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
一旁的看官聽的已然入神,一聽到說書先生停了下來,見甚是激動的詢問。
只見說書先生醒目一拍,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有深意的說道:“目前已知只是僅此而已,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什么呀?最關鍵的時候來了,你卻不講了,真是掃興!”
“就是啊,先生,您且在講講。”
“對呀,后來如何啦?現在已時至辰時,怎么也沒見府衙開案受理呀?”
這眾人一言一語,便開始了新一輪的討論,這說書先生被逼問急了,再次端起了堂上的醒目,猛然一拍,高聲呼喊道:“差不多行了!你們也知道沒有開案受理,我上哪知道那么詳細,真當我有通天眼呀!你們若是想知道,厲害就去顧意酒樓哇,那莫云瑯剛回來,能耐的你們去問問他能不能帶你去府衙問問!”
到底是說書先生,怎么也有些氣勢,這突然的呵斥,讓眾人紛紛止住了言語,隨即他更是洋洋得意,準備柔聲再哄一哄自己的看客們。
“什么呀?你個說書先生囂張什么呀,你要是能耐把錢退我呀!”有一人不忿,高聲呵斥道。
隨他一言之后,眾人更是紛紛應和。嚇得說書先生立刻摟緊了自己的錢袋,連忙陪笑道:“別這樣,別這樣,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給點兒面子嘛~你不是想知道后續如何了嗎?”
聽到說書先生如此言語,眾人又紛紛有聚精會神的看了過去。
只見這說書先生頓了一頓,隨即笑著說道:“一天之后!待我開了這通天眼,再為你細細講上一番。嘿嘿~”
這說書先生一席逗弄之言,說完之后便立即捧著自己的錢袋,逃之夭夭。引得了眾人不斷的叫嚷,謾罵,甚至居然還有人向上丟出了瓜子皮。
茶樓之中又是一片人聲鼎沸,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只是在說書先生實在是逗趣兒,古怪的脾氣,逗趣的故事,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
仍舊是在這茶樓之中,小小的包廂之內。
“這東昌縣城還真是臥虎藏龍,一個小小的說書先生竟如此逗趣,著實是引人發笑啊,哈哈~”說話之人乃是一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身后背著一把黑金刀,刀柄紋飾極其精致,但卻透著戾氣。
他身旁之人,是一俊秀的少年兒郎。兩人身生著黑色長袍,那料子看上去便知道世上好的錦緞,上有繁復的祥云刺繡鏤刻在上,以金線相嵌,彰顯著十分的貴氣。
這少年郎膚色白皙,俊極雅致,仿若琉璃般淺淡的雙眸,卻顯得他過于冷漠,神色之間是有霜雪之感,透著近乎刻板的肅然。
“……”
“少主,難道你就不覺得好笑嗎?這小小年紀怎么就長成了這么一個小古板?”
這大叔笑了半天,卻不見他家少主有絲毫波動,于是稍有抱怨。
這被稱做少主的少年郎聞聲看了一眼,隨即又是一番正襟危坐,淡然道:“顧叔,你關注點不對。”
顧叔聞言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似有恍然大悟之神情,爽聲笑道:“對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沒帶你去酒樓吃飯?這不是她家酒樓被封了嗎!去不了哇!”
少年:“……并不是。”
看著自家少主有些厭煩,忍耐之意,這顧叔便正經了幾分。但思慮片刻之后,卻又開始唉聲嘆氣。
少年猶疑,不禁皺眉冷眼看去。
“哎!少主,這實在是時不逢人,我當真也是沒料想到,顧小意會突然攤上人命官司呀!咱們會在這冬昌縣待上兩日,若是實在想吃,不如我去把她撈出來?”
這顧叔說的滿臉真摯,憂慮的神情之中夾雜著無奈,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少年聞聲看去,俊秀的臉卻越來越黑,敏銳的眸子里迸發出一絲的戾氣。
“哎呀!少主,您這是做什么呀?我看你印堂發黑,難不成是病了?走,我帶你去看大夫!”這顧叔說著便作勢要去拉著少年的手,神情也甚是激動。
但為等他手觸碰到這少年之時,已然被這少年厭惡的躲避開來。
“……少主?”這顧叔的嘴角憋著笑,但卻佯裝出一臉疑問的樣子,甚是委屈的問道。
少年依舊巋然不動,但卻轉首,回復給了這顧叔一個冷眼,隨即冷聲說道:“不必解救顧小意,靜觀其變。”
“嗨!你看你,早說呀!何必……”顧叔聞言便笑著應答,笑著笑著,卻發現自家少主的臉,愈漸陰沉,隨即頓了頓,一本正經道,“好嘞!明白了!”
這少年也實在是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但好在顧叔學了乖巧,沒有在故意打趣。
終于迎來了耳邊的一片清凈,少年抬手端茶,靜靜的品味了起來,但銳利的眼神卻望向了窗外,不知飄向了何處。
而另一處空空蕩蕩的牢房之中,潮濕,霉爛的空氣實在令人作嘔,牢房甬道之處,兩旁皆有火把照亮,但這樣的環境之下,卻只起到了微乎其微的作用。
顧小意已然在這里坐了一夜,認真的思考著整件事情的經過,不放過任何一處細枝末節。慶幸的是,這牢房之中并沒有那煩人的哀嚎之聲。不至于打亂她的思路。
“小意!小意!”
只見一錦衣男子,跌跌撞撞的沖進了這牢房之中,言辭含碩,卻神情激動。
此熟悉的聲音,顧小意自然一聽便能辨認出來,這聲音的主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男人莫云瑯嗎?
顧小意立即起身,奔至牢房門口。果不其然,那慌張的跑上前來的男人,正是莫云瑯。
“云瑯!你怎么回來了?”顧小意雖然面色憂慮,但內心已然是激動不已。雙手都已然伸出了牢房欄桿,一把便捧住了莫云瑯的臉。
她早就料想到莫云郎聽聞這消息之后,會急忙趕回,但沒想到會這么快。手上感覺到了徹骨的冰涼之感,內心便已然明了,他定是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的。
“小意!讓我進去!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