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乎要凝固的氣氛里，楚風黑著臉扯過那份50%的合同，刷刷刷簽了字。

“我只拿我想要的，其他的就算了。”

沈臨淵垂下了眼眸，視線落到合同上面那個熟悉的手寫簽名上，又帶著希望抬起：“真的不能戒煙戒酒嗎？”

“煙酒是我的命。”

“可你是我的命。”

楚風扔下筆就起身：“少來惡心我。”

“等等！”沈臨淵叫住他，“你剛才出了這么多汗，洗個澡再回去吧，當心著涼。”

楚風真的忍不了了：“你能不能正常點？別老在我面前演戲，這種深情款款的男主角人設已經不流行了，而且這里沒有攝像機，也沒有導演喊‘action’！”

“我沒有演戲，現在我對你全是真的。”

“真的？在電梯里裝瘸騙我也是真的？”

“是真的，你身上好香，我一倒上去就再也不想起來，所以占你便宜和耍無賴都是真的。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是不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楚風一時語塞。

這是干脆就把耍無賴和耍流氓都認了？

這是沈臨淵能干出來的事？

楚風現在是真的相信自己上次把沈臨淵氣過頭了，腦子被氣出了問題。

“得，我不跟你計較，你真的假的都成，隨你開心，我走了。”

“別走！就算要走，最起碼你換件衣服再走，外面風大，你出去肯定感冒。”

楚風被纏煩了，干脆把外套脫了扔在地上。

“行，換衣服是吧，想看我脫你就直說，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反正我職業就是脫衣服。”

楚風賭氣地把貼身汗濕的里衣也脫了扔腳底踩成一團，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就這么肆無忌憚地去翻沈臨淵的衣柜。

余光一閃，沈臨淵好像朝他撲了上來。

不會吧，這就獸性大發了？

楚風不可置信地側身望去，誰知沈臨淵只是撲到窗口前，迅速拉上了窗簾。

一道閃光燈在黑夜中一閃而過，也不知道在窗戶被擋的前一瞬拍到了什么。

楚風微微皺眉，他對自己被偷拍的事情并沒有太大反應，大尺度的寫真照他早就拍過了，對鏡頭比對他媽還親。

倒是沈臨淵的反應十分激烈和迅速，他拖著兩條半殘不廢的腿居然能爆發出剛才那樣的速度，現在窗簾拉上了，他兩腿一軟，膝蓋迅速跪地。

楚風一身赤條條的，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扶他，想了想，干脆不了。

一個還能有這樣爆發力的人，想也知道不至于站不起。

楚風從衣柜里翻出一件襯衫，一顆顆扣好扣子，回身一看，沈臨淵居然還跪在地上，手攀著窗臺，指節微微顫抖。

突然，沈臨淵另一只手重重捶了一下地面。

“該死！沒想到還是被盯上了，我應該更小心的。”

楚風慢悠悠地走到沈臨淵面前，蹲下，也不管那半長不短的襯衫讓他下半身暴露了多少春光，道：“這么激動？不是你安排偷拍的嗎？”

對上沈臨淵錯愕發紅的雙眼，楚風笑道：“行了行了，別這樣看我，不是你就不是你咯，反正是誰都無所謂，我身上還留了條褲衩呢，我就是靠鏡頭吃飯的，這種尺度又不是沒拍過。”

沈臨淵這下連眼珠子都紅了，今晚一直保持的溫柔面孔裂了一個口，可以窺見里頭熟悉的暴虐。

“我知道你拍過，所以我真恨不得把看過你身體的人眼睛都摳出來……”

楚風真被嚇了一下，很快他就笑著輕拍胸口道：“哇，瞧你剛才那表情，嚇死我了。這才像我認識的沈臨淵沈瘋子嘛，剛才裝作溫柔深情像什么樣。”

越是看到沈臨淵被逼出真面目，楚風就越是升起了報復的心情，人也興奮起來了。

他今晚來這里，為的可不就是再次狠懟沈臨淵嘛。

“你想摳掉那些看過我身體的人的眼珠？呵呵那你可摳不完了，我那照片可是要印成寫真集的，說不定已經出版了，或者發到網上去了，那看過的人可海了去了。”

“沒有，沒有發到網上，”沈臨淵以一種篤定的口吻道，“那照片還在相機里的時候我就買走了，底片全在我這兒，沒有其他人看到過。”

這下楚風是真的怔住了。

難怪……難怪他印象中有過一次尺度較大的合作，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下文，對方給了高價之后沒有在他們的雜志上刊登，并且也沒說怎么處理了。

原來……

原來是被沈臨淵買去了。

楚風現在笑不出來了，他心中五味雜陳嶼汐獨家整理，敬請關注。。

真不知道沈臨淵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對自己又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感情。

說他有多么愛自己吧，他又可以從容地隔岸觀火，眼睜睜看著自己受苦受難直到陷入絕境他才施施然伸出援手，以此獲得對他最有利的一切。

說他對自己絲毫無愛吧，他又可以為自己做出那么多常人都無法置信的事，一擲千金，體貼入心，低聲下氣，溫柔多情。

愛與不愛是兩種極端，沈臨淵這個人也代表兩種極端，極致溫柔，極致暴戾。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楚風已經懶得去想了，他不玩了，他放棄。

但沈臨淵明顯沒打算放過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打算放過他。

沈臨淵的手從窗臺上移開，轉而輕輕抓住楚風的腳踝。

“小風，外面很可能有人在蹲守，這樣出去對你不利，你在這住一晚上，偷拍的事情我來解決……”

“得了吧。”

楚風對此嗤之以鼻，干脆直接邁開腿，分站在沈臨淵頭部兩側。

不長的襯衫，再怎么樣都擋不住沈臨淵這個角度看到的春光。

“你的眼睛比你嘴巴老實，嘴上說著讓我走，心里想著我留下來給你日，你這騙子……”

“我不是騙子……”沈臨淵依舊在試圖糾正，“我本來真的想讓你離開的……”

沈臨淵抬起頭，從下往上，一不小心就從這個很旖旎的角度把楚風看了個遍。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可我是個壞人，我一看到你穿著我的衣服，我就……”

沈臨淵輕輕摩挲楚風的腳踝，渴求地往上望，然后緩緩把臉偎到腳邊，將溫熱的唇印上那塊凸起的骨頭。

“小風，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