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瑯的情緒可想而知的激動,蒼白的指關節被凍得通紅,依然手握著柵欄,不停地搖動,聲聲的嘶喊都足以證明他現在有多么擔心顧小意。
“沒事的!云瑯真的沒事,你別著急!”
顧小意也是擔心他的身體,疲勞的奔波,再加上他激動的情緒,顧小意無奈也只得柔聲安慰。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紛紛踏至,顧小意的心里不免驚慌,生怕是捕快前來制止,卻在看星來人的身影之后,這才淡定了幾分。
“小意小意姐!”是柳蒹葭和吳少卿,身后跟著王捕快和他的幾個小兄弟。
“快將這牢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柳蒹葭情緒激動,這也是案發之后她見顧小意的第一面。她也可是愁了一晚上沒睡著覺。
但是柳蒹葭言畢之后,王捕快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他將手握在腰間的鑰匙之上,猶豫不決。
“王大哥,求你了,開開門,讓我進去見見小意!”莫云瑯的神情此時別提有多么的慌亂,急的猩紅的雙眼仿佛已經快落下眼淚,卻只得懇切地相求。
“倒是開呀,出了任何責任我來負責!”
“我說你這捕快怎么這么頑固,我小意姐又不會跑,你再不開門別怪我動手。
眾人的情緒都十分激動,但王捕快也是十分為難。在審案之前,他私自放人進來已是不合乎情理,如今若是再放人進去,別說是官職了,若是有人追究下來,他這小命恐怕都不保了。
看著眾人懇切的眼神,不會再猶豫再三之下,咬牙一跺腳,便打開了房門。
“小意!”開門之后,莫云瑯一個箭步便沖進了牢房之中,將顧小意禁錮在了自己的懷中。定做這迅速,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吳少卿和顧小意看著都不免愣了一下,更別提一旁的王捕快了,莫云瑯何時有這般的身手了?動作竟如此之迅速。
“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但詫異過后,顧小意隨即便恢復了神色,以同樣的動作回抱了莫云瑯,并輕輕地拍撫著他的后背。
“小意姐,酒樓那邊你且放心,我已將一切安排妥當,慕寒今日未去私塾,我已讓憫生在他身邊好生照料。還有……”
“什么!你讓憫生照顧莫寒?”未等吳少卿交代清楚,且只聽了這一句,顧小意便高聲驚呼,瞬間便想要從莫云瑯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奈何這呆子的力氣已然增強了不少,卻叫她掙扎不動。
于是,便直得任由莫云瑯繼續抱著,但卻急切地看向了吳少卿,囑咐道:“少卿,我這邊且無事,你立即回去,一定要找到憫生!將他看顧在店里!”
她臨走之時,曾特意叮囑過顧憫生,卻只叫了他自己安心呆在店中,卻為曾叮囑過吳少卿。他憂心著顧小意,眼下此時,指不定會想出什么辦法要解救自己。
“這……好,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回去,有事一定要通知捕快去找我!”雖然疑惑,也更是擔心顧小意,但看看她神色如此慌張,定然是有所料定,叮囑了兩句之后便立即離去。
柳蒹葭擔心著顧小意,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她想細細地詢問的顧小意究竟發生了什么,和眼下莫云瑯此番舉止,柳蒹葭看在眼里,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小意也是注意到了柳蒹葭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于是甚加柔聲的,試探性叫著莫云瑯,“云瑯,你先放開我,咱們坐下來說好嗎?”
莫云瑯聞言,這才緩了緩心神,慢慢松開了顧小意,可臉上的神色卻透露著十足的不舍。
不得不說,這樣的莫云瑯看起來甚是狼狽。
冷若冰霜的身體,疲乏凹陷的面頰,猩紅的雙眼似乎透露著無盡的哀傷。僅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甚多。
“我不信你殺了人,就算是真的殺了,一定是事出有因!”
顧小意才剛想跟莫云瑯解釋這什么,卻聽到他斬釘截鐵的說到了此話。眼神中透著堅毅,是兩人之間最真摯的信任。
她愣了一刻后,莞爾一笑,再沒有做任何解釋。
柳蒹葭聞言,會心一笑。即便上前拉住了顧小意空下來的右手,緩緩走到了一旁的桌前。莫云瑯手拉著顧小意,也自然而然的跟著坐了下來。
看著兩人十指相扣,柳蒹葭也不忍打擾。但實在是憂心顧小意,所以有些話還是要問清楚些。
“小意,府衙中的捕快都已經派遣出去了,在找齊證據之前,我家夫君是不會開堂會審的,不過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將詳情告知,我也好知會他一二,叫他好生幫你!
只見柳蒹葭面色凝重,態度也更是端正嚴肅,她知道慌張哭鬧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實情之后,盡可能的為顧小意爭取時間。
顧小意嘆了口氣,沉吟一刻之后,看了看面前甚是憂慮的二人,這才緩緩開口。
“敵在暗,我在明。此番尋找證據,你們一定要小心行事。這布局這人心思縝密,斷然不會讓你們那么輕易地尋找到證據。其一,三個人證的來歷;其二,便是云瑯贈送我的木簪;其三,我睡前所中之迷藥,定有出處;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若是……”
兩人聽著仔細,但顧小意卻遲遲不語,莫云瑯上能沉穩,但柳蒹葭卻不再淡定,“若是什么,你倒是說呀!”
顧小意聞言,伸手示意,將二人招呼到近前,突然咧嘴一笑,“若是遇到緊急情況,三十六計走為上!”
可二人聞言之后,莫云瑯的臉卻在一刻之后,黯然黑了下來,對面的柳蒹葭更是哭笑不得。
緩了緩緊張激動的情緒,柳蒹葭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也真是服了你了,這么緊張的情況,你居然還會開玩笑!
柳蒹葭說完,隨即便招了招手,示意王捕快將她帶來的食盒拿了進來。
“我怕你吃不慣牢房的牢飯,便為你潦草準備了些,你先果腹,晌午時分,我再來看你。”終還是柳蒹葭軟糯的聲音聽著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