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淵長得特別好看。
他的好看不是靠包裝的那種好看,大多數人,比如楚風,脫下華麗的衣服,解下昂貴的珠寶,抹掉濃厚的妝容,之下的皮肉頂多被人稱一句清秀,而沈臨淵就不一樣了。
外物加諸在他身上只有錦上添花的作用,然而他這段錦本身就值得奉為至寶。
加在他身上的東西越多,反而越讓他流俗。
反過來說,他穿得越少,誘惑力越能放大。
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感慨,是因為楚風現在就在見證這樣的誘惑。
由于在家中老是被沈翼打斷二人世界,于是楚風和沈臨淵一合計,找了個時間就出去旅游去了。
玩了一天,天色已晚,二人寄宿酒店。
此時此刻,沈臨淵在浴室里洗澡,楚風坐在外面。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酒店都會刻意把浴室設計成磨砂半透明,下面還要露出一段空隙看到雙腳,反正他們現在住的這個酒店就是這樣設計的。
有首詩怎么說來著……
對了,“美人”如花隔云端。
有句話又怎么說來著……
哦,“美人”在骨不在皮。
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的磨砂玻璃,若隱若現的肉色被水花擴散到了整個浴室,一段晃動的人體不斷改變著地上的投影,也牽引了楚風的視線。
視線從上往下,畫面陡然清晰,一段充滿骨感和力量感的小腿出現在眼前。
赤裸的足踩在米色的大理石上,碾動、繃緊、踮起、放松,腳踝骨藏在皮肉下面一刻不停地引起騷動,惹得楚風喉頭發癢。
你說說,沈臨淵不是怪物是什么?
在多數中年男人開始在發胖發福的不歸路上一去不復返的時候,沈臨淵保持著他年輕時的體魄和體態,生生把時光逆流了二十年。
這世上不美而不自知的人顯得膚淺,美而自知的人顯得油膩,美而不自知的……大概可以稱為罪犯了——偷走別人的心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楚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大膽又細致地看沈臨淵,從來沒有。
一是因為他從小被教育得道德觀念比較強,總覺得男人之間做這些事有些……不大好,所以放不開。
二是……煙花大綻的時候,雖然絢爛,但是總會讓人不敢直視,最好就是像現在這樣,從一個角落,欣賞光輝的邊緣,然后再腦中補完全局。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隱秘的竊喜比公開的獎賞更加吸引人。
楚風有些情動了,他把手慢慢往下滑,像初中生第一次看到露骨的雜志封面那樣。
他忍不住想要做件壞事,做一件男人都會做的壞事。
他目光緊緊地鎖定那雙明晃的腳,吞咽著口水腦補出記憶中的畫面。
沈臨淵……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看,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肖想和覬覦。
他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和肌肉,為楚風腦中的幻像增色添彩。
隨著浴室里的水聲淅淅瀝瀝地落下,地面的積水一汪一汪地涌向排水口,楚風咬著嘴唇,閉上雙眼,喘息著繃緊身體。
終于,沈臨淵抬手關掉花灑開關,水聲停了,外面的人也呼出一口氣,放松了絞緊的雙腿。
“咔”的一聲,浴室門推開了,滿室的水汽迫不及待地溢出,包裹著沈臨淵走出來。
沈臨淵穿著浴袍,肌膚被熱水蒸騰得發紅,當水汽散去的時候,他卻驚訝地發現楚風比他還要紅。
紅得像只剝了殼的蝦子。
“嗯?怎么了?太悶了嗎,太悶怎么不開窗戶?”
楚風舔了舔發干的嘴唇,掩飾道:“還行,你洗完了,到我洗了。”
“好,小心別摔著。”
沈臨淵就這么放由小綿羊撒著蹄子鉆進去了,他哪里會想得到,明明有真人在,小綿羊居然還會用意念非禮他。
真是光明正大地上桌吃飯久了,忘記了菜還在鍋里時用手拈著偷吃的滋味了。
沈臨淵一點也沒多想,還真乖乖地等著楚風洗出來。
等著等著,浴室里的人脫光了,淺黃的燈光散射在纖細的腰身上,那嫩生生的一段,讓人產生了掐一把的念頭。
沈臨淵被熱水泡發懵的腦袋突然反應過來,原來當時楚風臉上的潮紅別有含義。
什么叫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原來美景是要這樣賞的。
大概男人對于偷吃都有些天賦,沈臨淵一扭頭,立刻找到了最佳的觀望位置——楚風原來坐的位置。
他施施然坐下,翹起二郎腿,默不作聲地觀賞前方的景致。
你看那伶仃的腳踝發著光,一雙手從上揉到下,一寸寸拂過肌膚,那叫一個勾人心弦。
你看那翕合的腳趾頭泛著粉,軟蓬蓬的泡沫裹著,嘩啦啦的水柱流下來,那叫一個目不暇接。
看得到又吃不著,還有什么能更吊人胃口。
沈臨淵還沒吃到,嘴里就已經咂摸出味兒來了。
他想做壞事了,做一件男人都會做的壞事,他猜想剛才小綿羊肯定也做了。
做壞事怎么行呢?不行,他得去教訓一下他。
于是,正在洗澡的楚風聽到了背后玻璃門被推開的聲音。
霧氣同樣瘋狂朝門口涌出,來人的面目看不真切,但是可以清晰地聽見呼吸聲。
楚風慢慢停了手中的動作,三分怯生,七分期待地等著來人。
猛獸出籠,小綿羊只有乖巧等吃的份。
嘩啦啦的水柱還在噴灑,沈臨淵剝掉身上礙事的浴袍,伸手攬住滑溜溜的一段腰。
“你剛才在想些什么壞東西?”
楚風不回答。
“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沈臨淵故作嚴厲道。
“在想……在想你這個壞東西。”
沈臨淵低低地笑出聲,攬在腰間的手不規矩地往下滑。
“你喜歡壞東西,對不對?”
“對。”
“那在你的想象里,我這個壞東西是不是像現在這么壞?”
在沈臨淵雙手的引導下,鋪天蓋地的情熱席卷了大腦,楚風的心防漸漸軟化,身體也是。
“比現在……還壞一點。”
“還壞一點啊,”沈臨淵沉吟著,一個使勁把楚風抱了起來,手心緊緊貼著肉,該摸的不該摸的全摸了一通,然后他問:“是像現在這么壞嗎?”
“……再壞一點。”
“要多壞?”
“很壞……很壞……”
沈臨淵把懷里的人抵到玻璃墻上,一陣冰涼激來,楚風還沒來得及顫抖,又被一堵滾燙的“墻”貼上。
貼上,嵌入,封死。
“這樣夠壞了嗎?嗯?”
每問一聲,就使壞一次,楚風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嚨里,身上一會兒涼一會兒熱,真個說不出的要命滋味。
嗯,夠壞了,簡直……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