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臨淵家回到學校,楚風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浴室里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一遍。
洗的過程中他越洗越心涼,腦海中又閃回的某些記憶,也是在今天早上,他沉沉睡著,有人抱著他進了浴室,替他清洗全身。
手掌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皮膚上,混合著沐浴露的泡沫,濕滑,粘膩,讓人惡心。
他用力甩甩頭,以期能把那些糟糕的記憶丟出腦袋,又抬起半盆涼水,從頭頂往下澆了個透。
他被凍得嘴唇發紫,腦中的畫面卻像生了根,一幕幕清晰無比。
他終于忍不住無聲痛哭,滾燙的淚珠滑過被冷水刺激過度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他發了瘋似的把花灑開到最大,從頭頂往下灌,冰冷的水流帶走他身上的溫度,也逐漸帶走了他的思緒。
“砰!砰!砰!”
門上突然傳來踹門聲,很快舍友阿杰的聲音傳了進來。
“洗這么久夠了沒,水費不要錢啊,你要是全包了,你死在里面都成!”
楚風訥訥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飄走的意識又被拉回了現實。
什么都沖不掉,什么都沒能改變,分手的女友,骯臟的身體,惡劣的室友,這些丑惡的現實還是赤裸裸地存在著。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布料摩擦著被過度使用的部位,每一步都在提醒他那里曾經被別人侵入。
羞恥、難堪、愧疚、自責,就連室友望向他的目光都仿佛是刀子,好像自己的秘密已經被人看穿了。
舍友阿杰惡聲惡氣地道:“終于舍得出來啦,還以為你要洗到天亮。”
楚風低下慘白的臉,喉嚨沙啞的他沒有吭聲。
“草,真是個怪胎。”阿杰向來看不慣沉默又個頭矮小的他,逮住機會就發難。
另一個舍友上來勸,“好啦阿杰,楚風他平常吃穿都省得很,也只有在用水電上能放開點,畢竟水電是大家一起攤的,你也別太計較。”
這話勸了比沒勸的效果更糟糕,阿杰把椅子踹得震天響,“窮就有理了啊!”
楚風忍不住道:“我沒有故意浪費,我知道我用得比較多,所以水電我都是多交……”
“多交就行了嗎?每天最勤快洗澡洗衣服的就是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洗得那么勤干嘛,我們打籃球都不像你一天洗一次澡!還有你的衣服是沾了屎還是沾了尿啊天天洗,晚上也是看書看到一兩點鐘也不關燈,我說都大學了,你裝什么裝啊!我看全宿舍的水電費基本都是你用出來的!你怎么不全出了啊?”
有些不滿也許是憋了太久,直到今天才爆發,暴脾氣的阿杰說完后,其他人也跟著幫腔。
“也是,楚風啊,阿杰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哥兒幾個天天出去,有時候還不回來,就你一天天的在宿舍呆得最多,水電基本都是你用吧,你全出也沒什么不對吧?”
阿杰哼了一聲,“他能全出?呵,他這窮鬼能全出?他只會占便宜!要不然他女友也不會受不了他跟別人跑了!”
一提到女友,楚風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們別扯到她!”
“你嚷什么嚷!你小子敢跟我叫板!”阿杰一把扯住楚風的衣領,個頭高大的他幾乎把楚風拎起來。
“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