟她說了遍,這才將人推遠了些,打發(fā)了人回去,自己跟著楚明澈又回了祠堂。
不顧別人好奇的視線,自顧自的抱著胳膊休息,早在楚明澈去縣令府上時,他就派人買了糧食回來,他們二人自然是不缺吃喝的,主要是怎么避開這么多人的視線,吃的神不知鬼不覺。
她不是圣人,饒是楚明澈在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這么多人的吃喝問題。
與其到時候引起事端,不若直接將隱患殺死。
回去的路上,鄭洋好奇的看著自家媳婦,終于忍不住問道,“人家都跟你說什么了,瞧你樂的這個樣子。”
大妹得意的看他一眼,低聲將夏梨的話重復(fù)了遍,又警告道,“這種事兒就算梨兒也是說不清的,你可別胡亂往外說。”
鄭洋點頭,這事兒他還是心中有數(shù)的,不過得了這么個消息,心里也能松快很多。
雖然他們家種的地不少,但交的賦稅也是不少的,家里存著的糧食也是有數(shù)的。
這不,這幾日家里也在為吃飯的事情發(fā)愁,恨不得一半掰扯兩半吃。
現(xiàn)在好了,最起碼有了這個消息,家里也不用著急了。
大妹狠狠的給了他一肘子,警告道,“千萬記得啊,這事兒可不能往外透,爹娘哪兒最好也別說了。”
她那公公婆婆什么都好,就是喜歡往外炫耀他們兒子,要是鄭洋將這么爆炸的消息帶回去了。
以她公公婆婆的性格,絕對分分鐘鬧的人盡皆知。
鄭洋鄭重的點頭,“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要說他和楚明澈那行人并沒什么交際,這全靠大妹才得來的消息,他明白。
見他還算有數(shù),大妹這才放心的跟著人回去。
本來她的意思是將夏梨等人接到家里住的,但他們村一來離得太遠,二來不是受災(zāi)區(qū),萬一楚明澈有事要辦,豈不是趕不及?
再加上鄭家雖然沒有那么多煩心事,但現(xiàn)在當(dāng)事的卻也不是她,婆婆雖然人好,但也不是什么都適合說的。
這么多理由下來,也是她為何沒有開口的原因。
夏梨神色莫名的回去,這還沒坐好,夏月就湊過來,故作神秘道,“誒,大妹來找你做什么?”
夏梨看她一眼,冷淡道,“沒什么,過來問問我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你怎么說的?”夏月殷勤的要命。
夏梨奇怪的瞥她一眼,將她的小心思全部看在眼里,“我自然是說沒有,否則她怎么就回去了?”
夏月急了,低聲道,“你別以為我沒看到,她過來可是給你送了一大袋子?xùn)|西。”
“你眼花了吧。”她沒抓到實物,保不準是炸她的,夏梨還沒那么傻,開口承認。
夏月冷哼一聲,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勁兒,所以偷偷趴在門上看了,本來她還想著若是夏梨帶了東西進來,她還能趁機蹭一點。
誰知道楚明澈那從哪兒找了個男人過來,竟然帶著東西走了。
她怎么能甘心看著一大袋子?xùn)|西從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
“別人不知道,我可是都看到了的,你要是不想讓大家都知道的話,就乖乖把東西拿出來!”
“拿出來做什么,都給你?”夏梨嗤笑一聲,“別說我沒有,就是我真的有,那也是不可能給你一點的!”
夏月瞥她一眼,認定了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你就不怕大家都知道了?”
到時候面對這么多人的貪婪,她就不信夏梨應(yīng)付的過來。
夏梨瞥她一眼,“隨你便是,左右我沒有糧食,你猜那些人若是沒找到糧食的話,會怎么辦?”
夏月一愣,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遷怒于報信的人。
她一抓丫鬟的手,將丫鬟扯到兩人中間,惡狠狠道,“說,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一袋子糧食?”
丫鬟的手被她抓的生疼,糯糯的點頭,那是絲毫不敢說什么的,夏月說什么她都點頭。
夏梨絲毫不慌,甚至還有些想笑,“所以呢,就算她點頭了,又能代表什么?”
“這么多人看到了,就算從你身上搜不到糧食,你也說不清了。”夏月得意洋洋,但好歹還知道些事理,沒有鬧的人盡皆知。
夏梨聳肩,將楚明澈往身后壓了壓,天知道這人不耐煩起來能做什么,“誰不知道她是你的丫鬟,她說的話能當(dāng)什么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