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連海的雙腿在半空中亂蹬著,一張臉漲得通紅,很快又變成青白色,動靜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斷氣,兩個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
他今天的死,真的是自找的。
楊辰將吳連海的尸體像是一條破麻袋一般扔在一旁。
所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這一幕,眼里有驚訝,恐懼,呆滯,茫然。
這些人的出身都不簡單,倒也不至于被一條人命所嚇到。
而是。楊辰做這一切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面色既不猙獰也不兇狠,反而平靜得像是山谷中的一汪潭水。
薛洪濤盯了楊辰幾秒鐘,沉聲道,"我很欣賞你,不過你犯的錯不可饒恕,今天你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楊辰同樣盯著薛洪濤,依然面色平靜,說話語氣不帶任何情緒,"本來你或許不用死的。但你說的這句話不可饒恕。"
楊辰最忌諱誰拿他全家說事兒,之前也沒想過把薛家滅門,但薛洪濤說出這句話……
"毛球,還愣著干嘛!"薛洪濤怒喝一聲。
然而,一旁的毛球卻毫無動靜。
"毛球!"
薛洪濤再次吼了一聲,雖然剛才毛球受了些傷,但這點傷并不會對毛球造成多大的傷害,僅僅是肩膀上挨了一刀而已。
扭頭一看,卻看見毛球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五官扭曲,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痛苦。
薛洪濤楞了楞。這是怎么回事?
毛球可是修武者,不過是肩膀上挨了一刀,為什么會這樣?
楊辰看著毛球平靜道,"你應(yīng)該是在想,只是肩膀上挨了一刀而已,為什么會那么痛苦吧。"
毛球滿臉是汗。咬著牙瞪著對方。
他實在想不通,這一刀為什么會給他帶來如此痛苦,他堂堂一個修武者,別說被捅一刀,就算是砍掉胳膊砍掉腿,也不至于痛苦成這樣。
此時,他最大的痛苦倒不是那刀傷,而是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神經(jīng),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高溫,血管里的血液都像是快要沸騰了一般!
他敢肯定,這種高溫絕對不是普通火焰能夠比擬的,但奇怪的是,這種高溫又無法將他立刻燒死。
"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但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分鐘之內(nèi),砍掉薛洪濤的四肢,我立刻幫你減輕痛苦!"楊辰冷冷道。
話音落下的時候,毛球身體里的那種痛苦感更加濃烈,讓他幾乎忍不住要喊叫出來。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動,畢竟跟了薛洪濤那么些年來。
楊辰也不著急,只是淡淡道:"還有五十秒,我要提醒你,每過十秒。你的痛苦就會更加劇一些。"
在死亡和極大痛苦的驅(qū)使下,毛球終于下定了決心,猛然轉(zhuǎn)身瞪著薛洪濤。
"毛球,你想造反嗎!"
薛洪濤本能的退后幾步,身邊的其余保鏢連忙上前將他護住。
"薛家主,對不住了!"
毛球一咬牙,手持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緩緩朝著薛洪濤畢竟。
"給我攔住他!"薛洪濤怒喝一聲。
除毛球外,他身邊那支十幾人的護衛(wèi)隊戰(zhàn)斗力也非同小可,立刻朝著毛球圍攻過去。
毛球因為恐懼和身體巨大的痛苦,將潛能全都爆發(fā)了出來,手里的匕首瞬間化作死神的鐮刀,刀光過處,解釋鮮血四濺。
頃刻間,那十幾人就被殺得一個不剩。
"薛家主,對不住了!"毛球緩緩舉起滴著血珠子的匕首。
薛洪濤卻反而平靜了下來,背負著雙手,看著毛球沉聲道:"毛球,念在你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我現(xiàn)在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刻放下手里的刀,跪下磕頭認錯,我可以饒你不死!"
"哈哈哈哈!"
毛球此時的神智已經(jīng)呈半模糊狀態(tài),哈哈笑道:"薛家主,我承認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現(xiàn)在,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說著,手里的刀就要落下。
薛洪濤輕輕嘆息一口,似在惋惜。
陡然間,他旁邊突然躥過一條人影。正當毛球的匕首剛要落下,卻看見刀光一閃,脖子一涼,緊接著毛球整個人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滯在原地。
接著他的脖子出現(xiàn)一條極細極細的紅線,那條紅線越來越粗,再然后,整個腦袋如同皮球一般,從脖子上滾落在地。
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毛球兩個眼珠子任然瞪得大大的,充滿著難以置信。
薛洪濤看著毛球的尸體,嘆息道,"你真的以為,我身邊只有你一個高手?"
動手的人也是薛家護衛(wèi)隊中的一員,名不經(jīng)傳貌不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整個薛家,甚至連薛晨和薛麗都不知道,這個人才是他們薛家最后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暴露其真正實力的。
"你要砍我四肢?"薛洪濤看著楊辰冷冷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和玩味。
"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楊辰平靜道。
薛洪濤哈哈大笑,"有道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說實話,我很欣賞你,如果你的罪孽沒那么嚴重的話,我或許真的會考慮饒你一次,讓你為我效力。"
薛洪濤認為對方怕了,即使他的確有兩下子。
但他身邊這個人,是他經(jīng)營了多年的底牌,他自認為剛才那一刀,足以讓任何人嚇破膽。
下邊的那群富家子弟也是遺憾的嘆息著。
剛才見到楊辰暴起。他們突然有了希望,可是現(xiàn)在…….
看來,薛家能成為四大家族之一,實力遠比想象中的要強啊!
唯有江顏,從最開始的擔心,到后來的震驚,F(xiàn)在卻慢慢變成了放松和釋然。
他并不清楚楊辰的底細,不過此時,她像是突然預(yù)料到了結(jié)局一般,甚至饒有興致的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一切。
果然,下一秒。楊辰語出驚人,看著薛洪濤淡淡道,"我的確改變主意了,剛才我只想砍掉你的四肢,現(xiàn)在,我想練你的腦袋也一起砍了。"
這句話的聲音并不大,但卻讓整個大廳的空氣驟然凝固,所有人紛紛瞪大了眼珠子。
就連薛洪濤也是微微一怔,繼而陰狠道,"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砍掉我四肢和脖子的!"
話音落。
他身邊那人突然動了。一柄彎刀薄而鋒利,泛著冰冷的寒光,身形如鬼魅,眨眼間就到了楊辰的面前。
單手斜刺里一揮,一片刀芒閃過。
這一瞬,快如電光火石!
一刀揮出,兩個人同時靜止。
下邊那群富家子弟心如死灰,絕望的等待著下一刻,楊辰的脖子漸漸出現(xiàn)一條紅線,然后…….
"一刀殺死你,真是便宜你了!"
薛洪濤冷哼一聲,掃了下邊的眾人一眼。冷道:"這里的人,一個也別放過,敢和我們薛家作對,就應(yīng)該承受后果!"
所有人嚇得面如死灰,等待著那恐怖的一幕來臨。
薛洪濤單臂抬起,狠狠向下一揮,"給我殺!"
然而,當他揮手的那一瞬,似乎有個東西朝前飛了出去。
薛洪濤有些納悶兒,待他看清飛出去的是什么東西后,臉色陡然間變得蒼白如紙!
!
薛洪濤發(fā)出一聲慘呼,捂著齊齊斷裂的胳膊。剛才他揮手時,飛出去那東西竟然是自己的一條胳膊!
不僅僅是薛洪濤,所有人都懵了,這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時候,楊辰突然淡淡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砍掉你四肢的嗎?現(xiàn)在就是了。"
所有人驚得合不攏嘴。楊辰……沒死?
"你……."薛洪濤更是一臉驚詫。
而他苦心經(jīng)營的那張底牌,此時卻一聲不吭轟然倒地,汨汨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而出。
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你到底是誰…….."
薛洪濤終于開始感到害怕了。
楊辰?jīng)]有說話,只是一步步緩緩朝他走去,沒朝他走一步。薛洪濤的心就跟著往下沉一些。
他感受到的,并不是一個人類在向他靠近,而是死神在朝他走來!
"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和你共享我們薛家的榮華富貴,和你平起平坐……."
薛洪濤一面后退,一面做著最后的掙扎。
"既往不咎?"
楊辰淡淡一笑,"看起來,我還得謝謝你了,但是……."
說著,楊辰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也陰沉了下來,眼里閃過一抹寒芒,"但是,你犯的罪不可饒!"
說著,單手一揮,一道極細極細的勁氣朝著薛洪濤削了過去。
唰!
薛洪濤突然栽倒在地,當他看清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整個人頓時發(fā)出地獄般的慘呼。
他的雙腿,竟然齊根斷裂!
他向要本能的往前爬,卻發(fā)現(xiàn)僅剩下的一條胳膊也斷了!
此時的薛洪濤,如同一根人棍一般,被削去了四肢,在血泊里發(fā)出一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呼。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砍掉你四肢和脖子的嗎?四肢你看見了,不過脖子的話,你感受一下就好了。"
隆隆。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隆隆的腳步聲,緊接著,七八個黑衣人沖了進來。
為首一人目光矍鑠,在大廳里掃了一眼后,目光停留在楊辰身上。
所有人一愣神,待得看清這人后,不由得渾身一哆嗦,嚇得整個心臟狠狠一抽。
他怎么來了!
所有人的牙齒開始發(fā)顫,甚至在剛才薛洪濤出現(xiàn)時,他們都沒那么害怕過。
這個人,就算是十個薛洪濤綁在一起,也不能和他半個相提并論!
四大家族的確讓人聞風喪膽,但在這個人面前,四大家族只是四條可憐的螞蟻而已!
徐家侍衛(wèi)隊隊長,徐林!
所有人徹底絕望了,如果他來了,這件事就真的再無一絲希望。
在這座城市,徐林的話就是圣旨。
"徐隊長,救我,救我!"被削成了人棍的薛洪濤在地上呼喊著,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