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可是……”剛剛跑這身前的逐流,還未等問些什么,吳少卿已經絕塵而去。無奈的逐流,只能轉頭看向了江波,他現在拿不定主意,只能向江波求救。
看著江波準備發聲,他立即攔住,隨之將手中的血書遞到了江波手中。
“這是!”顧不上驚嘆,江波立即將血書展開,立即閱讀了起來。可這血書上的內容,似乎是什么驚天秘密一樣,讓猶疑的江波越發的震驚。
雙眼瞪如銅鈴,輕輕一碰便可,仿佛輕輕一碰便會掉落下來一樣。
“所有人嚴守酒樓,除了王捕快帶過來的兄弟,一只蒼蠅都不可以放進來!”
看完血書之后的江波突然厲聲呵斥,一道命令下達之后,酒樓之內,頓時儼然失聲。但隨即一刻,所有人都抄起了家伙,把守住了各個門口。
趙玉蘭夫婦驚恐未定,看著面色凝重的江波,欲言又止,卻還是退了回去。
“難道我們真的就要這么等著嗎?小意她……”趙玉蘭憂心,只得問向她的丈夫。
吳二牛打量了一下周圍,看向了面色凝重,但卻不然挺立于門口的姜波和逐流,細聲安慰著自己的妻子:“放心吧,小意會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更何況她又不是那個殺人兇手,一切都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江波緊緊握著手中的血書,胸前此起彼伏,卻依然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一旁的逐流也是驚慌,但是他你能逼著自己淡定,眼下顧小意不在店中,自家少爺也不知所蹤,這是危急的情況,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著官府的細細調查。
還有,憫生的歸來。
一側立柱之后,赫然站立的便是莫寒的身影,但此時的他不同于往日,不哭也不鬧,這樣安靜的看著江波和逐流,看看一旁的玉蘭嬸嬸和二牛叔叔,安靜的出奇。
只是一眼環視之后,江波發現了這個瘦小的身影,立即抬步走了過去。
“小莫寒,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說讓你乖乖的在房間讀書嗎?”江波將抱入了自己的懷中,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柔聲細語地問道。
可莫寒卻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如此溫柔的江波哥哥,奶聲奶氣的說道:“我學不下去,同你們一起在這里等娘親回來,好嗎?”
莫寒一語,可謂是直擊江波的心臟。就連剛剛踏步走來的逐流,都一時愣神,站在了原地。這件事情未曾有人對他說過只言片語,不過一個四歲的孩子,他是如何得知的?
可怪就怪在他知曉了此事之后,既不哭也不鬧,反而是像一個大人的模樣,強顏歡笑。
一時情緒激動,江波便將莫寒死死地抱住,在莫寒看不見的背后,鼻頭一酸,無聲的落下了淚,然后強忍著情緒,努力壓制自己聲音的哽咽,低沉的說道:“好,我們一起等她回來,莫寒這么乖,你娘親一定會回來的!”
逐流見此情形,更是寸步難移,注意到莫寒投來的目光,也瞬間勉強的露出了微笑。可笑著笑著,卻更覺鼻尖酸澀,立即轉過了身,悄悄抹去了眼淚。
稍稍整頓了情緒之后,這才走到了莫寒跟前。他嬉皮笑臉的抬起了手,捏上了莫寒那肉嘟嘟的臉頰。
旋即笑著說道:“對呀,你江波哥哥說的沒錯,我們小莫寒這么乖,你娘親又這么疼你,她才舍不得不回來呢!”
為了配合這情形,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出了微笑,也包括不知所措的趙玉蘭夫婦,和那角落里瑟瑟發抖的莫云。
但是這笑容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卻是難以言喻的苦楚。
而這旁在昏暗的地牢之中,依然是遍體鱗傷的憫生卻苦苦的支撐著,強迫著自己保持清醒,感受疼痛,然后活著等待海奪天的到來。
可偏偏卻有人不給他這樣的機會,又是一陣狼嚎聲響起,憫生顫栗的向后退了幾步。隨即看了看身旁已然死去的這幾頭雪狼,然后狂笑不止。
“來呀!不管你們在放多少頭狼進來,我也一定會等到大哥過來的!”
這是種沙啞的喉嚨之中散發出來的嘶鳴,可如此弱小的聲音,卻已然耗廢了憫生半數的力氣。
那青色的石板上隱隱浸染著血色,他身上穿著顧小意為他買的保暖長袍,可此時卻已經被雪狼撕咬的殘破不堪。鼻息噴出的一朵朵霧花,將視線遮掩的更加朦朧。
透著那方寸的小小透氣孔,凜冽的寒風不斷地灌入,夾雜著風雪的聲音,狼嚎之聲循循漸進。
顧憫生垂眼向前看去,只見前方有三四頭健碩的雪狼,如浪潮一般,向自己撲來。
“啊!”用力得發出一聲嘶吼,顧憫生拖著自己產疲乏的身子,盡全力的向前奔去。令他詫異的是,他與這雪狼之間,似乎隔著一道鐵柵攔。
但顧憫生卻絲毫不敢懈怠,吸氣附首,隨機便開始觀望四周。確認無恙之后,這才厲聲呵斥道:“怎么?舍不得你們雪狼的命了嗎?既然這樣,大哥,你便出來見我吧,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顧憫生的聲音越說越低微,若不是此時海奪天已然身處這地牢之內,他后面所說的這幾句話,海奪天是斷然聽不見的。
海奪天仔細的觀察著憫生的傷勢,遍體鱗傷且不如說是千瘡百孔,雪狼那鋒利的牙齒,已然是便將他咬的體無完膚,細看下去,四肢之處,仿佛是被生生扯去了幾塊肉。
有干涸的血跡,但同樣也有血流不止的地方,就例如在憫生四處張望之時,那手臂上也跟著搖搖欲墜的幾塊殘肉……
“怎么?不是說以后不賣命了嗎?難道就是像你這樣,換了個名字之后,為別人賣命?”
海奪天從暗處走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顧憫生的身后響起,叫人聽著如臨冰窖。
顧憫生聞聲猛然轉身,卻在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后,才稍稍柔和了目光。
接著踉蹌的走向前去,但他眼前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在眼前徹底的灰暗之后,顧憫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