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和他們沒什么好說的,南黃干脆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紅旭把過夏梨的脈,他對上楚明澈的視線,搖了頭,“這藥我解不開。”
沙教的巫醫最少手中都有一味自己自制的毒藥,這絕情丹就是南黃煉制的出了名的丹藥,除了他之外,別人想解開很是難辦。
聞言,南黃嗤笑一聲,“等他研制出解藥,恐怕圣女是等不到那天的。”
不用他說,楚明澈就能感覺到懷中那人越來越高的溫度,他只看了眼南黃,沒有說話。
等將人押進映月宮,紅旭對楚明澈使了個眼神,將南黃交給他和幽藍二人,自己就急匆匆的往書房去翻書了。
幽藍沉默的坐在一邊,刺青繞在他手上,豎著身子冰冷的瞳孔直勾勾的對著下首的南黃。
南黃一點被抓的自覺都沒有,倒是像及了來做客的客人,悠哉悠哉的,甚至還吩咐丫鬟給自己上了杯好茶。
“解藥。”室內久久的沉默,幽藍煩躁的摸摸刺青,壓下心中的火氣。
他不過早回來了那么一會兒, 就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幽藍手中折扇一開,晃了兩下,笑著,“我都說了,藥我放在府邸了,你們不過去,我有什么辦法?”
楚明澈將人放在暖閣,掖好被子后,這才握著匕首走了出來,他一出來,話也不多說,一腳直接踹在了南黃身旁的桌子上,“解藥給我。”
南黃被他唬了一跳,下意識往后躲了下,顫顫巍巍的,“你是聽不懂話嗎?”
聞言,楚明澈想也沒想,一下將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眼里透著極度的殺意,“我再問一遍,解藥在哪兒?”
“找到了,找到了。”紅旭舉著本書跑回來,他臉頰通紅,一見這場景,他湊到楚明澈耳邊,輕聲道,“這藥沒有解藥,除去那啥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楚明澈一頓,瞬間反應過來,沉聲問道,“你確定嗎?”
紅旭無奈的抖抖書,這是他憑借對南黃的了解,直接去翻了禁書才查到的東西,“確定,若是不按照上面來的話,人在十二個時辰之后,會呼吸困難,漸漸窒息而死。”
聽他說這話,南黃癱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動,幽藍瞳孔一縮,一聲小心還沒喊出口,就見楚明澈眼疾手快的將他脖子給抹了。
紅旭:“……”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南黃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這是在做什么!”幽藍也坐不住了,他急步過來,一抹脈搏,止血的手停了下來。
楚明澈那刀用的力氣不小,這人已經不能死的再死了。
紅旭張張嘴,不可置信的指著南黃,“你,你就這么把他殺了?”
楚明澈沉默著低頭看眼匕首,看著上面的血跡,眼里都透著嫌棄,“不然呢?”
沒有解藥,上次他沒動成手,這次自然是不可能再放過他的了。
不然呢?
紅旭示意他再說一遍,“你知不知道你就這么把他殺了,會造成什么后果?”
死了個堂主,可不比別的,教主他們怎么可能放過他,讓他直接死賠命那都是簡單的了。
“然后?”楚明澈拿過帕子將匕首擦了干凈,尋思著怎么將他們趕出去。
紅旭氣急反笑,合著人家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人家自己都不著急,他著什么急,“你準備下,負荊請罪吧,左右這件事是不能連累到圣女的。”
如今,圣女在教中的位置本就十分尷尬,又被楚明澈鬧了這么一出,豈不是又讓那些人有了借口?
“你覺得我負荊請罪,他們就會相信?”楚明澈說著,匕首在他手中轉了個圈,閃過一道銀光。
紅旭煩躁的揉揉頭發,本來柔順的頭發被他弄得一團糟,“所以呢,那這件事要怎么辦?”
站在一邊的幽藍沉默了半晌,他咳嗽了一聲,找了人過來,指指涼透了的人,“將他帶走,別讓別人瞧見了。”
紅旭更是驚悚的看著他,“你打算將人埋到哪里去?”
“左右是不能送回去的,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幽藍坐回位上,垂著眉眼思索要怎么能瞞的久一些。
這件事是肯定瞞不過教主他們的,他所期望的也不過是能將發現的時間拖久了些。
楚明澈擔心暖閣里的人,不多說幾句話,抽身就回了暖閣。
待紅旭將人都封了口之后,看了眼暖閣,抽抽嘴角,指指那里,“你就這么放任他進去了?”
幽藍將最后一口茶喝完,慢悠悠的放下杯子,斂了袖子就往外走,走到門口,一回頭發現他居然還站在原地,又漫不經心的整整袖子,“還不走?你打算進去看看?”
紅旭臉一下漲的通紅,急忙抬腳跟上他,“誰想留下來了,還不趕緊走。”
出了門,紅旭斟酌再三,還是將門口守著的人打發遠了些,這才又緊趕慢趕的跟上幽藍,猶豫著道,“說來,你就這么放任了?”
幽藍嗯了聲,腳步不停,等走到分叉口,這才頓住腳步,“你還不走?”
紅旭一直心不在焉的跟在他身后,聽他問話,這才回過神來,瞧瞧路,哦了一聲,轉腳就往回走。
瞧著他這樣子,幽藍頭疼的揉揉額角,低聲道,“你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紅旭顫顫嘴唇,微微一笑,應了聲抬著頭往回走。
楚明澈到了暖閣時,人還意識不清的在床上攤著呢,他摸了摸她的臉頰,又紅又燙,本打算拿著冷毛巾給她擦上一下,結果人還沒離開,手就被人緊攥住了。
他一愣,回身順順她的頭發,眼神柔的都要滴水,“怎么了?”
夏梨迷迷糊糊的拿著他的手就要往臉上摸,她低聲嘟囔著,“我好熱。”
楚明澈順從這她的力道往下俯身,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紅旭臨走前跟他說的話,他柔和的順著夏梨的頭發,“我是誰?”
夏梨聽他問話,不想問答,又被他問的煩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胳膊一下掛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字一句道,“楚,明,澈。”
聞言,楚明澈滿意的笑笑,順著她的力道彎下腰,胳膊一拐,順手掛上了簾子。
隔日清晨,夏梨扶著酸疼的腰坐起身,靠在墻上,愣愣的看著還在沉睡的楚明澈,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昨天都做了什么?
楚明澈摸不到身邊的人,半坐起身子,被子順著他的動作滑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夏梨抽抽嘴角,下意識別過去頭。
“怎么了?昨晚你不是都看過了?”楚明澈好笑的撐著額角,半躺在床上。
夏梨:“……”
她果然還是比不過楚明澈的流氓,既然說不過他,她也懶得說話,被子里的腳輕踢了他下,“還不起來,等下紅旭他們該來了。”
“不急。“楚明澈確實不急,依照昨晚他們的表現,他已經可以篤定紅旭的意思了。
夏梨氣急反笑,“這還不急?那什么急?”
“我昨晚殺了南黃。”楚明澈有意給她找個別的話題。
夏梨愣住了,她豎著耳朵,眨著眼,“你說你殺了誰?南黃?”
這她昨晚不就迷了一晚上,怎么就發生了這么多大事?
楚明澈伸手拿過一邊的內衫穿上,自顧自的收拾著自己,“是。”
夏梨手下意識的捏著被子,坐在床上想著他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你殺了南黃,那沙教我們就不能久留了,最好這幾日就得走。”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楚明澈安撫著她,收拾好自己這才往外走,沒一會兒丫鬟們就進來伺候了。
夏梨心不在焉的任由她們伺候,等她一切收拾完畢,紅旭他們正在外面等著,見她出來,紅旭皺著眉道,“昨晚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夏梨嗯了聲,“南黃被殺了。”
紅旭點頭,指指上方,“正殿不久之后就會得到消息,我們得盡快商討出個辦法才是。”
夏梨緊皺著眉,無意識的摩挲著桌角,她對楚明澈的計劃并不了解,若時間長的話,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
尋思著這些,夏梨忽然點了點幽藍的椅子,“那下面掉了個什么東西?”
幽藍疑惑的往下看了眼,眼神一變,迅速撿起信封塞進袖子里,“沒什么,一些小東西罷了。”
夏梨挑眉,這還是她頭一次瞧見幽藍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
幽藍一次次捏著袖口的信封,半晌,眼神堅定了些,他咳嗽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看了眼紅旭,忽然道。
“楚明澈可是到了沙教?”
此話一出,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沉靜,紅旭驚惶的起身,不知道他再說什么。
夏梨下意識想要為楚明澈遮掩,這事兒大家心有靈犀是一回事,說出來就又是一回事了。
“圣女不必隱瞞,實話實說便是。”幽藍無意識的捏著刺青,許是捏的它疼了,舌頭來回吐著。
“是。”夏梨斟酌半晌,還是慎重的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